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山立即便笑着點頭:「那麼,本官就恭候葉大人了!」
「請!」葉子楠開口。
鐘山也笑道:「請!」
鐘山很快地舉步離開。
夜魅也跟了上來,冷聲道:「賣出來這個人情,方能請到葉子楠赴宴,鍾大人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鐘山聳聳肩,半真半假地笑道:「雖然是半路撿來的便宜女兒,但是總要操點心啊!再說了,讓葉子楠做個從二品,對我也沒有什麼壞處,畢竟他並不是站在我們對立面的人!」
「對!」夜魅笑着點頭。
畢竟,他們都清楚,皇帝雖然不夠聰明,但是最基本的一些東西,還是知道的,比如朝堂之上必須維持政治平衡,所以司徒曌走了,這個時候定然是不能讓鐘山一家坐大。
否則,到時候被動搖的,就是皇帝的安穩和根基了,所以,他定然是會任命鐘山這一派之外的人,來接替丞相的位置的。而葉子楠這種無立場人士,鐘山不清楚他想要什麼,皇帝同樣不清楚。
所以這樣的高位,皇帝是不會給他的。只是在鐘山提出之後,皇帝既然拒絕,那麼看在葉子楠頗有才幹的份上,無論如何,也應該會補償幾分。
夜魅開口道:「短時間之內,我們是不宜再動作了。接下來,就操心一下兒女之情,幫幫鍾若冰和夏侯諶吧!」
鐘山點頭,卻是想起來一件事:「我們,恐怕還需要防範點什麼!」
夜魅當即便笑了,盯着鐘山道:「司徒曌對嗎?」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之後,司徒曌在意識到,自己無法挽回皇帝的心意的時候,難免就會有其他的想法,等他回去之後想清楚了,應該就會把眼神,放在神懾天的身上!
鐘山點頭:「這個老匹夫,一定不會甘心就這樣離開朝堂,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去找神懾天,說明他對我們的懷疑,皇帝對神懾天的信任非同小可,神懾天在北辰皇朝的影響力,也極為巨大,一旦讓這個老匹夫這麼做,我們就麻煩了!」
夜魅點點頭,卻又冷聲道:「可是即便如此,我們也只能靜觀其變了。因為這個時候,如果出手殺了司徒曌,神懾天反而會更加懷疑,就連皇帝都會起疑心!」
畢竟,司徒曌已經離開朝堂,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多大的威脅了。
這個時候卻還是死了,那就會讓人聯想,司徒曌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或者會去散播一些,有人不想讓他散播出去的。
神懾天何等聰明,很快就會把事情聯想到他們身上來,更別說神懾天之前就起過疑心。
所以……
就算是如此,司徒曌也不能動。
鐘山嘆了一口氣:「是啊,所以我們也只能更加小心了!」
……
宗政皇朝舊址。
附近的某座山下,程曉娟臉色鐵青,被九魂面無表情地綁在了樹幹上。
場景閃回。
大概就是一炷香之前,一直奉命悄悄跟着他們的自己,被九魂發現了。所以就把自己抓了出來,用刀抵着自己的喉嚨,問自己為什麼要跟着他們。
自己當然不敢說,是君上懷疑他們,所以就讓自己來的。
於是,她也就只好說,是自己喜歡他,因為他救了自己,自己想要以身相許。其實這話,原本也不過就是想為自己救命,但是說出來之後,程曉娟也並沒有覺得,此話有什麼不妥。
甚至,忍不住還紅了臉,因為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她跟九魂年紀相仿,也正在少女懷春的時候,他救了自己,女子多少都會有幾分英雄主義,這個人又不像君上那樣,是自己的主子,只敢遠觀。所以……
她心中當真是盪起漣漪,說的話至少是有一半是真的。
希望九魂聽完了自己的話,能有所回應,也是真的。
但是……
沒想到,九魂沉着臉聽完了之後,直接就拔劍要殺她。根本沒有一點憐香惜玉,或者因為自己的表白,就對自己有所不同的意思。
還是蕭瑟煬和歐陽濤,幫忙說了兩句話,說人家姑娘只是喜歡他,並不是什麼大事,不喜歡把人趕走就是了,沒有必要殺人,這才救回了程曉娟的一條命。
但是九魂還是冷着一張臉,把程曉娟綁在了樹幹上。
並制住了程曉娟的武功。
她大概三個時辰之後,才能有內力將這捆綁着自己的藤蔓掙開,九魂低如幼獸的聲,也沒有任何情感地警告:「再被我發現,你必死。」
話說完,九魂大步離開。
蕭瑟煬和歐陽濤,似乎是同情地看了一眼程曉娟,搖了搖頭,跟着九魂一起離開。
程曉娟畢竟是個姑娘家。
雖然一半是假意表白,但也的確是表白不成,還丟了這麼大的人,一時間心中也是委屈莫名,有些想哭,但到底還是沒有哭出來,只覺得自己的心,就跟空了一樣,難受得不得了。
而九魂跟蕭瑟煬和歐陽濤等人,離開之後。
走遠了,九魂低聲問:「理由。」
他這一路上都不怎麼愛說話,蕭瑟煬和歐陽濤,自然都已經對他有所了解,這會兒聽他這麼問,蕭瑟煬直接就說了:「她定然是神懾天派來的,遇見了我們之後,感到懷疑了,所以才會跟上來。如果我們真的把她殺了,神懾天也許會更加懷疑,認為她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被我們殺人滅口了,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歐陽濤也開口道:「反而她自己找到了一個理由,我們不如就當做這個理由來處理,反而能證明,我們根本沒什麼問題,不然她一定無法活着回去。而且,她也沒有來得及查到什麼,對我們不算威脅。」
