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月牙還在西天斜掛着。勞碌的人們結束了短暫的平靜從睡夢中醒來,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街面上人群越來越多,苗睿虎站在小區門口,五層十八號的燈還亮着。腦袋裏還是那麼沉重,步伐也跟着沉重了許多。在他心中世間沒有恩情債最讓人心累且疲憊的了。拖着沉重的步伐,苗睿虎打開了家門。
苗睿虎正欲按響門鈴的時候,房門「咣」的一聲被推開了。
王亮突地衝出門外正好撞在苗睿虎堅實的臂膀上。
苗睿虎一把抓住踉蹌的王亮,喝道:「幹什麼!」
王亮面帶無奈道:「虎哥呀,你總算回來了。這娘們……不……這妹子太野蠻了,你快勸勸她吧!」
「滾!」
隨着一聲嬌吒一個枕頭從房內拋出,向苗睿虎臉上砸來。苗睿虎一把接過枕頭,向房內走去。
「放老娘離開,你這是綁架,嗚嗚……你們綁架!」女孩站在客廳掩面哭泣着。身上還穿着昨晚被酒污穢的衣服,頭髮略顯凌亂。
苗睿虎看女孩的打扮知道昨晚王亮等人還算老實。說道:「王亮,你怎麼不讓她走。」
王亮一臉無辜道:「虎哥呀,沒你的話,小弟哪敢放她走啊。要是知道虎哥有此意思,小弟說什麼也不敢留下這個夜叉呀。」
「你才夜叉,嗚嗚……!」女孩依然哭鬧不休。
苗睿虎心中有事,已是煩惱至極,哪裏禁得住這般胡鬧?不耐道:「還不快走!」
女孩聽言略感詫異,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飄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真的?」女孩問道。
「咋,不願走啊,要不是虎哥昨晚救你,你想走都難了。」王亮接口道。
女孩昨晚雖醉,意識還是清醒的。想起昨晚差點失身不由後背發涼,吐吐舌頭向門外跑去。
苗睿虎深深的嘆口氣,坐在沙發上發呆。
「虎哥,有心事?」
「不該問的別問!」
王亮縮了縮頭,不再言語。
苗睿虎說道:「你那三個小弟呢?」
「大哥不知,昨晚我那小弟身體不適,我讓他們走了。」王亮沒敢說是被苗睿虎打傷的。
苗睿虎哦了一聲,接着道:「你怎麼……」
這時門鈴的響聲打斷了苗睿虎的話語。王亮打開房門時不由的一怔,接着氣道:「你咋又回來啦,還不快走!」
苗睿虎聽言也感好奇,只見門外所站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離開的寶馬女孩。
女孩低下頭,說道:「可以進去嗎?」
苗睿虎道:「王亮,讓她進來吧。」
女孩進了房間低頭不語。此刻苗睿虎才真正注意這個女孩的長相,秀美的臉龐,俏鼻高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說不出的調皮,微微嘟努着的嘴唇小巧紅潤,似乎剛剛受過什麼極大的委屈似的。身材不高,卻玲瓏有致,配上短裙絲襪,自有一番說不出的滋味。只是她的身上隱隱透着一種金石般的剛毅與倔強的氣息,這種氣息很微妙,像是被一層淡淡的金光籠罩着,十分神奇。
看着看着,苗睿虎不由得心生好感。說道:「為什麼又回來?」
女孩低着頭,說道:「昨晚你救的我?」
「是。」
「你是好人,我也聽過你的名字,你就是睿義猛虎苗睿虎吧!」女孩目光中透過一絲崇拜和愛慕。
「是。」苗睿虎接着說道:「你回來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吧!」
女孩微微一怔,說道:「我叫聶曉雅,像你這樣的好人不會不幫我的是吧。」
苗睿虎心道:「相由心生,看她的長相和言語果然是個調皮清純的女孩。」於是說道:「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了,有話就直說吧。」
「這個……」聶曉雅拉拉滿是酒污的短裙,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苗睿虎立即懂了她的意思,從懷中掏出一個錢包扔給王亮,說道:「照着她身上的款式尺碼去買一身來。」
「大哥,這個……」王亮被這個聶小雅罵了半夜,讓他去給買她買衣服,心中自然不情願。
「快去!」苗睿虎喝道。
「好吧。」王亮拿着錢走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聶曉雅,發現聶曉雅悄悄的回頭沖他做了一個挑釁的鬼臉。王亮心中 不由好氣,暗暗對她一頓臭罵。
王亮走出後,苗睿虎說道:「坐吧。」
聶曉雅坐在對面,偷偷的瞄了瞄苗睿虎,眼前的男孩他早就知道,電視上也看過很多次他的比賽,他的名聲響譽金海市,這還是頭一回和他面對面坐的那麼近。
苗睿虎抬頭看了一眼聶曉雅,正好二人目光相觸,聶曉雅急忙低下頭,像是一隻敏感的貓兒。
「你先坐,我洗個澡。」苗睿虎說完到浴室洗澡去了。
房間內只留聶小雅自己,房間收拾的很乾淨,聶小雅無聊之餘在房間裏轉了轉。從房間的擺設來看,苗睿虎的生活很節儉。這讓聶小雅感覺奇怪,按理說苗睿虎當年也算是成功人士,生活不該如此。
直到苗睿虎洗完澡以後,聶小雅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苗睿虎邊擦着濕濕的頭髮,邊打開了電視。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慢慢的吸着。他的目光中總是透着睿智自信且略顯憂鬱的正義之氣。
「嗨!你是那個世界冠軍?」聶小雅做了一個出拳的動作問道。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個無聊的問題。
苗睿虎深深的吸了口咽,嘆道:「曾經是吧,」
「哦。」聶小雅看出苗睿虎似有許多話不願說,也不便再問。二人就這麼坐着看電視裏反覆播了多少遍的無聊肥皂劇。
大約兩個鐘頭,王亮手裏拿着給聶小雅的買的衣服才回來。
「給,換上吧!」王亮沒好氣的說道。
聶小雅接過衣服,指指洗澡間,說道:「可以借用一下麼?」
「嗯……」
乘着聶小雅洗澡的空隙,苗睿虎問王亮道:「你為什麼不走?」
他的口氣讓王亮很不舒服,總是顯得乾脆冰冷。
「我……我想跟着虎哥混。」王亮說出這話是出自內心的。苗睿虎的武力和為人一直是自己崇拜的神。
「哦,為什麼?」
「想在金海做出一番天地!」說到這裏,王亮的口氣充滿激揚。.
