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我真的還能見到我母親,能活着出去?」王小飛灼灼目光注視着李林問道。、
說實話,李林最怕就是這些孩子的眼神兒,曾幾何時在木倫河的河畔,那種生死死別的景象還在他眼前揮之不去,他很清楚和明知將死卻又不得不和親人分別的滋味。
這種痛錐心刺骨,因為,總是會有太多的放不下,太多的牽掛,親人們渴望的眼神兒,似乎像是一把鋒銳的尖刀,刺痛着你的心。
「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帶回去。」
李林勉強的笑了笑,手指便是搭在了王小飛的手腕上,很快王小飛的大致情況便是呈現在了他的腦海中,結果不算好也不算壞,厄疹還在悄然的生長着,像是泥土裏的嫩芽,正在一點點的滋生着。
診脈結束之後,李林就打開了隨身的小藥瓶,這是他昨晚上在情人峰下刻意煉製的一種藥丸,比不上破厄丹,但對厄疹有着一定的制約作用,可以儘量拖延病情發作的時間,這樣一來他就可以不斷的嘗試去配製藥丸,最後找到破解厄疹的方法。
「嗯。李大哥。我相信你。」王小飛很認真的道。
看完王小飛,李林就相繼把二十多個患者都看了一遍,其中有一個略有些嚴重的,他便是如法炮製再次用靈力將厄疹退去,分發給這些孩子一些止痛藥之後,他才回到辦公室。
「看完了?嚴不嚴重?」
「還可以。」
李林點了點頭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頭靠在椅子背上,閉目養神起來,讓渾渾噩噩的腦子清明一些。
就在這時,村部後倉庫的某個角落裏,一個狼狽至極的年輕人正打着電話,不是別人正是劉柏濤,他一邊說一邊哭着,剛一發火,聲音大了一點他就趕緊收住,生怕被人聽到。
原本有些英俊的臉頰有些慘不忍睹,白白淨淨的臉更是沾滿了塵土,嘴角上還掛着絲絲血跡,特別是眼角的部位已經腫了起來,相信用不了幾個小時,他就會變成熊貓眼。
「兒子。怎麼回事?你慢慢說。」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急促。
「那個,那個叫李林的混蛋,他命令那些軍人打我,要不是委曲求全差點就被他們活活打死……」劉柏濤咬着牙道,像是一個被欺負了的孩子見到了親人一般,眼淚如同決堤的湖水滴答滴答的掉着,「這麼多年你和我爸都沒捨得打過我一下,那個混蛋他竟然敢打我,娘,你們一定要給我撐腰,要是你們也不管我,我就不活了。」
「胡鬧。」
就在劉柏濤苦訴時,電話那邊便是傳來一道威嚴冰冷的聲音,「你給我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人為什麼要打你?」
劉柏濤頓了頓,當下便是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當然,這期間他也沒忘了添油加醋,特別是說到李林時,簡直就把李林形容成了一個窮凶極惡之徒,那是要多可恨就有多可恨。
「混蛋。媽的,專家組這些混蛋,竟然敢如此的放肆!簡直沒王法了。」電話另一邊一個穿的西裝革履看上去有幾分威嚴的中年人臉色陰森的很,手掌在桌子上啪啪啪的拍着。他就是劉柏濤的父親劉松仁,在省城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更是高官。
「爸。那個王八蛋有市委書記江山給撐腰,這事兒不好辦啊。」劉柏濤試探着說道,他老爹是什麼官職沒人比他更清楚,一個市委書記應該還不在話下。
只要搞定了江山,那這事兒就好辦了,就算弄死李林,那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江山?」
劉松仁愣了愣,緊接着便是冷笑出聲了,「他江山好威風,都敢欺負到我劉家人的頭上來了,我看他是好日子過夠了,這樣兒,你在忍一忍,等我電話。」
「爸。一定要弄死那個混蛋,我要讓他死,這不但是丟了我的臉,更是丟了您的臉,咱們丟不起這個人啊。」劉柏濤說道。
掛斷了電話,劉柏濤的臉上便是泛起了絲絲冷笑,李林剛剛那樣對他,等等他要十倍償還回來,就算不要了他的命,至少也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好讓他變成廢人才好!
「袁迪……嘖嘖……」
想着跟在李林身邊俏生生的姑娘,劉柏濤的臉上便是泛起了陰森森的笑容,劉楠不跟他沒關係,眼前就有一個比劉楠還要漂亮不知道多少倍的女人,要是把李林給弄起來,他就不信袁迪不來求他!
到了那時,想怎麼辦就看他心情,就算提出一些無禮的要求,想必袁迪也不敢不答應!
