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箭猶如潛出深海的魚群,在鋒銳的破空聲中飛向了天空,陽光照射在箭簇上,輾轉、流動!那一刻美的讓人忘記了死亡忘記了悲傷。只有當它落下的時候你才會發現美麗背後的殺機!
這是最殘酷的競賽,勝者活、敗者死!
不存在投降、不存在僥倖,沒有吶喊!沒有嚎叫!
只有鋒利的刀划過皮肉血液自皮膚下的血管里迸射而出的聲……
那麼的妖艷而極具生命力!
但很快的,那具身體就變成了沒有生氣的屍體,頹然倒地!
此時的戰場已經亂到極致,黑甲和銀甲交錯混雜在一起,從城垛上看下去亂糟糟的!
寧負面無表情的看着下面的廝殺,他身後是被困守半年已然到了極限的寧國,雖然每一個人都渾身是傷,疲憊不堪,但從眼睛裏那抹堅定與淡然,仍舊能讀出這個國家的脾性,那就是絕不妥協!
即便他們已經到了絕境,面對的又是橫掃天下無對手的草原狼騎軍!可他們依舊像被重傷的毒蛇,只要生機尚存便會擇機而噬,準備在敵人鬆懈的時候在最柔軟的咽喉上狠狠的咬一口。
漸漸的,戰場上的白色部分越發的呆滯,猶如拙劣的畫師一片毫無來由的留白,散發着不祥的氣息。寧負依舊毫無表情,只是用力抿了下嘴唇!
他知道,寧城最後的希望已然斷絕,這座在風林火石里屹立了半年之久的城池,終於走向了它的末路。他回身看了看他的軍隊,以及後面城池裏面黃肌瘦的子民,悽然一笑!
寂靜籠罩了這座城池,沒有人表現出什麼歇斯底里的表情,最多也不過是有些悲痛罷了。甚至還有婦人在餵孩子吃奶!咿呀學語的孩童叼着母親乾癟的r頭用力吮吸卻沒有什麼乳汁,因此不滿的大哭起來,孩子充滿生命力的哭聲在這種時刻顯得分外刺耳。
寧負有些悲傷,不是為寧國,而是因為到底還是沒有能讓自己的子民在這片血與火的大陸上活的更久更好更揚眉吐氣!
他有些歉意揮揮手:「都散了吧!歇一歇,等會黑騎軍就要入城了。」
沒有人動,寧負也不勸阻,只是回身看着下面那最後一抹鮮活的白色漸漸黯淡沉寂了下去……
當再無動靜時,寧負終於抑制不住的大哭起來。「都你媽的是傻子,傻子啊!!!!!!為什麼還是沒有一個人投降?為什麼啊!!!!!!」
城池寂寞,只有那哭聲迴蕩。
這一日,寧城城破,寧國國君寧負自刎,黑騎詔令,降者不殺!無論貴賤男女,無一人降!寧國國滅!
方勝自那黑暗中睜開眼睛,感覺自己渾身像是要被顛簸的散了架子一樣,心裏不禁埋怨這司機開車好不地道,但旋即又發覺不大對勁,怎麼這車如此之高而且是木頭頂子?
又聽外面的聲響,方勝才醒悟,原來是輛馬車。不由好奇的打量了半響,還真不知道西藏現在還有馬車。
不過很快的,方勝就再不注意那些細枝末節的小問題了,因為他發現了一個令他驚駭欲絕的大問題。
為什麼自己的胸前會有兩團肉球?
方勝希望這就是一場無比真實的夢,但是撫摸臉頰而傳來的順滑感覺,卻讓他不知所措。
這身體是這麼的嬌嫩,儘管這輛馬車極其的奢華堅固,但是疾馳帶來的顛簸依舊讓自己渾身酸痛。
他撩開窗簾,外面是大片的黃沙地,偶爾間雜着一縷綠色,卻也一閃而逝。
驀的,一騎並行到馬車旁,馬上是名衣着素白的中年漢子,背上居然還插着三根羽箭,鮮血早已乾涸,隨着馬匹的奔行,尾羽也在上下顫動,但漢子好似混不在意一般。
「公主,我們已經疾奔了一天,此時已經離開了草原,進入沙漠,馬力衰竭。要不要停營紮寨休息下?」這中年漢子說的話絕非漢語藏語,甚至不是地球上任何已知的語言。但方勝卻聽懂了,而且他叫自己公主!方勝驚愕莫名,依舊沒有從各種紛至沓來的震驚里醒過神來。
那漢子垂首等了半天,仍舊不見回音,大着膽子抬頭一看,只見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正呆愣愣的瞅着自己,心裏沒來由的一痛,以為公主是被這多日來的逃難磨幹了神氣。
他立即發出號令,隊伍極其平穩的停了下來,而後擇了一處背風處,開始紮營。
此時早有隨行的侍女上車伺候公主更衣,方勝呆愣愣的任憑對方擺佈,直到被裹得猶如球一樣時,才下了車。
等腳踏實地的站立起來後,方勝終於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地球。
因為此時已近黃昏,天空上隱現了一對彎月。
是的!是一對,並且這月極大,色澤靛藍,絕非方勝熟悉的那個月亮。
方勝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如果這不是地球,這又是哪裏?