「可是我不想。」苗睿虎說完,深深的吸了口氣,接着道:「這樣不是很好麼,平淡無爭沒有血腥,不用每天做些累心的事。」
「可是……虎哥這一身本事,白費了……」王亮惋惜道。
「好了,不用再說了,你走吧!」苗睿虎的語氣決絕,不容王亮反抗。
王亮嘆了嘆氣,起身欲走。
苗睿虎突然說道:「對了,昨晚老弟確實還算本分,骨子裏應該還不算壞。臨走時還想奉勸老弟以後少做壞事!不然,下次落在我手裏就沒這麼簡單了!」
王亮身子一怔,說道:「你叫我老弟?呵呵……虎哥能叫我老弟總算還是瞧得起我。放心吧,以後我王亮再做見不得人的事,虎哥隨時可以教訓小弟,小弟告辭了!」言罷起身走了。
片刻後,聶小雅從浴室走出,穿着一身新衣裙。比先前又靚麗了許多。靠近時,苗睿虎嗅到聶小雅身上散發的淡淡體香,不免心曠神怡。
聶小雅掃視了一眼房間,說道:「咦,剛才那個討厭的人呢?」
苗睿虎沉聲道:「怎麼,你想見他?」
聶小雅搖頭道:「不想!」言罷坐在沙發上沒有要走的意思。
苗睿虎定了定神說道:「你可以回家了。」
聶小雅一愣抿着嘴低着頭,極不情願的說道:「可以請我吃個飯麼?我餓。」
苗睿虎又是眉頭一皺,看她這打扮和昨晚開着的豪車,不像是吃不起飯的人,看這架勢是不想走呀。想了想,說道:「好吧。」
「歐耶!」聶小雅頓時興高采烈起來,說道:「我要吃大餐!」
苗睿虎眉頭緊鎖,說道:「我沒那麼多錢!」
聶小雅撇撇嘴,道:「好吧,你看着辦吧,反正我要填飽肚子。」
小區門外就有一家普通的飯館,飯館不大卻收拾的乾淨整潔。
老闆將菜單送到二人面前,說道:「小苗來啦,今天想吃啥?」
「我來點菜。」聶小雅倒不客氣。點了一份醬大骨,一份家常紅燒排骨和一份紅燒鯉魚,外加一份涼菜,一瓶白酒。
苗睿虎也不客氣,他現在的狀態確實想喝點。將酒打開,給小雅和自己各滿一杯。苗睿虎仰脖一飲而盡。
聶小雅外表天真實則心細,看得出苗睿虎內心的孤獨,有意相陪,於是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乾淨。拿起酒瓶各自滿上,端起來又是一口而盡。苗睿虎微微一笑,所謂沒有知己難得酒友,自是不甘落後,舉杯飲淨。二人沒有多餘的言語,就這樣三杯兩杯,菜還未上酒已喝乾。
聶小雅粉嫩的面頰略顯酡紅,拍桌道:「過癮,老闆再來兩瓶!」
二人邊吃邊喝,不多時酒足飯飽。聶小雅已然大醉,苗睿虎也打起了踉蹌。二人相互扶持着走回住處。
也許酒醉的緣故,聶小雅總是哭哭啼啼,不斷地嘀咕道:「爸爸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我不要嫁給那個花花公子……」
苗睿虎雖有醉意神智尚清,從聶小雅口中已然得知一些她的秘密。
將聶小雅扶到床上,蓋好被子,聶小雅不多時便睡了。苗睿虎站在床前細細的看了聶小雅好久,她是那麼清純美麗。微微潮紅的面頰,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輕聲囈語着,讓人心生憐愛。
苗睿虎洗了洗臉,想到心中煩惱不由沮喪。殺人不是本意,卻不得不殺。也好,殺了也就還了那個混蛋的恩情了。想通此節,心中舒暢許多。這才將門鎖上,先到街市上買了好多吃的放在床頭柜子上。苗睿虎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心裏不經意的想要照顧這個女孩。
苗睿虎重新來到街市上買了一套黑色運動服,黑色運動鞋,一條黑色綢布和一把匕首。將這些衣物和匕首放在一隻新買的背包內。苗睿虎背起背包也不回家,直奔城南聶振豪住宅。
俗話說,月黑風高殺人夜。苗睿虎找到城南聶振豪住的別墅,見天色尚早,便在不遠處的公園內獨坐,一則觀察環境,二則靜等風黑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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