第四章河畔遇襲
「嗖嗖嗖」空氣中傳來幾聲破空聲。
還沉浸在佛音中的娟兒疑惑的抬起頭,娟秀的小臉上充滿了好奇,什麼聲音,聽起來利利索索的,不像風聲,不像水聲,也不是小王爺吟誦的佛經聲音,她雙手扶着膝蓋,準備站起來看看哪兒傳來的聲音。
「嗡」,這是她聽到的這世間最後的一聲聲響,一根飛來的長箭準確無誤的貫穿了她的胸口,暗黑色的箭頭上塗着防光材料,她來不及看清楚來敵方向,就被弓箭帶着她嬌弱的身軀飛過陸昊的頭頂,狠狠的釘在了樹幹上,黑色翎羽的箭尾梢微微顫抖,娟兒的瞳孔瞬間擴大、充血、而後暗淡了下來,費盡最後的力氣,仿佛想要看清敵人在哪兒,然而眼中什麼都看不清了,陽光變得不再刺眼,慢慢的暗淡,感覺到這個盛夏的最後一縷清風吹過,終於,低下了頭顱。。。
「敵襲!」侍衛們慌亂的喊了起來。
緊跟着,如同油鍋炸開了一般。
哭喊聲、吵鬧聲、尖叫聲充斥耳邊。
「昊兒,昊兒在哪?」劉貴妃驚醒,「柳侍衛呢,快去叫柳侍衛!」
「柳大哥去餵馬了!」旁邊一名年輕侍衛緊張又謹慎的握住手中刀把,迅速的守衛在劉貴妃的身前。
「快去救昊兒!你快起救昊兒!」劉貴妃嘶喊着,將年輕侍衛往陸昊的方向推。
在娟兒從自己的頭上飛過,被狠狠的釘在樹上時,陸昊就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連帶着自己的身體、器官都無法正常的運行,他聽到母妃在叫喊自己,咫尺的距離,但是腿動不了,嘴巴喊不出來。只有眼睛,看得到驚慌失措的眾人,看到河流對面再次飛來的奪命的箭,寥寥數十根,卻恍若烏雲蔽日,伴隨着自己的心跳聲,好清晰,原來人的心跳,是如此的有力…
恍惚間,一直年輕有力的手,橫腰抱住了他,就地一個翻滾,護着他躲到樹後,成功避開了這一輪的襲擊。
「嗖嗖嗖」第三波箭雨襲來,再經過最初的慌亂後,訓練有素的侍衛們已將馬車圍在一起,將女眷們保護在內,利用馬車抵擋弓箭,拼命揮舞手中的武器,打落箭枝。
經過三輪弓箭的洗禮,一組十二人的侍衛有四名丟掉了性命,兩人負了傷,所幸的是,劉貴妃、陸昊都沒有受傷,丫鬟們除了娟兒,也只有一人被弓箭擦傷,並無大礙。但侍衛們面色沉重,死死的盯着對面的竹林,他們知道,接下來的短兵交接將真正決定自己的性命、
……..
竹林內。約二十來人在林中埋伏着,以一名年青男子隱隱為首,男子放下手中的長弓,「上!」,事前經過多次討論確定下來的計劃,一群人並沒有過多的動作,疾步衝出竹林。
兩名黑衣人從側翼衝出,揮手將手中木盾投擲至水中央。這群黑衣匪徒緊跟着騰空而起,一個接着一個,足下輕輕一點,控制住水中的踏物,次第有序的飛渡過溪,僅僅一次借力,就顯示出他們紮實的輕功底子和日常訓練時的合作無間。
圍在馬車前的幾名侍衛刷的一聲拔出自己的刀,眼睛死死的盯着衝過來的敵人,沒有人想着要逃走,吃的皇家飯,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現在能做的是盡力殺敵。
黑衣人迅速將車隊圍住,兩人手持弓箭跳上周邊的樹上,佔領制高點,監控全局,顯然並沒有打算讓任何人離開。
劉貴妃看着來襲的匪人,慌亂的從車內拿了一個包裹,猶豫間可能覺得來人是為了求財,想破財消災,卻又懼於匪勢,不敢開口。
黑衣青年屹立未動,身旁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身形等不及率先沖了過來,手持一對八寶銅錘,嘴中叫喝着:「哇哈哈哈,小子,吃你家爺爺一錘」。雙錘落下,虎虎生風,顯然手中力道不小。
年輕侍衛在車前擋着,無路可退,左腿彎曲前傾,右腿蹬地,雙手持刀,從側面斬向那惡漢持錘的手腕。惡漢卻也不多不閃:「來的好!」,右手豎錘,左手不依不饒繼續將銅錘砸向這侍衛。
此時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年輕侍衛無處躲閃,索性下盤放力,就地一滾,一個滾地刀,閃到黑衣惡漢背後,舉刀朝其後背,狠狠劈下。
「轟」的一聲響,卻是年輕的侍衛被一錘錘飛,身體在空中以一種可怕的角度逆向折着,啪啦一下,軟癱的掉到地上,眼看活不成了,黑衣惡漢「呸」的一聲吐口唾沫,繼續沖向車陣。
黑衣青年搖搖頭,看也不看軟在他前側的侍衛,伸手一揮,餘下匪徒們揮舞着武器一起向車陣衝去,如同猛獸出籠,殺向羊群。
兵器的碰撞聲,打鬥的叫喚聲,丫鬟們的哭喊聲交雜在一起,鮮血四濺,一條條生命被剝奪,即便當日皇城被破時,劉貴妃和陸昊也未曾見過這樣血腥的場景,她緊緊抱住他的頭,仿佛想將他藏住,可是能藏到哪兒呢?兩個人在馬車上緊緊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很快,殺戮的聲音逐漸平息,一道年輕溫和的聲音在他們耳邊想起來:「結束了,貴妃娘娘,太子殿下,該現在還請你們上路了!」。年輕黑衣人站在母子二人面前,如獵人看着落網的獵物,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悲憫,黑色的眼眸如同深幽的池水,冰冷透骨,不帶一絲感情。
陸昊睜着眼睛,從母妃的懷中看着四周,一群黑色衣服的人圍在自己身邊,明晃晃的刀光,猙獰的笑容,他有些害怕,往母妃的懷中躲了躲,想哭喊出來,又喊不出聲,恐懼填滿了他的腦子,身體不由的顫慄,將臉往母妃懷中埋了又埋。
耳中傳來像小時候拿剪刀劃破絲綢的聲音,他感覺到母親的身體突然陣陣抽搐,不知名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來,沾濕了他的臉龐。是淚水還是鮮血?他想起來父皇自焚的那一天,母親的淚水也這樣滴落過,淚水是苦的,他想。
……….
「嘖,大哥,這么小的孩子,俺還真有些下不去手。」青翼州的一處客棧內,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漢子對坐在多面的青年男子說道。
青年面無表情,黑色的眸子透露着危險的光芒,不知在盤算這些什麼,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子,隨口應付着:「沒辦法,誰讓他生在帝王家,為了我們的大計,犧牲也是難免的。」
「陳舵主,青翼州這邊已經打理好了,請您放心,兄弟們隨時都可以進城。」一名小二裝扮的男子端過來酒菜,放到二人面前,俯身時,輕輕在青年男子耳邊說。
被成為陳舵主的男子聽聞,嘴角微用力,抿着嘴,右手緊緊握拳,遮掩自己的興奮之情,他對面的魁梧漢子,卻對着端上來的飯菜自顧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陳虎沒有再說話,只是一邊自斟自酌,一邊看着青翼州的首府江城,目中自是一片繁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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