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頓時面色一白,王爺只是讓他出來跟着這位姑娘,還沒讓他捨命對上。把命丟了可不划算,而且他還得回去復命。
這麼想着,他果斷地站了出來,也不敢貿然上前。
但到底也是經過訓練的人,此刻也不至於嚇得發抖。
他想了想,看着夜魅的背影,抱拳道:「姑娘,我沒有惡意,我們家王爺對姑娘很……」
他話沒說完,就被夜魅冷聲打斷。
夜魅也沒閒工夫聽他廢話,頭也沒回,只冷聲道:「我對你們王爺是誰沒興趣,對你為什麼跟蹤我也沒興趣,對你們是不是有惡意也並不關心。我建議你現在就回去,當然,如果你一定要留下,為地府增添一條新魂,我也不反對!」
她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即便二十一世紀,也沒人敢跟蹤她。
她這話一出,那人立即沉默了。
只思索片刻,權衡利弊後,果斷地道:「既然姑娘不喜歡,那小的就先回去復命了,請姑娘勿怪!」
不是對方的對手,那麼暫且不要得罪為好。
他話說完,轉身就準備走。
沒想到只走出去兩步,夜魅的聲音,便從他身後傳來:「站住!」
他腳步一頓,面色一僵,故作鎮定,但背後漸漸冒出冷汗:「姑娘要反悔?」
這是不想讓他活着回去了?
夜魅嗤笑一聲,聲線依舊冰冷:「反悔?我的人生沒有這個詞,你也不值得我反悔。你未經允許的跟蹤我,我放過你一條命,你不覺得你應該感謝我不殺之恩?」
他嘴角一抽。
想了想,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畢竟江湖上發現宵小跟蹤,通常這些跟蹤者,都無法看見明天的太陽。
他悄悄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出言詢問:「那姑娘的意思是……」
夜魅面色冷淡,冷聲繼續道:「我的意思很簡單,拿錢買命。把你身上的錢都交出來,你就可以走了!」
她說完,直接微微抬手,未曾轉身、也未曾回頭,等着身後的人把錢送上來。
眼下正是身無分文的時候,他送點錢上來,正好。
那人嘴角一抽,怕丟了性命,也不敢反抗,立即摸出自己身上的錢袋,精準地對着夜魅的手拋去:「姑娘,在下只是一個下人,只有這麼點錢……」
他心裏其實想哭。
這算是什麼事兒啊,自己只是奉命出來跟蹤一下,人眼看就要跟丟了,還沒了自己奮鬥了半輩子的錢,這姑娘是不是做強盜土匪起家的?
夜魅接住對方的錢袋,也懶得多看一眼。
前世她隨便取一條人命,就是幾千萬上億,這點錢她當然不看在眼裏。
只冷聲道:「提醒你們王爺,只要他還在城中,就會被我找到,我沒錢花了會去找他,讓他準備好彌補我被跟蹤的精神損失!還有,我價值連城,非常昂貴,讓他多準備點錢,如果他不想死的話。」
話音一落,不等身後的人回話,她扛着人舉步離開。
需要錢了就去找那位什麼王爺,不需要的錢就不必去了。
那下人嘴角又是一抽,目送着夜魅走遠,心裏更是無語,他們這算是惹上什麼人了?她把自己的錢全部要走了不算,還威脅說要來找王爺拿錢?
她還說什麼來着,她價值連城,非常昂貴……
他不再多想,飛快回去找夏侯諶復命。
卻不知,沒走幾步,就遇見了他們的人。來人上來就道:「王爺說,一定得跟着那位姑娘,不能讓她跑了,她……她人呢?」
「她……算了,我自己回去稟報王爺吧。」他差點哭出來,只覺得自己完了。
……
夜魅扛着肩上的人,又走了數里,遠處一個小山。
她大步扛着人過去,在裏頭找到一個山洞。
背着人進了山洞,將人放在山洞裏頭,用枯樹枝點燃篝火。山洞外頭不遠處,就是一汪泉眼。
她看着他此刻躺着,一動不動,狀況還算正常。又掃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只有衣擺是有一處是乾淨的,她撕下這截布料。
然後舉步走出山洞,在泉水中將布料打濕,回到那人身邊,將他佈滿污跡的臉擦乾淨。
擦乾淨之後,夜魅愣住了。
這孩子……
應該算是個孩子吧,這張臉看起來粉雕玉琢,純淨而青澀,卻如上帝的傑作,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美,精緻無比,找不到任何瑕疵。
可想起他那雙飽經滄桑的眼睛,讓夜魅一時間估不出他的年齡,不知道到底多大。
長着這樣一張漂亮臉,被那個什麼媚香閣盯上,也並不奇怪。
正想着,他忽然又開始抽搐起來,面色因為燥熱而通紅,他似乎很想扯開自己的衣服,但又矛盾的克制着,無意識的捂着胸口。
夜魅冰冷的眸光在他身上掃過,他的衣服很髒,但並沒有血跡,也沒有外傷。
夜魅在他臉上探了一下,很燙。
這個反應……
有點像是中媚藥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
把他從地上拎起來,也沒給他脫衣服,直接放到外面的泉水裏。
先泡着看看,如果還是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他泡在水中,一刻鐘之後,身上的燥熱好像消了一些,慢慢抽搐的頻率變低了。
夜魅放下心來,看樣子這媚藥不會致命,涼水能幫他控制藥性。
但這水很冰,現在是深秋,即將隆冬,在水裏泡一個晚上,恐怕會發燒。
她想了想,起身撿了很多樹枝,在泉水岸邊點燃,讓空氣慢慢暖起來,雖然這樣用處沒多大,但總歸能有點用,比硬扛着好。
做完這一切,她盤腿坐在岸邊。
從袖子裏拿出自己的沒吃完的燒餅,繼續啃了起來……
……
「殿下,我們都找了半夜了,也沒找到那位姑娘,您說……」鈺緯站在他們家四皇子殿下身後,小心翼翼地開口。
殿下帶着自己親自出來找那位姑娘,也沒看見人。李將軍手下的人,也是影子都沒撈到,這還能找得到嗎?
北辰邪焱聞言,冷嗤一聲,眸光幽涼,卻還是優雅如故,慢條斯理地道:「越是珍貴的人事物,就越是難求。對那位格外美麗的姑娘,焱此刻充滿耐心!焱會找到她的,這是必然。」
鈺緯頓時沉默。
就在此刻,一名黑衣人急匆匆地跑來。
上來之後,就跪在自家殿下面前,急迫地道:「殿下,有人說看見那位姑娘,在路上教訓完惡霸後,扛着一個人,往西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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