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柔迷茫,困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姜艷淡笑的朝門口走來,回眸朝厲偉打個眼色,拉着孫一柔出去。
她知道厲偉有話要問鄭佩兒,也知道那些事他並不想讓孫一柔知道,他一向這樣,喜歡把自己喜歡的女人保護在掌心裏,大男子主義。
曾經,她那麼痴迷的愛着他的霸道與大男子主義,後來,她才漸漸知道,厲偉對她的不只是單純的男女之間的喜歡,更多的,是一種對成熟女人的迷戀,或者說,是對親人的一種保護心理。
姜艷帶着孫一柔來到大廳,走進吧枱:「想喝什麼,我請客。」
孫一柔略顯尷尬,手指戳在吧枱上,小小的手背像嬰兒的皮膚般白皙滑*嫩,青色血脈非常明顯,一鼓一鼓的,回應着她心臟跳動的頻率,她在緊張。
低頭小聲道:「都行,謝謝。」
姜艷笑笑,沒有拆穿她的忐忑與不安,回身在柜子裏拿了瓶不算濃烈的酒,倒進調酒器里,又加了些孫一柔不認識的東西,動作熟練的搖晃。
孫一柔跟她過來,本打算問她一些問題的,可又有些猶豫,這樣問是不是唐突了些,正糾結時,姜艷先開口。
「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孫一柔被猜中心思,臉有些紅,咬着下唇,輕輕點了點。
「你是想問我,厲偉曾經經歷了什麼,是嗎?」
她的手指摳在吧枱邊緣,又有些猶豫了。
有些事,厲偉是不是不想讓她知道,才沒有告訴她,可姜艷卻知道,這就是她與她的區別。
也許,男人能睡的女人是一個,而能讓他百分百信任的女人,卻是另一個。
她不是那個百分百能讓他信任的人。
孫一柔的臉色千變萬化,姜艷卻洞察般的笑了。
「這些事,還是讓厲偉親自告訴你吧,畢竟這是他的私隱,剛剛我也是被那丫頭氣糊塗了才會口不擇言,如果是厲偉以前的脾氣,早就把我……」
想起往事,姜艷幹練的臉上掛起一抹紅暈,將調好的酒倒進酒杯里,推向她。
見孫一柔在看她,不自然的攏了攏額前碎發,錯開視線。
寂靜的酒吧里,忽高忽低的傳來爭吵,女孩的聲音激烈尖銳。
不一會,鄭佩兒甩上房門,面色青紫的從包房裏跑出來。
酒保遞上外衣,她隨手扯過,狠瞪了孫一柔與姜艷兩眼,跑出酒吧,頭也不回。
厲偉隨後出來,姜艷繞過吧枱,手指擔憂的撫上他被鄭佩兒撓出幾道紅痕的下顎:「等我一下,我去拿醫藥箱。」
厲偉攥住她的手,緩緩按下:「不用。」他的聲音有些冷,似乎還帶着一股極力掩飾的怒。
走到孫一柔面前,目光沉沉的看她:「走不走?」
心跳微微加速,女孩的頭越垂越低,偷聽被抓包的難堪以及他的冷臉讓她害怕。
小聲回了句:「走。」
滑下吧椅,身體瑟縮成虛軟的一團,默默跟在他身後朝外走去。
「謝謝你的巧克力。」
姜艷揚了揚酒保剛剛遞給她的東西,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張揚的叫了句。
厲偉沒有回頭,倒是孫一柔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一眼,咬了咬唇,快速追上男人的步伐,雙雙消失在酒吧里。
待兩人離去,姜艷像是陡然間失去了戰鬥的能力,又覺得自己的做法很可笑,幼稚的就像剛剛的鄭佩兒。
將巧克力盒扔在吧枱上,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斂去。
擦地的酒保偷偷觀察她的表情,小聲嘟囔句:「他不適合你。」
姜艷揚眉,笑道:「小屁孩,你懂什麼,你談過戀愛嗎?」
她胡亂的揉亂他的發,男孩不高興的撇開臉,躲開她的手。
他懂,他什麼都懂,不懂的人是她而已。
男孩拿起拖布離去,扔下怔愣的女人僵硬的舉着手,半響後,自嘲般的笑了下。
孫一柔回到家,立刻去抽屜里翻出一管藥膏。
這是之前,她塗抹「那個」地方的,反正都是消炎,應該沒什麼事吧?
拿着藥膏遲疑的回到客廳。
厲偉正一手揚起搭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着,身體半側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在生氣,她知道。
可是他氣的是什麼?氣她私自跟着他跑出去,還是氣她聽到了不該聽的,還是氣她不該去姜艷那裏?不該走進他與她的世界?
孫一柔低頭不安,站在他和電視機間一動不動。
厲偉的視線被擋住,冷冽的眉峰掃視過來:「有話就說!」
「藥……藥。」
男人的目光落在那小小的一管藥上,這點小傷,他根本不屑一顧,哪用上藥?之前被老鄭打的胸前肋骨斷了幾根他都能忍,更何況這些?
目光從藥膏轉向她的臉,低着頭,雙手微微顫抖,嘴唇都要咬破了還在咬。
厲偉確實很生氣,但又很心疼,不想她真的把嘴唇咬的爛兮兮的。
「過來!」
女孩垂眸走近,剛靠近些就被他拉進懷裏。
肩膀上的衣物被扯開,男人懲治般的咬在她肩頭,力道很重,孫一柔痛的啊的一叫,都要哭了。
他退開時,肩膀上留下一排整齊的齒痕。
孫一柔掙扎着要起來,他卻緊緊的抱着她。
眼神凌厲,語帶警告道:「以後再敢自作主張的跟着我,我就把你腿打折,聽到沒有?」
他的口氣好兇?
