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海星掛斷電話後,厲偉又給那邊的保鏢打去一通,叮囑他們照顧好別墅里的人,有任何不安全因素,立刻給他打電話,如果顧海星坐飛機回來,也不要輕心大意,保護好她的安全,直到她平安落地為止,保鏢們在電話里恭敬的應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電話切斷,隨手扔到床頭柜上。
孫一柔也算小小的安了心。
碗裏還剩一口小米粥,孫一柔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昨晚睡的那麼晚,直到天空露出魚肚白厲偉才肯放她睡去。
睡眠不好,又有幾個人願意吃飯?
她狠瞪了厲偉一眼,看在男人眼裏卻像撒嬌一般。
大手撫過她的頭皮,在她的臉頰上用力一掐。
孫一柔疼着拍開他的手,男人大笑着將她摟進懷裏,兩人翻滾到床上,剩下一口的小米粥連粥帶碗扣到了地上,弄髒了雕花地毯。
孫一柔驚呼一聲,身子要起來,卻被男人重新壓了下去。
他的吻,鋪天蓋地翻江倒海。
好像永遠滿足不了似的。
不管做幾次,他還是這樣有精力,永不知足。
可孫一柔,她是不行了。
細嫩的小身板快讓他給拆了,渾身都散架了!
清晨的男人如狼似虎,孫一柔到底被他逼着又做了一次,男人才放她軟軟的睡去。
站在床邊一邊穿衣服一邊笑望着酣睡中的女人,厲偉忍不住又彎下腰在她嘴角親了親,孫一柔在睡夢中不耐煩的皺眉,將他的臉推到一邊。
咕噥一句:「厲偉你真煩!」
敢說他煩?
厲偉正繫着紐扣的手突然停下,把孫一柔的身子翻了下,掀開被子咬她的脖子,脖頸,緩緩向下……
他咬疼了女人,孫一柔哭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厲偉那張可惡的笑臉,以及自己胸口前半敞的衣襟,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吻痕。
她幽怨的瞪着男人,任涼風吹着身體,連扣都不系,只瞪他。
厲偉被她哀怨的小表情弄的渾身熱燙,煩躁的大手撫過頭皮,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見到孫一柔就像是沒有自制能力的野獸一樣,他的身體,實則他也控制不了啊!
女人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厲偉不再逗她了。
給她系好衣扣,又在她的唇角眼角親了親,哄她睡覺。
孫一柔翻過身,懶得和他計較。
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想計較都計較不了。
臥室里開着空調,溫度適宜,非常舒適。
孫一柔大概也是真的困了,很快,她又沉入夢鄉。
這一次,厲偉沒再打擾她。
穿好衣服褲子,去浴室拿了工具簡單的整理了地毯上的狼藉,髒兮兮的碗被他扔進垃圾桶。
弄好這一切,厲偉拿着手機正要往外走。
突然,孫一柔還在充電中的手機卻響了。
厲偉走過去,直接消音。
拔掉充電線,看着無聲卻依舊在他掌心不停震動的陌生號碼,厲偉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
這個號碼,他記得很清楚。
是孫亞洲!
*
人說女人的心情,就像這忽然轉變的天。
上午還風和日麗,下午這雨說下就下起來了。
孫亞洲獨自一人站在飯店的包房裏,指尖拿着煙,煩躁的看着落地窗上不停向下滑落的雨線,心口微微的緊,說不清的不安在心底徘徊。
他又一次拿起手機看時間,離約定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了。
這該死的孫一柔,是遲到,還是準備放他鴿子?
孫亞洲轉過身,怒騰騰的將煙咬進嘴裏,用力的咬着,好像咬的不是煙,而是孫一柔的身體。
他眯着眼睛播出孫一柔的號碼,背轉過身,屁股靠在旋轉桌面上,將手機聽筒送到耳邊,聽着那一聲嘟嘟嘟嘟的風音,越發不耐煩。
孫亞洲的左手按在桌面上的那個牛皮紙袋上面,裏面的東西還是之前的那些東西。
眼睛斜斜的瞟去,他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孫一柔不會放棄的,她想要裏面的東西,她想知道,林楠和孫文的死到底和厲偉有沒有關係,她一定會妥協,一定會拿那支鋼筆來換的。
反正,她只會覺得那是一支普通的鋼筆,不會有任何懷疑。
這樣想着,孫亞洲的心才安定一些。
等待電話接起時的漫長也被他忽略了。
風音響了十來次,馬上就要自動掛斷了。
包房門口,一陣舒服的鋼琴曲緩緩響起,聲音由遠而近。
孫亞洲拿開手機,直勾勾的盯着房門打開。
可是,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卻不是他想見的那一個。
瞳孔緊縮,驟然放大。
厲偉邪肆的笑着,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一屁股坐下,好像來到他自己的地盤上一樣狂妄傲慢。
他就坐在孫亞洲身側,漫不經心掃了眼,睨到桌面上的牛皮紙袋,拿過去,隨手打開。
在這個過程當中,孫亞洲的身體一直是僵直着的。
他沒有阻止厲偉的動作,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他會找來這裏,是孫一柔告訴他的嗎?
還是說,從他第一次出現在墓園,他就開始注意他了?
孫亞洲的心裏瑟瑟打鼓,面上卻挺直背脊,一臉的嚴肅與恨意。
原本,他就是他的敵人。
他害死他爸爸的不是嗎?
所以,他用不着心虛!
