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秦靈兒說話,晴兒眼前一亮,她對高世松的觀感不錯,覺得這位高公子替秦靈兒出過頭,應該是個有膽氣的男兒,而且又極喜歡小姐,今天這事若是有他幫助,應該會安全很多。
於是便開口道:「高公子,今天我們要去碼頭那處理一件事,您能幫下忙嗎?」
「晴兒……」秦靈兒一皺眉呵斥道。
高世松哈哈一笑:「靈兒不必如此,有什麼事儘管講來,高某定當幫忙。」
晴兒也不管秦靈兒的呵斥了,便將事情講了一遍,開始的時候高世松還是一臉的淡定,認為着無非是去催賬什麼的,畢竟女孩子家不便出頭,但這對他來說又有何難?
但等聽清楚是怎麼回事後,高世松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他自然是知道趙成英的,實際上揚州城裏稍微有點名氣的地痞混混他都知道,做生意嗎,黑白兩道都得走的開。而越是了解,高世松就知道這事情越是棘手。
因為趙成英可不是普通的混混地痞,甚至可以說趙成英就是揚州城最大的地下頭目,碼頭上八成的生意屬於他的管轄,而且這個人心狠手辣,在江湖道上有滅門趙公子的綽號。
由此可見這個人是何等的難纏。
而且高世松是知道趙成英的後台的,那是他完全不敢招惹的存在。
因此聽到晴兒講秦家鹽船被趙成英的人給扣了,高世松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這個……」高世松心中直後悔,不該將話說的太滿,現在可是不好往回收了。
「晴兒,你越來越沒規矩了,誰讓你胡鬧了?這是我們秦家的事,高公子怎麼方便插手?」秦靈兒呵斥了幾句。
然後轉頭看着高世松說道:「高公子,別聽晴兒的胡言亂語,這種事和您無關,而且也不用你出頭,我自己便可解決。先失陪了。」
說着秦靈兒便要往外走,晴兒也是個聰明的,自然看出高世松剛剛的為難之色來,心中極其失望,她認為高世松若是真喜歡小姐,肯定會奮不顧身的一同前去的。
畢竟那可是龍潭虎穴啊,小姐一個弱女子,如果有個閃失,可得如何是好呢?
而高世松居然退縮遲疑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根本就不是平素表現出來的那麼喜歡小姐啊。
因此晴兒神情也淡了幾分,聞言施了一禮:「高公子,是晴兒莽撞了,還望恕罪。」
說完便隨着秦靈兒往外走。
高世松臉色並不好看,他心中也在掙扎,一面是極想得到的秦靈兒,一面又是絕不想面對的趙公子,這兩難的境地讓他十分猶疑。
等秦靈兒走出茶廳了,高世松終於說話道。
「靈兒,還請留步。」
晴兒聞言很是開心,以為高世松回心轉意了。卻不想高世松接着說道。
「這事我們最好從長計議,你去了估計也於事無補,而且還徒增危險,要不我們想想別的辦法?」
秦靈兒搖搖頭,也未回身,只是淡淡的說道:「多謝高公子費心,不過事態緊急,對方要今晚見人,否則明天便將那船鹽賣了,那可是官鹽,出了事我們秦家就完了,所以我不得不去。您不必擔心,也無需自責,這畢竟是我們秦家的事,和你無關。」
說完秦靈兒便走了,晴兒也輕嘆口氣,隨着一起走了。
留下了高世松頹然的站在那,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他是真的怕趙成英這幫人,畢竟那可是個瘋子,相比自己的小命,秦靈兒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古三收拾好包袱,將金銀細軟隨身攜帶,然後悄悄出了秦府,朝着城外便走了下去。
他已經兩晚上沒睡好覺了,閉上眼就是李二和蘭姐的身影,他明白這兩人已經是凶多吉少了,能在趙成英手下活命的幾乎沒有,而且現在極有可能已經知道了是自己在幕後。
這怎能不讓他害怕,畢竟江湖越老膽子越小。而林子風的態度已經明白的告訴了古三,出了事可是絕對不會管的。
於是他躊躇了兩日,終於下定決心要遠離揚州。
只有離開了揚州,走的遠遠的,才能從趙成英的手裏逃脫。
所以古三趁着林子風出外,秦夫人回了娘家,府中無人的時候,悄悄走脫。
古三對揚州城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他並沒有走大路,而是專走荒僻小路,七拐八繞的終於來到城門處,先在隱蔽的地方仔細觀察了一番,覺得應該沒有暗哨。