自己又是怎麼回事?這群人又是誰?
看樣子我們應該是在逃命,那又是誰在追殺!
這種種疑問全部浮現出來。方勝想開口問,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會說這裏的話。聽是能聽懂!卻不代表自己會說。
想了想,罷了!既然都這樣了,也不急於這麼一會。並且,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放在誰身上,就算不精神崩潰也得驚叫半天吧!
自己好像太冷靜了點!比如剛才自己更衣的時候,好像很自然而然,根本沒有出現方勝擔心的自己鼻血橫流的景象。就好像這身體裏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控制一般。可自己又是怎麼來到這個鬼地方進到這麼個女孩子的身體裏的呢?
在吃完能稱得上豐盛的晚飯後,方勝便放棄了思索,因為這一切線索太多卻沒有任何頭緒。此時外面氣溫驟冷,帳篷里生着火盆,卻也溫暖,帳篷外則能聽到守衛巡邏的聲音,方勝也和衣躺下閉目養神。反正這麼稀里糊塗的,那便啥也不要想了吧。方勝自己安慰自己,也許一覺醒來,自己就躺在宿舍里呢!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方勝甚至沒來得及做夢,便聽的外面喧譁驟起,叱喝聲拔刀聲怒斥聲以及一股散發不詳的震動聲將方勝驚醒。還未來得及問,便被侍女胡亂披上一件軟甲,將青絲弄亂戴上一個大帽子,從帳篷後跑了出去。
那名中年漢子站在靛藍色的月光下,面色模糊,但看得出他正極力壓抑自己的恐懼。
「公主,是狼騎宗主手下的仇騎兵,我們被包圍,已經出不去了。卑職無能,死不足惜!但公主萬不可意氣用事,狼騎宗主已經布下詔令,要活着的你!為了寧國皇族最後的一點血脈,請您保重。」
說完這一番話,他擰身走向遠處集結好的隊伍,那些白日裏沉默的軍人,此時都在臂膀上綁上了一根紅絲帶,身旁的婢女已然泣不成聲:「將軍……這是要……死戰啊!」
這時候已經能隱約看到四面八方那凝肅着殺機的,比夜色更黑的陰影。
沒有任何聲息,除了腳底下的震動,告訴自己對方正在以極高的速度接近外,這支騎兵就像從地獄走出的鬼軍。那中年漢子一聲號令,隊伍立即散開,布成防禦圓陣,將方勝團團護在當中。
那騎兵來的極快,眨眼間便能清晰的看到,坐騎的雙目被月色映照出幽藍色的反光,又因為極速奔跑而拉成一條光線的樣子。
中年漢子大喊:「舉」瞬間圓陣就長出了幾十根長刺!
那是拒馬槍!步兵對付騎兵最犀利的武器。
兩軍終於相接,噗噗噗幾聲悶響,幾名騎兵應聲倒地,坐騎嘶鳴想要回身逃命,卻被後面趕來的騎兵一刀斬掉馬頭,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月色,也染紅了圓陣中的方勝的眼睛,
緊緊抵擋了片刻,這微薄的圓陣便已粉碎,那黑色洪流具有傾軋一切的力量,任何敢於擋在他們面前的東西都將被鐵蹄徹底的踐踏,包括他們前面的同僚,這就是仇騎兵!狼騎宗主的護衛騎。
中年漢子在斬落五人後也終於力不能支,瞬間就被黑色淹沒,身旁的侍女此時倒不哭了,只是用身體緊緊護着方勝。出於男性的自尊,方勝極力想要掙脫,不願躲在一個嬌小的女子背後,但這個面容清秀的小侍女,此時緊緊抿着嘴唇,無比執拗的用身體擋在方勝面前。
眼見就要衝到方勝二人近前,方勝甚至都能感覺到馬匹長途奔跑後散發出的熱量。最前面的騎兵忽然一扭身,在瞬間就變衝刺成環繞,繞着方勝轉動起來。而外圍的騎兵也是如此變動,這一層一層的環,環環相逆的轉動起來!
小侍女臉色越來越白,顯然這大軍壓境的氣勢讓她難以自控的害怕,卻依舊強撐着在那站着。環形越繞越小,眼見便要挨到的時候,方勝就感覺一股大力從背後傳來,自己騰空而起,然後便被抓自己的騎士放到了馬背之上,此時方勝才明白為何要給自己披上軟甲,要沒有這層軟甲,自己剛剛至少要斷三根肋骨。
方勝心裏暗暗叫苦,聽那中年漢子說那什麼狼騎宗主要活捉自己,再一聯想自己現在的身份,肯定回去後就得被人家給**oo,一念至此,方勝就遍體惡寒!
捉自己的騎兵一探手摁了下自己的下巴,方勝感覺一陣刺痛,嘴就不聽使喚了。顯然又被人卸了下巴。
我日你個先人!難道自己剛穿越就要被qj?有這麼玩的嗎?
剛想到這,方勝的眼角餘光看到周圍一亮,他扭頭,就見一道接天連地的劍影橫斬過來。
那劍影如此巨大,又如此的囂張,在瞬間就將所有奔跑中的軍馬四肢砍斷,馬聲悲鳴中所有騎兵都栽飛出去。包括方勝。在空中方勝心裏湧出一句話
這一劍好囂張!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921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