厲偉打開牛皮紙袋,倒出一些照片以及當年他被帶進警局裏的口供以及錄音。
這麼多年了,他都忘了當年他在警局說了些什麼。
此刻倒是帶着一絲好奇與玩味的心思按下錄音筆。
一陣沙沙聲之後,厲偉聽到了自己的冷笑,聲音低沉沙啞,卻有着那個年紀的青澀與桀驁、他不屑、他冷漠、他的心像被什麼東西刺穿了一樣。
他的眼前一直閃過同一個畫面,那就是厲耀宗用丁佩的視頻威脅他,讓他替厲偉霆頂罪。
呵!可笑,簡直太可笑了。
同樣是兒子,卻是天差地遠。
一個貴如鳳凰,一個賤如塵埃。
他怎能不心痛,當時,他還沒有完全看清那個男人的嘴臉。
厲偉以為,這場車禍也是厲耀宗所為,只是為了讓他認罪,威脅、恐嚇、讓他數罪並查,無從抵賴。
他喝醉了,他心死了,他無奈了。
那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被撞死的人是孫文和林楠夫妻倆,他也不知道孫文是誰,直到他認罪後,看到了那男人的照片。
他看到他們唯一的女兒被福利院的人帶走。
他看到那麼瘦那么小,他的柔柔抱着林楠的東西不撒手。
他看她哭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他看她小小的身體不停的晃着,好似就要倒下,可是,她最終堅強的站穩了。
她活了下來,變成了含羞草,收斂了曾經的自信張揚,活的小心翼翼。
那照片,是警察找到他時在山上拍攝的,當時的他還醉的東倒西歪,沒有記憶。
那紙張,是他留在警局的口供。
那錄音筆里屬於年輕男人張狂又不屑的冷音一遍一遍的重複,是老子做的,特馬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子做的,滿意了嗎?
往事如飛沙一樣流進男人的眼,厲偉扔下手中的那些東西,後背靠近座椅,雙手撫過頭皮,往後一仰。
胸口起伏着從褲兜里拿出香煙,輕輕的點上一根。
吞雲吐霧間,身體又朝後靠去。
閉着眼,想着他知道被撞死的男人是孫文後,激動的翻供時被警察一警棍杵在後腰上的那一幕,之後,不管警察怎樣逼問,怎樣威脅,說他的口供翻來覆去就是在戲耍他們,量刑時一定會加重罪責。
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厲偉都否認了自己的供述。
事後,厲耀宗找來的律師也以厲偉當時屬醉酒狀態,所說的話不能成為證據為由,以及沒有實質證據證人證明孫文與林楠夫婦的死的確與厲偉有關,因證據不足,厲偉被無罪釋放。
可是不久後,他卻因為那起強兼案,被判了5年,進了監獄。
往事歷歷在目,厲偉沒有開口,一直閉着眼,安靜的抽煙。
不大的空間內是他有規律的呼吸聲與心跳聲。
孫亞洲沉默的站在他身側,詭異的安靜讓他就要待不下去了。
這時,厲偉突然睜眼,把剩餘的煙灰點進煙灰缸里,幽幽開口。
「孫文的葬禮,我見過你,孫亞洲!」
他終於想起,自己是在哪裏見過他了。
是孫文的葬禮!
因為孫文林楠夫婦死的慘烈,身體被車子來回碾壓壓的四分五裂,幾乎不全。
所以,孫文的身體很快就被火化了。
可是,因為他沒有親人。
警察聯絡不到他的前妻和兒子,現任又和他一起遭了難,只剩下唯一一個繼女也被福利院帶走了,小舅子因為故意殺人罪入了監獄,沒人為他們舉辦喪禮。
事隔一個星期後,有一個自稱是林楠朋友名叫季仁義的中年男人出錢替他們舉辦了喪禮,去的人寥寥無幾。
而厲偉,卻是那少有的幾個客人中的其中一個。
他看着呆跪在地上的孫一柔,她的小臉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脆弱又無助。
她雙眼呆滯,目無焦距。
機械式的往火盆里丟着元寶,雙眼通紅,意識卻早已不在這裏。
身邊誰來誰去,她一概不清楚。
厲偉的心針扎一樣的痛,他上前兩步,想將她扯進懷裏。
可是,兩束冷漠又憎恨的目光從她身後襲來。
厲偉站定腳步,看到了那時候同樣青澀瘦小的孫亞洲,他攥緊手指,森冷怨恨的瞪着孫一柔,見他看過去,才收斂了眼神,轉身快速消失不見了。
厲偉對他,也只有這樣的一面之緣。
今天面對面的坐在這裏,厲偉才終於想起曾在孫文的葬禮上見過他。
「你以為,憑藉這點沒有價值的東西,就能挑撥離間,換回你想要的嗎?」
他太看輕他和柔柔的感情了。
厲偉笑了笑,笑容里3分不屑、3分猖狂,4分冷漠。
長腿一彎,踹到孫亞洲的腿上。
男人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腿一軟,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上,厲偉的大掌扣緊他的脖子,漸漸收緊。
眼神冷厲的道:「在國外陪你媽待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回來?」
「老子不管你和李傲在打什麼主意,如果是沖我,老子等着,如果是沖柔柔,孫亞洲,你和你媽媽的命就都留不得了,就當是我分了你爸的屍,你恨我,想怎麼對付我都行,可如果你敢打別的心思,孫亞洲,你該知道老子是個心狠的,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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