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錯過祭拜時間,孫一柔冷着臉不理厲偉,到了林楠和孫文的墓前,還忍不住和他們抱怨了幾句。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厲偉接到韓曜的電話,臉色不善,走到最遠的角落處接聽。
孫一柔蹲在地上,把帶來的鮮花點心酒水擺好。
眼睛微微濕潤,跪在地上,訴說自己對他們的思念。
突然,她的眼角餘光發現墓碑旁好像有被人挖過的痕跡,雖然又平鋪上了,但表面痕跡凹凸不平。
孫一柔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在那位置挖了挖,除了泥土,什麼也沒有。
孫一柔就在想,是誰這麼無聊,要在死人的墓碑下做這種惡作劇。
女人起身,因前兩天羅湖剛下過幾場大雨,墓地更是陰寒濕氣重。
她只跪了一會,就覺得雙腿發麻,小腿肚子不停的抽筋。
雙手按在膝蓋上,彎着腰緩了會。
一排排的墓碑在陽光下看起來並不詭異,可是那個隱身在墓碑後陰惻惻瞪着她的男人,卻讓孫一柔怎麼都不舒服。
她回過頭,看到厲偉還在打電話。
時不時往她這個方向看一眼。
這青天白日的,孫一柔猜那個男人並不想傷害她,不然,他不會遠遠的站着只是瞪着她。
孫一柔走過去,看了眼他膝蓋下的泥土,再看墓碑旁她起初還疑惑的那束花會是誰送的。
現在,似乎有了答案。
「你是誰?」孫一柔站在那個高她一個頭的男人面前,開誠佈公的問。
男人微轉過身體,孫一柔驀然覺得他的側臉很像一個人。
男人冷笑着,一字一句給出答案。
「我叫,孫-亞-洲。」
孫亞洲?孫文的兒子?
孫一柔的腦海里立刻閃現出曾經左鄰右舍背地裏議論的那些話。
他們罵林楠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帶着她這個小拖油瓶嫁給了孫文,而孫文,原本是有一個家,一個妻子的,他還有一個兒子,就叫孫亞洲,母子倆都住在京南。
孫文死後,警察試圖聯絡上這對母子,京南卻突然沒有她們的下落了,問了左鄰右舍親戚都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她們去了哪裏,再之後,孫一柔也就把這個名字漸漸忘了。
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見到他。
「爸爸死後,警察找過你們,可是沒有找到。」
「找我們幹什麼,我和我媽早就被他拋棄了不是嗎?你和那個女人才是他的親人,我們算什麼?」
他不屑的目光掃過林楠的墓碑,那樣的神情讓孫一柔很不滿。
雖然孫一柔從未見過他,但偶爾也聽孫文提及過兩句。
說他性格有些內向,不太愛說話。
而現在孫一柔看到的,卻不止是沉默內向了。
擺放在墓碑旁的花是鮮紅欲滴的玫瑰,那些玫瑰上的刺都被拔掉了,孫一柔想,拔掉那些刺時手上一定會出血,會很疼。
女人低頭,再看孫亞洲的手,他的手指上果然有一片淡紅色,像是剛剛用紙把手指上的血擦掉了。
正常人,不會有這麼極端的行為舉動。
他的眼神陰暗,臉色陰鷙,渾身上下無不張揚着深刻的恨意。
他恨孫文對他們母子的拋棄與放手。
可是今天,他卻來了這裏,那墓碑旁還有被挖動過的痕跡。
孫一柔狐疑看着他,不明白他此行的目的為何。
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有出現過不是嗎?
「我今天來,是看到報紙上刊登的你要和厲偉結婚的消息,你知不知道厲偉是誰,你知不知道厲偉就是當年撞死我爸和你媽媽~的兇手,他殺了人害了人沒有報應不說,你還要嫁給他,你是不是瘋了?」~
「爸爸媽媽不是他害死的。」
「是嗎?」男人冷笑:「證據呢?你有證據嗎?單憑你們女人的一廂情願那所謂的愛就相信他不是兇手,當年在警局,他自己都承認了,你卻要偏袒他為他開脫?」
「當年法官並沒有判他有罪,還需要其它證據嗎?」
「那是因為他是厲耀宗的兒子,他們厲家財大氣粗在背後做手腳!」
「如果真是這樣,厲耀宗何不把強兼的事也一併壓下來,何必還讓他再去坐5年的牢?」
「孫一柔,當年他們家的事我並不是很清楚,所以你現在的態度,就是我說什麼都不信,一定會偏袒那個男人了?」
「想讓我信你,也要拿出證據的不是嗎?我已經過了聽你三言兩語就會歇斯底里的年紀了。」
孫亞洲後退兩步,突然冷漠的笑了。
「好,你要證據是嗎?我這就去找證據給你看,到時候,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那兩個死人,等着瞧吧。」男人走遠。
孫一柔站在原地輕輕閉眼,耳邊嗡嗡嗡的全是風聲。
她聽着遠處柳樹被風吹的花枝亂舞的沙沙聲,聽着不知道從哪裏傳來悲慟又讓人心碎的哭喊,聽着腳下沉重,每一步都邁的堅定無比朝自己走來的腳步聲。
厲偉在身後摟住她的腰,看着前方越走越遠的那道身影。
「什麼人?」
孫一柔睜開眼,回頭淡漠的笑笑:「不知道,不認識!」
她並沒有告訴厲偉,那是孫文的兒子,是一個對他充滿敵意的男人。
低頭掃了眼他兜里的手機:「打完電話了,和哪個小情人聊這麼久,這麼戀戀不捨啊?」
厲偉掐她的臉,知道她在故意扯開話題。
孫一柔痛叫,啊的一聲拍開他的手。
「韓軍義想請我們吃飯,換件衣服,跟我一起去。」
韓軍義?
