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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的大門開了又關上。一筆閣 www.yibige.com
孫一柔坐在長椅上,摟着眼睛哭的腥紅紅腫卻無聲的霍芸兒,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
說什麼?
說讓她放心,霍城會沒事的?
她又不是醫生,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她可說不出口。
說對不起嗎?說她沒有盡到當姐姐的責任,只顧着自己的事,忽略了她,連霍家被查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厲偉和韓曜站在手術室旁邊說話。
霍家人昨晚知曉霍城中埋伏受傷的消息後,一股腦的湧進醫院,有落井下石的,有趁火打劫的,有假意偽善幸災樂禍的,還有的乾脆冷漠的說是他自作自受的。
霍楠硬着頭皮把霍家人都趕走了,霍家的亂,也只有她這個平時和霍城走的最近的妹妹才能暫時安撫下來。
易洋和霍城的管家魏明都跟着去了,在醫院裏也幫不上什麼忙,至少在霍城搶救的這段時間,他們不能讓霍家亂了套!
厲偉和韓曜商量着如何暫時穩住霍家,以及霍家被查的事。
孫一柔則側低着頭,看向躺在她肩膀上,臉頰消瘦了幾圈、目光呆滯、神情脆弱的女人,心疼不已。
她哭哭醒醒,一會暈厥,一會清醒。
孫一柔的手指輕輕抹在她的臉上,想要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霍芸兒閉了下眼,輕輕捏緊孫一柔的手指。
眼淚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
孫一柔摟住她,讓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輕撫她的後背。
「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別憋着,嗯?」
現在,她也只能讓她盡情的發泄一下了。
霍芸兒咬唇,忍了幾下沒忍住,眼圈爆紅。
「如果……如果他不是為了保護我,現在,躺在裏邊的人就是我,而不是他了。」
霍城是什麼人?
一個從小在腥風血雨殺人或者被殺這樣的吃人環境下長大的人。
不要說20多個人,就是50多個人,100多個人埋伏,他徒手也能抵擋一陣子,哪會這麼輕易就被人打中胸口,還是近距離的連中三槍,槍槍致命?
他的手臂被打穿,大腿被打穿,血流一地,影響了行動。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為了替她擋子彈。
他怎麼會躺進醫院裏生死未卜?
想到這裏,霍芸兒突然捂住臉低下頭嗚嗚嗚的哭出聲來。
她不想這樣啊!
她寧願躺在裏面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啊!
留下她一個人有什麼用?她什麼都不會,什麼都處理不了,從認識他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活在他的庇護里,被他寵着,慣着。
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那她……
霍芸兒哭的即無助又脆弱,女傭瞧見,上前一步想要安慰。
孫一柔卻抬起手,阻止了她。
芸兒心裏的壓抑、惶恐、害怕與自責,孫一柔通通可以理解,感同身受。
因為當初厲偉幾次差點因為她喪命時,她也是這種感覺。
哭出來,總比壓在心裏不言不語要好。
「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着,嗯?」
她摟着她,手指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
霍芸兒哭了很久,哭的臉色都白了,身子軟軟的向側倒下。
孫一柔一把扶住她,焦急的朝厲偉喊。
「她脫水了,快送她進病房!」
厲偉幾步走來,打橫抱起霍芸兒朝病房走去。
孫一柔的腿坐麻了,焦急站起時差一點摔倒。
韓曜伸手,在即將要扶上她時又把手臂收了回去。
孫一柔穩住自己,瞪了他一眼。
韓曜笑笑:「我可不想被你男人按在地上揍!」
厲偉的醋性他可不敢領教,先前被他揍過一次,現在想想還疼呢!
據說黃子鳴前兩天被他打的臉腫的像豬頭一樣,他還是離孫一柔遠一點吧!
女人狠瞪了他一眼:「有病!」起身朝病房跑去。
韓曜盯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笑了笑。
厲偉瀟灑,可以不愛江山愛美人!
但凡他對仕途有那麼一丁點的貪慾,韓曜想,厲偉都會是他最大的勁敵!
好在,他有一個孫一柔!
*
從白天到晚上,從黃昏到夕陽西下。
孫一柔從早到晚陪在霍芸兒身邊,看她睡睡醒醒,時而驚悸夢魘,時而在睡夢中哭醒。
她每每醒來,都要眼圈通紅的撲進孫一柔的懷抱,被她安撫幾句,再沉沉睡去,睡夢裏依舊害怕不安,身體蜷縮成一個小小的圓。
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宿,孫一柔累的脖子都僵了,腿腳都麻了。
見她睡的深沉,起身替她蓋好被。
敲了敲已然沒有直覺的後脖頸,轉身出了門,關好燈。
正要轉身,突然,身後有一道身影逼近,厲偉一把抱起她。
孫一柔差點驚呼出來,察覺是他,才虛軟着靠近他懷裏:「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不出聲,想嚇死我?」
「你能被嚇死?」厲偉斜睨她一眼。
膽子比誰都大,經常擅作主張不顧危險,心性比狼還冷,人人都說他厲偉兇惡絕情,卻不知,他面前這狼崽子才是真正的冷心冷肺。
整整一天的時間,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霍芸兒身上,對他不聞不問,如果再不出現,估計,這狼崽子都要忘了他是誰了吧?