孫一柔委屈的紅了眼眶,直覺的認為他是不想讓她知道他與姜艷的事,不想讓她插在他和姜艷之間,她,孫一柔,只要在這個房子裏扮演好她的角色就可以了,出了這個門,他是他,而她是她。
她只是他唯一可以睡覺的人,僅此而已。
厲偉手機響起,是承子打來的電話。
「吃飯了嗎?」放下手機,他突然轉過頭,軟下語氣的捏捏她的小臉。
……
小區東門,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
幾個中年婦女拎着超市的購物袋從小門走進,其中一個女人朝他們離去的方向一指,鄙夷道:「你們看你們看,這兩個人又正大光明的住到一起去了,哎喲,你是不知道啊,晚上那叫一個鬧,叫的整棟樓都能聽到,簡直不要臉,也不怕丟人。」
旁邊的女人笑着拍了她一下:「有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啊,你是住他們樓下,又不是住隔壁,這小區雖說隔音不好,但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
「誇張?我誇張?就昨天晚上,兩人在樓上折騰了一宿,弄的我一宿都沒睡,要不是看那男的坐過牢長的凶神惡煞的,我早就打上門了。」
幾個女人邊說邊走遠。
花圃前的男人摘下眼鏡,轉頭看向303的窗戶,若有似無的擦拭着鏡片上的霧氣。
咔嚓一聲,他捏碎眼鏡片,鏡片扎進手指,幾滴血掉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像是乾淨的白雪上突然綻放出一朵詭異的紅梅。
而男人對疼痛像是沒有感覺似的,轉頭看向孫一柔和厲偉消失的方向,勾唇冷笑。
孫一柔沒想到他會帶她來這裏,離小區不遠的一家汽車修配店。
她更沒想到的是厲偉竟是這裏的老闆,而承子,賈越,還有他媳婦王慧都在這裏幹活。
午飯時間,一個微胖的婦人端着幾道眼熟的菜擺上桌。
厲偉讓她嘗了口,那熟悉的味道立刻勾起回憶,她終於知道姚迪曾說的那一句「不替他拿飯盒」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他一直在她身邊,從未遠離過。
心底說不清的一種感覺。
孫一柔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裏,品味着那股甜滋滋又稍帶一絲苦澀的味道。
這頓飯吃的太安靜了,賈越的老婆王慧耐不住寂寞,看向孫一柔笑問:「你和厲偉處多久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啊!」
賈越突然在桌下踢了她一腳,眼含警告。
厲偉,林雪以及孫一柔的關係她還不知道,現在問,不是讓厲哥尷尬嗎?
賈越突然踢她,承子也皺着眉,王慧倒是個靈的,立刻就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尷尬的笑笑:「我……」
「過了這個年,她滿20就結婚。」
厲偉夾起一口青菜放進孫一柔碗裏,好像只是說了句菜色好不好吃般不疾不徐。
然而他這句話,卻像顆原*子*彈似的在所有人心裏炸開了鍋。
特別是孫一柔,睜着一雙茫然不解的杏眼看他。
和他結婚?
她好像從未想過。
但不可否認的是,有什麼東西又在她心裏滋長了。
王慧很高興,提議下班後一起去唱歌,為他們慶祝。
唱歌孫一柔倒不排斥,只是沒想到,她會帶他們來這裏。
夢工廠酒吧。
「我弟弟王濤在這裏打工當酒保,他們老闆娘人不錯,人漂亮又瀟灑,關鍵是慷慨大方,每次我帶朋友來都給很多折扣。
孫一柔更沒想到是,早上見過一面的那個白白淨淨的男孩,就是王慧的弟弟王濤,而此時,他正被幾個囂張的紈絝子弟按在地上,打的鼻青臉腫,唇角流血,狼狽不堪的看向門口的他們。
「王濤?」眼前的一幕將王慧的魂魄都嚇沒了,想也不想的衝過去,卻被牽制着王濤的男子一腳踢開,向後摔倒在地,頭磕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傷的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
孫一柔記得她好像懷孕了,心急着要去扶她,卻被另一個男人扯住手臂:「美女……啊!」
他的手指剛碰到孫一柔的袖口,就被厲偉掐住虎口疼的跪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求饒:「放……放……放手!」
其它男人見狀,目露凶光:「艹!哪來的找死的?」
撲來的身影被厲偉兩腳踢開,原本分散在酒吧里的20多個男人氣勢洶洶的朝這邊跑來。
賈越承子見狀,也不要命的撲了上去,一時間,打成一團,桌椅杯子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各種聲響混在一起,
孫一柔被厲偉護在身後,警覺的察覺身後有個小人正在逼近,回頭的瞬間……
「厲哥,快……快去救姜艷,她被拉進包房了,快!」被王慧拖拽到角落受傷嚴重的王濤心急不已的喊道。
目光一厲,男人踢開纏繞在身前的幾名男子,連孫一柔揪着他衣角都沒有感覺到,一陣風似的闊步朝右側迴廊的包房跑去。
孫一柔伸出的手指抓了空,背後的男人趁機砸下瓶子。
「啊……」孫一柔痛叫着摔倒在地。
然而那個男人卻越跑越快,消失在霓虹閃爍的迴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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