孫一柔在腦子裏想了想這個人,韓曜的父親韓軍義,也曾是軍人出身,後來當了議員,曾和李傲爭奪總統之位。
李傲上位後,為了不被徇私報復,舉家搬遷到羅湖居住。
他們前腳剛到羅湖祭拜,韓軍義的電話就來了,不得不讓人懷疑,韓軍義正派人盯着他們,這很讓孫一柔反感。
「他找你吃飯,是想拉攏你嗎?」
如果是的話,孫一柔也會盤算,韓軍義的身份對厲偉來說多少也算助力。
男人聳聳肩:「是不是,去了就知道。」
不可否認,韓軍義有着普遍軍人都有的耿直與使命感,在軍功上,他的貢獻是卓越的,孫一柔原該對他印象極好。
可孫一柔骨子裏又是一個小女人,她對韓軍義擁有3個女人,生了5個不同生母的孩子的這件事始終心有芥蒂,耿耿於懷。
這樣的男人,即便他對的起國家,卻對不起任何一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孫一柔是怎麼也喜歡不起來的。
所以她不想去,不想見韓軍義,更不想看到韓曜。
厲偉沒有逼她,摟着她往回走。
開車回程的路上,孫一柔還在想着孫亞洲的話。
其實,她也不是那麼肯定,林楠和孫文的死與厲偉到底有沒有關。
只是厲耀宗死之前,曾這樣告訴過她。
孫一柔想,厲耀宗和厲偉的父子關係不好,沒必要替他遮掩撒謊。
可是,如果孫亞洲真的找到證據證明她的判斷是錯的呢?
悄悄轉過頭,睨向厲偉的側臉,孫一柔的眼神複雜。
厲偉察覺到了,笑了笑,捏住她的臉:「想什麼呢,這樣看着我?」
孫一柔打掉厲偉的手,對他時不時就要掐一下她臉的動作已經無奈了,說又說不聽,打又打不過,臉都讓他扯大了,也只好隨他去。
「沒什麼。」女人轉過視線,繼續看向窗外。
不斷的告訴自己,她相信厲偉,她相信他!
*
厲偉送孫一柔回到羅湖的家,讓她去洗澡,厲偉則鑽進廚房親自給她煮了一碗麵。
一個柿子,幾顆菠菜,一個金黃飽滿的雞蛋外加一把海米,簡簡單單又熱乎的面就出鍋了。
厲偉端進臥室時,孫一柔正在擦頭髮。
他把面放到茶几上,勾勾手指招呼孫一柔過來。
女人低頭吃麵,他半跪在後面給孫一柔吹頭髮。
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響惹的孫一柔一陣輕笑。
想到從前在303的日子,今天的他們就像做夢的。
可他們都知道,那樣平靜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現在不過是戰爭前短暫的平靜罷了。
等厲偉真的和韓曜合作,就是徹底的和李傲開戰。
到時候,京南不知道又會有多少腥風血雨。
孫一柔的手指向後,接過他手中的吹風機。
「我自己來吧,他們不是還在等着你吃飯嗎?你快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
既然說好了要和他並肩,孫一柔只想當他的助力,而不是他的阻礙跟掣肘。
「今晚晚點回來,吃完面早點睡,不用等我,有事給我打電話,嗯?」
「不會有事的。」孫一柔點頭。
厲偉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又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匆匆走了。
厲偉走後,孫一柔不緊不慢的吃着面,漸漸沒了胃口。
面只吃了一半,剩下一半被她端進廚房裏。
回到臥室後,頭髮已經半幹了,孫一柔也不想再擦了,拉開被子鑽到床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這一夜,她睡的並不安穩。
身上很冷,血液,四肢,都很冷。
好似有人在用針一針一針扎她似的。
夢裏,她又回到林楠和孫文被害的那個雨夜,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他們了。
嘈雜的聲線,穿梭的人群,滿地的鮮血。
那鮮紅的色澤染紅了媽媽新給她買的白色球鞋,她目光呆滯的看着警察從地上抬起早已被碾壓的面目全非的父母。
驚恐、不安、害怕,佔據了整個心房。
她捂着心口,覺得心疼的厲害,艱難的挪動腳步,想再看他們一眼。
可她的腳卻那麼重,好像有千金那麼重,怎麼抬都抬不起來。
終於,她走到了警察身後,想開口讓他們把父母放下,她想最後再看他們一眼。
面前的男人卻像是感受到她的存在似的,突然轉過頭,露出陰鷙邪惡的笑意。
那張臉,漸漸清晰。
漸漸變成了厲偉!
孫一柔瞳孔驟縮,十指攥緊。
啊的尖叫着想從夢裏醒來。
可是她睜不開眼,身子動不了,嘴也張不開,好似夢魘。
畫面一轉,又來到那個樓梯間。
厲偉渾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身影看不清,很虛幻,他淒涼的笑道:「狼崽子,你不相信我?」
「沒有,我沒有!」孫一柔搖頭,極力否認道。
厲偉低頭,抬起染滿鮮血的手,苦笑了下:「不,你有,你現在的夢就說明你的心已經在動搖了,你信了孫亞洲的話,所以,你才隱瞞我他找過你的事。」
「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厲偉,你要相信我……」
厲偉的瞳孔放大,突然朝身後倒去。
孫一柔只覺得整顆心都被撕裂了。
「啊……」她尖叫一聲醒來。
聽到客廳里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響,是厲偉,他一夜未歸,現在回來了。
孫一柔掀開被子,紅着眼,想也不想的朝門外奔去,撲進厲偉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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