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溫暖,讓人變的慵懶,床對賴床分子有着不可言喻的吸引力,雖然有起早的習慣,李林依舊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蔡文雅也是一樣,早早的就醒了,兩人正臉相對,偶爾睜開眼睛看一眼對方,臉上偶爾掛上一絲淡淡的笑意。
「說實話,第一眼見到你,我覺着你就是個小丑,根本沒什麼地方能吸引到我……」蔡文雅聲音很低,自嘲的笑了笑道:「我自己都沒想到,現在躺在我這張床上的是你……」
「我也一樣,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覺着還是離你遠一點的好……沒想到會躺在這裏……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吧。」
「你信命?」
「偶爾信命,但又不全信。」李林笑着道。
「我也不信命,但走到現在,又都是命運安排的,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笑?」蔡文雅說着,她就坐了起來,揉了揉清澈如水的眸子道;「起來吧,陪我去墓地看看,畢竟她生了我,她現在已經走了,我應該去送送她……」
清早,男人和女人都會有欲望,也是欲望最強盛的時候,飽暖思『淫』欲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李林掙扎了半天才算從床上爬起來,來到洗手間梳洗了一番,兩人就下了樓,在樓下的早餐店吃了一些米粥,又在附近的花店買了康乃馨,兩人便是驅車直接向天山縣城東山的墓地趕去,一路上,蔡文雅都是心不在焉的,像是在想什麼。
「想哭就哭出來吧。」
李林拿了兩張紙巾給蔡文雅遞了過去,這樣的情景他親身經歷過,自然清楚此時蔡文雅的心情。
「謝謝。」蔡文雅微微一笑道:「我不哭,我不能讓她笑我,就算沒有她,我依然過的很好,我應該笑出來才是。」
正趕上上班的高峰期,不寬街道車水馬龍,一片熱鬧景象,隨着車子漸漸靠近東山的墓地,人流也變得稀薄了起來,到了東山墓地外幾乎就沒什麼人了,也就是偶爾有兩輛小轎車經過,應該都是來墓地祭奠死者的。
也確實,來墓地也只能是祭奠死者,要說他們是來挖寶的,誰信啊?
偌大的墓地里無數個墓碑矗立在哪兒,蔡文雅走在前邊,李林緊隨其後,很快,兩人就在半山坡的高檔墓地停了下來,看着嶄新的墓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蔡文雅如水的眸子變的濕潤了起來,往昔兒時的景象不自覺的就出現在了腦海中,特別是母親的笑容……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真的恨不起來,鮮花放在墓碑前,走到墓碑前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撫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來時,她想過,一定不能哭出來,可是,來了看到了照片,她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你走了。我來送你最後一程,到天堂,你要做個負責任的母親……」蔡文雅低聲道。
聽着蔡文雅說着,李林也是深吸了口氣,心裏也是酸溜溜的,眼角也是泛起了淚花,他是個感性的人,最見不得這種場面,他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去勸勸蔡文雅,就那樣矗立在哪兒,靜靜的注視着蔡文雅。
「娘,一路走好……」
五六分鐘後,蔡文雅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隨後就站了起來,回過頭看了李林一眼,道:「走吧。」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李林道:「阿姨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來看她,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也許吧。」
蔡文雅破涕為笑,道:「這下,我身邊一個親人都沒了,你要是敢離開,老娘和你拼命……」
笑了笑,李林就十分騷氣的上前牽住了蔡文雅的手,鄭重的點頭道:「不會的,只要不死,我就一直在。」
蔡文雅點了點頭,手指就按在了李林的嘴上,「我不准你說不吉利的話,你要陪着我,就算死也要我先死,我害怕一個人……」
李林鄭重的點頭,拉着蔡文雅的手就更緊了,心裏也是感慨萬千,任她是八面玲瓏,看上去堅強無比,畢竟也是個女人,也有着小女人的一面。
就在兩人轉身剛要離開時,一輛奔馳直接開進了墓地,車子停在一邊,一個長相十分英俊的年輕人從車上下來,只看這個年輕人一眼,李林就直眼了,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甚至都不敢相信,一個男人能長的這麼漂亮,沒錯,就應該用漂亮這兩個字來形容。
這是個讓女人都自慚形穢的男人,他皮膚白皙,臉頰上沒任何瑕疵,特別是那雙眼睛,足以秒殺很多女性。
一直以來,李林都自認是花瓶,不是牛糞,但見了這個年輕人,他才發現,自己真的和牛糞沒什麼區別,甚至連牛糞都不如。
當然了,這個年輕人除了漂亮之外,還有一樣重要的東西引起了李林的注意,他不自覺的就向着蔡文雅看去,因為,這個年輕人長的和蔡文雅實在太像了,只一看李林就覺着,這兩人肯定有關係。
果然,正如李林所想,李林看到了年輕人,蔡文雅自然也看到了,只見她那兩條彎彎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一雙清澈的眸子也是冷了下來。