厲總心情不爽,臉有些臭。
孫一柔安逸的躺在他懷裏,倒是乖順的沒有頂嘴,看起來是真的累了。
她在霍芸兒面前可以是依靠的姐姐,可以是她的主心骨。
可是到了厲偉懷裏,她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被寵壞的小女孩,可以任性,可以撒嬌,可以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出來,讓他替自己分憂。
「累了?」
厲偉看她在自己的懷裏昏昏欲睡直打呵欠,身體軟軟的像一灘泥一樣膩在他懷裏,連他說的話都不理,累成那個樣子,臉上寫滿了心疼。
他想送孫一柔回去,卻知道這個時候她不會離開醫院離開霍芸兒的!
女人的倔強偶爾也會讓厲總很是頭疼。
孫一柔慵懶的伸出手,圈着他的脖子無力的抻個懶腰。
「沒事,早上來的時候在車裏睡的很飽,倒是你,昨晚一夜沒睡,今天又在醫院忙碌一天,剛剛沒找個時間睡一會嗎?」
說這些話時,孫一柔是閉着眼睛說的。
困的厲害,眼皮子打架,聲音也是輕的像蚊吟一般。
總算想起他了?
厲偉勾唇笑了笑,心情剛剛有所好轉,低頭一看,女人已經閉着眼睛在他懷裏睡着了。
這關心還真是敷衍!
男人被氣笑,如果不是看她真的困的厲害,真想狠狠收拾她一頓。
從很早以前她就是如此,飯可以不吃,覺卻不能不睡。
覺癮大的厲害!
上輩子冬眠不夠啊是怎麼着?
厲偉抱着孫一柔進了一間休息室,女人迷迷糊糊的還未睜眼,只要在厲偉的懷裏,管他去哪,她安心就是了。
而且,她是真的很困。
厲偉將她放到床上,原本是讓她靠在床頭坐着的,女人挨上了舒服的床下意識的就朝下滑去,翻個身,直接摟着被子睡上了。
厲偉剛回個身的功夫,她就傳來均勻的呼吸。
男人氣的無語,看了眼不遠處桌子上他剛剛買來的溫熱的粥。
「起來,先把粥喝了才能睡!」
孫一柔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放鬆身心的她此刻只想鑽進被子裏呼呼大睡。
她想睡的飽飽的,等芸兒醒來時才能精神奕奕的繼續當她的依靠。
「我不餓,我好睏,讓我睡覺好不好?」
「不好!」
男人壓低了口氣,顯得有些凶。
走到桌前拿起放的溫度剛剛好的粥,回到床邊。
舀起一勺送進嘴裏,抱起孫一柔,強行用舌頭抵開她的嘴,餵她喝下去。
孫一柔吧唧兩下,正迷糊的她此刻倒是安靜乖巧,怎麼擺弄都可以。
如果是以往她清醒的時候,孫一柔最不喜這樣以嘴餵食,早跳起來兇惡抗議了。
吃了小半碗粥後,厲偉見她困的厲害,便不再餵她。
將粥放到旁邊,確定她肚子裏有點米,晚上不會餓的胃痛後,才將她放倒在床上。
清涼的手指向上覆上她的胸口,輕輕解開衣服。
胸口一片寒涼時,孫一柔警覺的睜開眼。
朦朧的光線里,她看到了厲偉。
剛毅的輪廓,銳利深邃的眼眸。
「厲偉?」她手捂着胸口輕輕的叫,小貓一樣。
男人掀了掀眼皮,將她的手撥開,動作迅速的脫掉了她身上的衣物,全身赤果果的被抱進浴室,放進浴缸里。
大半個身子浸泡在溫度適宜的水中,此時的孫一柔又累又舒服,腦子停止了運轉,也無暇細想這醫院裏怎麼還有這種按摩浴缸……
咦……
她突然睜眼,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按摩浴缸,只是普通的浴缸好嗎?
是厲偉,是他挽了半截袖子坐在浴缸尾部,正力道均勻的給她捏着腿,揉着腳。
見她睜眼,邪笑的笑了笑。
唇角一勾的樣子邪魅極了。
鬆開手上的力度,湊到她嘴邊輕輕的吻:「舒服嗎?」
孫一柔蚊吟一般嗯了聲。
「想不想更舒服?」
「厲偉!」孫一柔瞪眼,瞌睡蟲被徹底嚇跑了!
其實,厲偉只是跟她開個玩笑,嚇嚇她而已。
誰讓她一天時間竟連個電話都沒打給他,都在這家醫院裏,她卻滿腦子滿眼想的都是霍芸兒,對他置之不理,厲偉當然也會生氣。
洗完澡,厲偉用浴巾裹着她抱到床上。
孫一柔想看看這是哪裏,卻被他捏着下顎猝不及防的吻住。
「閉眼,睡覺!」
女人迷迷糊糊的點點頭,早困的不行了。
「你不睡嗎?」她囈語般反問一句。
「你先睡,老子還有事。」
關了燈,關上門,厲偉退出休息室。
站在醫院的迴廊上點了根煙,側低着頭眯起眼睛,從褲兜里拿出手機。
播通霍楠的號碼後,他轉身看向窗外的萬家燈火,身體側倚在旁邊的牆壁上。
夜深了,該睡的都睡了,萬家燈火只剩寥寥幾盞,整個容城的夜晚漆黑而靜謐。
手機足足響了五聲霍楠才接起,聲音疲累,不似平時張揚有勁。
「找到內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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