九魂聽了,沒有出聲,便也算是默認了。
冷着一張臉,繼續往前走。
歐陽濤這個大嘴巴,卻是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不過我看着那個姑娘的意思,好像是真的喜歡你啊,表白完了之後,臉都紅了!無限嬌羞的模樣,被你無情的對待之後,更是泫然欲泣,我都有些同情了!」
歐陽濤能看得出來,蕭瑟煬當然也看得出來,只是他嘴巴沒那麼大,所以沒出聲。
他們兩個人,原本以為這樣說了,九魂這個一路上都沒什麼表情的小子,多多少少會有點反應,甚至是不好意思什麼的。
畢竟九魂也是個毛頭小子,也沒有成婚,心上人都沒聽說有誰,那個程曉娟各方面也是不錯,在當今女子當中,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不然也不會為神懾天所用,還成為護法之一。
容貌身段,也都是上乘,九魂就是有所心動,其實也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想想他剛才直接就想殺人,應該也不是心動了。
可……就算是不心動,怎麼的也該有點害羞吧……
然而。
他們都想多了。
九魂聽了他們的話之後,依舊是面無表情,仿佛什麼都沒有聽到,直接就大步離開,讓歐陽濤甚至懷疑,自己剛才其實什麼都沒有說,所以這個人才能一點反應都不給。
他忽然一下就感覺到心塞了。
算了,這小子根本沒感情的,心裏就只有他的姐姐,想到這裏……歐陽濤忽然眉心一跳,難不成這小子對夜魅……
他頓時不敢想了。
……
凌山行宮。
正在曬太陽的神懾天,聽見北見歌稟報最近朝堂上的變化,眉心蹙了蹙,帶着幾分聖氣的聲,緩緩問道:「你的意思是,陛下要處斬二皇子?」
「是啊!因為二皇子陷害大皇子,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陛下給了機會二皇子解釋……」北見歌正在稟報。
神懾天這時候,去忽然睜開眼,開口詢問:「二皇子怎麼說?」
倘若此事,北辰喻不承認,那麼也許就證明,這件事情有問題。
北見歌開口道:「二皇子除了在紙上寫了許多冤枉,什麼都沒有說,陛下讓他交代清楚那個簪子,是如何落到那歌女手中的,二皇子也說不出來。所以屬下認為,這件事情,二皇子殿下是逃不掉的!」
畢竟,如果北辰喻真的是無辜的,肯定能夠解釋清楚簪子的事情,但是他根本就無法解釋,那就只能證明,他的確就是有問題。
神懾天聽北見歌這麼一說,眸中的懷疑逐漸掩下。
但也還是問了一句:「這件事情,北辰邪焱和夜魅,插手了嗎?」
北見歌回答:「當時是陛下下令,讓夜魅帶着禁衛軍,全城搜查歌女的下落,的確是夜魅的人,在二皇子府邸的後門口,找到那名歌女的,但是……」
北見歌說到這裏,頓了頓。
開口道:「據說夜魅根本都沒有出府,在家中等着消息,是秦將軍抓到的,而秦將軍跟被誤殺的王將軍,私交甚篤,雖然現在是夜魅的手下,卻也並不見得多忠誠,所以……」
所以這個事兒,跟夜魅應該是沒有關係了。
說到這裏,北見歌還補充道:「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出事之後,陛下將大皇子,從禁衛軍裏頭趕出去了,這件事情是夏醇唯諫言的,夜魅依舊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神懾天聽到這裏,神情卻忽然變了變。
怎麼可能,跟夜魅一點關係都沒有?越是這樣一點關係都沒有,還越是讓神懾天覺得古怪了,但是想起來,北辰邪焱之前說過,他如今有意皇位,想要讓夜魅成為皇后。
神懾天也忽然不那麼在意了,畢竟這也是他希望看見了,所以即便北辰邪焱和夜魅,為了帝位,做了些什麼,也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
不管怎麼說,北辰喻是皇帝的兒子,而他神懾天是效忠陛下的人,皇帝這個兒子,若當真就是冤屈而死,自己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他想到這裏,開口道:「二皇子處決了沒有?」
北見歌開口道:「還沒有,陛下的意思是秋後處決,不過我覺得這是陛下盛怒之下,做出來的決定,想必陛下多少還是會有些不舍,但是畢竟,君無戲言!」
所以,等皇帝醒過神來了,就是後悔也是不行了。
但是王將軍,真真切切的丟掉了一條性命,是一名將軍,也不是一個賣身的奴僕一條命無所謂,所以陛下也必須給王將軍和所有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既然是如此……
二皇子死定了。
神懾天卻是沉吟了一會兒,帶着聖氣的聲,緩緩地道:「既是如此,本君今夜去天牢,看看二皇子!」
北見歌立即問了一句:「君上覺得事情有蹊蹺?」
神懾天頷首:「自然!」
北辰喻他還算了解,如果那個歌女真的是北辰喻的人,想必北辰喻早就殺人滅口了,怎麼會讓夜魅的人抓到?
就在這時候,有人上來稟報:「君上,司徒丞相求見!」
這下,北見歌也開口道:「君上,屬下還沒有來得及稟報,丞相說告老還鄉,陛下已經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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