劉柏濤恨李林,他也恨周強,還有那些自認醫術高明道貌岸然的專家,還有那幾個小護士,想到這些人,劉柏濤的笑意就更濃了,恨不得劉松仁的電話馬上就打過來。
雖然很狼狽,劉柏濤還是挺起了胸膛,臉上掛着笑容向村部里走了進去,在辦公室經過時,他的眼睛便是眯成了一條縫隙鎖定在李林身上,拳頭攥的咯吱咯吱的直響,下一刻,目光一轉就落在了正在專心致志看書的袁迪身上,眼神中的淫邪之色不言而喻。
「請讓開一點兒。」
就在劉柏濤目不轉睛的盯着袁迪時,一名小護士便是推着小車在他的身邊經過,過去時還不忘鄙夷的掃了劉柏濤一眼。
「賤人。你給老子等着。」劉柏濤惡狠狠的瞪了小護士一眼,背着手便是向另一間沒人的辦公室走了進去。
如果劉柏濤能夠坐下來仔細的想一想的話,或許他會想明白一些,專家組的人雖然不多,卻也有三四十人,唯獨他一個人被孤立起來,一個人看不上你,可能還不是你的問題,兩個人看不上你,也不一定是你的錯,可三四十人都遠離你,敬而遠之,那就能說明還是你自己自身的問題。
當然,劉柏濤從小就是這種孤傲的性格,在他眼裏,即便是周強這種普林斯頓的博士後對他來說也不過如此,更別說李林這個農民。
一轉眼一上午便是匆匆過去,李林除了研究如何配製破解厄疹的藥丸之外,幾乎都是在偷瞄袁迪中度過,勞逸結合一點兒也不覺這累。
正準備起身回趙興那裏時,李林的電話便是響了起來,一看是江山的電話,李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目光就向門外看去。
「江書記。你找我。」李林笑着問道。
江山頓了頓,隨後就嘆了口氣道:「李林,你小子惹禍了,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打人,還要殺人啊?你知不知道那是誰?那可是省里三把手劉松仁的兒子啊……」
李林早就猜到江山打電話的來意,也早就想好該怎麼說了,只是,他想到劉柏濤有背景,卻沒想到如此的硬,省里的三把手,這可真不是鬧着玩的。
「作為一個醫生,他能提出焚燒活人這種殘忍的手段,就算我不是這裏的負責人,我覺着我也應該收拾他,三把手的兒子怎麼了?就算是一把手的兒子來了,只要我覺着是我應該做的,那我也要收拾他!」
「唉。李林啊,我知道這事肯定有曲折,肯定也不像是劉松仁說的那樣兒,可你這麼做真的是太魯莽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時意氣用事,這會毀了你的前程的。」
「還有那個劉松仁他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你打了他兒子,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這不,劉松仁那個老東西剛給我打電話,問我這事怎麼辦呢!」
「你說我這一個市委書記,在市里說句話倒也好用,可人家官職可是高了咱不止是一頭,我想幫你怕也是不成啊。」
李林笑着點頭,知道江山肯定也是為難了,不然他也不可能是這個語氣,當下,他就聳了聳肩道:「江書記,這事兒我自己有分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怎麼着他還能弄死我是怎麼着……」
江山猶豫了一會兒道:「這事你先別忙,我給你想想辦法,不管怎麼說咱們也不能把你丟出去。」
「謝謝江書記。」
「謝什麼謝,你小子下次別這麼衝動就行了,要是那個老東西不買我的賬,你小子這次就有大麻煩。」江山哼了兩聲,語氣就變得緩和了一些,「我聽洪副院長打來電話,說現在已經確定了病情,是不是叫厄疹?聽說還很有難度是不是?」
「是很嚴重!」李林深吸了口氣苦笑道:「對這個厄疹我也是沒把握……」
「唉,我就知道你小子遇到了難題,不然這疫病不早就給解決了,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小子腦子靈活着點兒,還有,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厄疹給我攻克了,紅星村那可是上千條人命,要是出了事兒別說是你,就是我這個市委書記也點兒下課。」
「行了。先說到這兒,你小子給我安生着點兒,我去給你小子擦屁股!」
又是和江山寒暄了兩句,李林便是把電話給掛斷了,坐在椅子上面色也是沉重了起來,省里的三把手絕非等閒之輩,要是真找來,確實會有些麻煩!
李林先是想到了林桐幫忙,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這種事去找林桐顯然是不大合適的,畢竟人家是省委書記,手裏的事兒也是一大堆,先不說麻不麻煩,李林主要是不想欠這個人情。
「怎麼了?遇到麻煩了?」袁迪緊張的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兒。」
李林搖了搖頭,手指就在桌子上敲打了起來,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索性也就不再想了,就算劉松仁親自前來了也沒辦法,畢竟事情已經做了,潑出去的水也是收不回來。
李林這麼想,事態也就如此巧合的發生着,掛斷電話之後,江山便是再次把電話給劉松仁打了過去,就說到了焚燒患者這事兒,原本想給劉松仁講講道理,結果劉松仁根本就不聽他那套。
「江書記。這就是你挑選出來的負責人?在專家組毆打醫生,你不覺得這太過分太放肆了麼?」劉松仁沉聲質問道。、
「劉副省長您也知道,咱們派去那些專家都不成啊,只有這個李林的醫術還不錯,我看他還是很有可能控制疫病的,這時候我覺着不應該責怪他吧?」江山沒什麼底氣的說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3.965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