「你認識他?」李林問道。
「何止是認識。」蔡文雅苦笑道:「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姐弟,怎麼能不認識?」說罷,蔡文雅就直接向前走去,根本就沒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李林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但話到了嘴邊他又憋了回去,這不怪蔡文雅,在農村有句老話,前窩後繼,這種關係是最難相處的,即便她們是同母異父的姐弟,更多的應該是敵意,而不是親情。
墓地里沒什麼人,距離又如此之近,李林和蔡文雅看到了這個年輕人,年輕人自然也是看到了他們,當目光落在蔡文雅的身上時,年輕人的眉毛就豎了起來。
「站住。」年輕人沉聲喝了一聲,就直接向兩人走了過來。
聽年輕人喊了起來,李林和蔡文雅也就停了下來,轉過身向着年輕人看去,蔡文雅黛眉緊鎖,道:「我來送她最後一程……」
結果她還沒等說完,年輕人就冷笑一聲道:「蔡文雅,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是誰允許你來的,是誰允許你來送我母親最後一程的?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蔡文雅再次皺眉,聲音也是冷了下來,她雙目死死的盯着年輕人,一字一頓的道:「丁鵬,請你放尊重點,我是來祭拜我的母親的,和你丁鵬沒任何關係……」
「你母親?」
丁鵬冷笑一聲道:「蔡文雅,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被丟棄的野種,還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有臉來祭拜,你配嗎?」
「你……」蔡文雅的粉拳攥在一起,臉蛋氣的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原本她不想和丁鵬一般見識,雖然沒什麼感情,但親情的紐帶還是在的,而且,人才剛剛去世,在這墓地顯然不是個吵架的地方。不然的話,她有一萬句話懟回去。
「滾,馬上滾,賤人。」丁鵬指着蔡文雅咆哮道。
啪!
丁鵬話音未落,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生疼,再一看李林已經粘在了蔡文雅的前邊,剛剛那個嘴巴就是他抽的。此時,他面色冷峻,冰冷的注視着丁鵬。
丁鵬剛剛也就是掃了李林一眼,完全沒放在心上,他以為李林也就是給蔡文雅開車的,或者被蔡文雅包養的,因為,他實在太不起眼了,很難讓人注意到。
突然挨了個大嘴巴子,丁鵬顯然是沒想到,他捂了捂臉,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也不說話,直接掄起拳頭向李林的臉打了過來,長這麼大還沒人碰過他一根手指頭呢。
蔡文雅也是愣住了,她沒想到李林會突然出手,這轉眼間兩人就已經打在了一起,見丁鵬一拳向李林的臉打了過去,她也是嚇了一跳。
「花拳繡腿。」
李林的嘴角一翹,看着打過來的拳頭他完全不用躲閃,在別人眼裏這一拳力道或許很大也很快,在他眼裏就實在是有點微不足道了,只見丁鵬的拳頭距離他只有三尺之遙時,他突然就掄起了手臂,寬厚的手掌劃出來一道美妙的弧線,只聽一聲脆響,巴掌便是狠狠的抽在了丁鵬的臉上,而丁鵬也是應聲飛了出去。
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丁鵬才算狼狽的爬起來,他的嘴角已經滲出來血絲,一雙眼睛透着凶色。
看着丁鵬,李林便是冷聲道:「第一個嘴巴,我是替你死去的母親教訓你,不孝,不仁,她在九泉下屍骨未寒,你對得起她的在天之靈?」
「第二,我是替她教訓你,你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她也是,她來祭奠自己的母親這是理所應當的事,而你呢?出口傷人,完全不顧及姐弟親情!」
丁鵬咬着牙,這時他哪能聽得進去這些,拳頭攥的咯吱咯吱直響,兇狠的盯着李林道:「小子,我的事兒什麼時候用你管了?你是誰?」
李林聳了聳肩道:「李林,想報復我?隨時恭候!」
其實,他完全沒必須說這些,但他還是說出來了,因為他覺着有必要。
「你給我等着,還有你這個賤人。」丁鵬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但也沒在動手,剛剛那兩下他已經吃到苦頭了,心知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好對付。
「站住!」
丁鵬剛轉身準備離開,李林突然咆哮了一聲,雙目寒芒爆射,將丁鵬鎖定,拳頭攥的咯吱咯吱直響。如果別人罵蔡文雅是賤人,騷貨,婊子,蔡文雅或許會一笑了之,根本就不當一回事,但丁鵬不一樣,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同母異父的姐弟,他這一番話無疑是在蔡文雅的傷口上撒鹽。
「你想怎麼樣?」丁鵬皺眉道。
「你剛才的話,下一次最好別讓我聽到,不然,不管你是誰,小心你的命,我說到做到。」李林冰冷的道。
「李林,走吧,別和他一般見識。」蔡文雅拉了拉李林的衣袖,她有點擔心李林控制不住再打丁鵬。
被李林的眼神所懾,丁鵬哪兒還敢多說,拉開車門上車,隨後便是飛快的離開,剛到墓地的門口,他就把車子停了下來,拳頭在車子的中控台上砰砰的砸了幾下,又吼了幾聲,他就掏出了手機。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86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