這才低着頭出了城門,等過了護城橋,古三的心才稍稍安穩了些,腳下加緊,便往官道遠處而去。但剛走到三里亭,就見有幾個年輕人正坐在亭子那談笑,領頭的是個叼着草棍的漢子,正是趙成英的得力手下阿敏。
古三雖然不認得阿敏,但看這些人的樣子,就知道都是混江湖的,心中就是一凜,極為自然的蹲下身,像是在擺弄靴子,同時偷眼觀瞧,那些人似乎根本沒注意這邊。然後古三便悄無聲息的轉身,朝着路旁的樹林處而去,似乎是要去方便一下。
這時候的官道上人流不少,古三表現的很正常,等到了林中,古三撒丫子就要跑。可沒等跑出兩步,後面有人笑道。
「等你這么半天,居然還想跑嗎?」
說着一道刀光便朝着古三的後背劈了下去,古三覺出後面的惡風不善,知道情況不好,左腳用力整個人朝着右面就撲了過去,但躲得不是那麼及時。
刀芒從古三的左肩一直劃到了腰部,衣服隨之破碎,鮮血迸涌。
古三卻似乎根本不痛一樣,還沒等落地,手裏一道白光衝着阿敏就飛了過來,破空之聲大作,阿敏臉色也是一沉,刀尖上舉,堪勘砍落了白光,原來是一枚飛蝗石。
古三便想趁着這個時候跑,但剛走出兩步,便跪在了地上,阿敏的那一刀雖然表面傷的不厲害,可是已經震斷了他一根肋骨,一走路便劇痛難忍。
阿敏握着刀走了上來,看着疼得滿頭大汗的古三點了點頭:「還行,算個漢子,也有點腦子,不枉我等你半天,帶回去吧!」
秦靈兒到了碼頭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這不是她第一次來碼頭,但每次看這繁榮無比每天創造着驚人財富的碼頭時,秦靈兒依然會被震撼。
而晴兒也在馬車上,一路上悶悶的沒有說話。
秦靈兒對此也很有歉意,可畢竟接下來面對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所以秦靈兒路上就告訴了晴兒,一會讓她在馬車上等着,不要隨着一起去。
晴兒自然不依,秦靈兒便拿出了小姐做派,狠狠斥責了晴兒一番,弄得晴兒都哭了。
等到了碼頭,趕車的周安將馬車停住。秦靈兒下來後,就見自己家的鹽船正靠着岸邊停泊,幾個漢子坐在那看守着。
一見來了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這幾人中領頭的那位便起身走了過來,略一拱手頗為傲慢的問道。
「是秦小姐嗎?」
秦靈兒點點頭。
「好,我家公子吩咐了,若是小姐來了,便直接帶你去見他,請吧!」
晴兒這時候也想跟上去,卻被周安一把攔住了,然後周安低聲道:「晴兒姑娘,你在此候着,我隨小姐去,若是掌燈後還不回來,你就趕緊去找那沈公子,那沈公子應該就在碼頭,離此不遠,切記不要忘了。」
晴兒驚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一貫行事鄙薄的周安,在這個時候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來,不禁顫聲道:「周……周叔……」
周安擺擺手,示意晴兒不要多言,然後便大步追上了秦靈兒。
秦靈兒一見是周安,也是十分驚訝,輕聲問道:「周管家,你這是……」
周安笑道:「小姐孤身一人為秦家打拼,我承蒙老爺庇蔭多年,此時怎可退縮不前?我們一同進去了,也好有個照應。」
秦靈兒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卻只是點了點頭:「如此有勞周管家了。」
「小姐言重了,應該的。」
二人隨着那漢子來到了一處酒樓前,秦靈兒抬頭望去,只見酒樓的幌子上寫着三個大字太白樓。秦靈兒知道這太白樓,乃是碼頭上一處極有名氣的酒肆,但今日門前並沒有客人,顯得很肅清。
樓門口有兩人站在那守着,見秦靈兒他們過來,一人便替換了那位漢子,領着秦靈兒進了酒樓。
一進酒樓的大堂,便見裏面人很是不少,而且都是些目露凶光的青皮漢子,見到有人進來後,全都看了過來。秦靈兒臉色有些微微發白,但舉止絲毫未亂。
倒是周安走起路來都顫抖了,只因這麼多的人,大堂中卻靜默無聲,氣勢甚是駭人。
在這些人異樣的目光中,秦靈兒落落大方的隨着上了二樓,這二樓人少了很多,但每個人身上的江湖氣更勝樓下,似乎今晚碼頭上所有的人都聚到這裏來了。
而在這群人中間有張桌子,一名少女和一位青年公子坐在那,秦靈兒知道這便是正主了,不禁打量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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