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鳴單膝跪地,正拿着一尾鑽戒朝孫一柔求婚。筆神閣 bishenge.com
那一幕,深深刺傷了李蕊。
她的眼眶犯紅,手指用力,酒杯被她捏碎了酒水灑了一地她都沒有反應。
張思諾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把她捏碎的酒杯拿走,又翻過掌心看了看她的手。
「女孩子的手多麼精貴啊,要是被扎壞了周荷阿姨會心疼的。」
她這話明着是安慰,背地裏卻是挑唆。
圈子裏的人誰不知道,周荷自打接回孫一柔,對她是寵愛有加,信任有加,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被比了下去。
李蕊幾次因為孫一柔被父母罵,恨的牙根都癢了。
她冷漠的抽回手,冷漠的問:「你真有辦法能趕走那個女人?」
張思諾見她心動了,淡淡微笑。
「不是趕走,她是周阿姨的親外甥女,有血緣關係在這擺着呢,怎麼趕走?」
「不過,我倒是有辦法讓她和我哥定不成婚,聯姻嗎,和誰聯不是聯,如果是你這個正牌總統的千金,我哥和我家的臉上不是更有光?」
李蕊笑了,臉上還有淡淡的紅,嬌羞的像朵花似的。
她最驕傲的就是別人說她是總統千金了。
對,她是真正的總統千金,那個孫一柔算什麼?
不過是個親戚,不!她不承認有這樣的親戚,不過是個狐狸精罷了!
李蕊被張思諾說動了,眼睛笑的像朵桃花。
「那好吧,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張思諾靠了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李蕊皺眉,攸的抬起頭:「這麼老套,她會上當嗎?」
「老套的辦法才更好用,她會不會上勾,就要看你怎麼演了。」
李蕊低下頭想了想,又看了看宴會中央的那對男女。
牙一咬,心一橫:「好,我做!」
張思諾笑了,轉過頭往宴會中央瞥了眼,眼眸微閃,笑的像只奸險的狐狸。
*
宴會廳這一邊,孫一柔不知道背後正有人算計。
眼前的一幕,已經夠讓她頭疼的了。
她沒想過,黃子鳴會連生日宴都沒開始就草率的向她求婚。
看他單膝跪在面前,手舉着戒指。
宴會廳里明亮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今天他沒戴眼鏡,他已經許久不戴眼鏡了。
沒了眼鏡的那雙眼睛反而更明亮,裏面寫滿了期待與憧憬。
「你先起來!」
孫一柔的臉紅紅的,很不喜歡這種被動的被大家盯着的感覺。
周遭有記者不停的按着快門,有親戚朋友或善意或偽善的起鬨,宴會廳的另一邊,長輩們笑呵呵的看着這一幕,等着利益共贏。
只有孫一柔,她突然不知道她在這裏是幹什麼的了,她很難堪,也很難過。
手機滴滴傳來聲響,她看到周荷的短訊。
「海星最近身體很不好,我打算親自送她去國外治病,柔柔,厲偉已經死了,你不該再想着從前,我希望你們姐妹都能安定,都能有個好的未來,好的歸宿,不要叫我失望。」
這話里,關心居多。
卻句句都是威脅。
厲偉死了,顧海星成了她手中的棋子。
女人笑,笑這樣的家庭里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親情,她也好,顧海星也罷,不過是周荷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有什麼選擇可言?.
認清了事實後,孫一柔反而淡定了。
是呀,厲偉死了,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還有什麼是不能捨棄的。
只要,她為厲偉報了仇,為自己報了仇,這條命都沒有了意義,更何況是身份,身體?
只是,這樣利用黃子鳴她也會覺得對不起。
手指抬起,緩緩拿起那枚戒指舉在燈光下,看着它釋放着閃耀的光芒,晶瑩剔透的照着自己,孫一柔突然覺得自己很虛偽,很骯髒。
她把戒指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這樣的動作,等於是答應了他。
即便她沒說,也沒笑。
但黃子鳴已經無比滿足。
他知道,她的心還在厲偉那裏,可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他死了,這世界上不會再有厲偉,黃子鳴有信心,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不管多久,他一定會把柔柔的心填滿的。
到時候,她眼睛裏看到的就只有自己。
「吻她!吻她!吻她!吻她!」
周圍的人開始起鬨,黃子鳴從地上站起,燈光襯着他的眼,他是那麼高興,那麼滿足。
那樣的表情,是孫一柔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過的。
他一向玩世不恭,不會用真表情示人,今天,他的笑,他的開心都是真的。
人群里,萌萌抹了把臉,轉身退出去。
越來越多的人向他們聚攏,起鬨。
年輕人玩的不亦樂乎,長輩們卻在商量着利益共贏的大事。
黃子鳴上前一步,抱住孫一柔的腰,緩緩低頭。
女人的胳膊在顫抖,很輕微的顫抖。
黃子鳴感覺到了,輕輕摟着她的背安撫。
孫一柔閉上眼,像等待着命運降臨似的逆來順受。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越來越近。
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她仰着頭,他低着頭,嘴唇輕輕觸碰。
啪的一下,偌大的宴會廳里燈光一陣狂閃,滅了!
宴會廳的燈居然滅了?
孫一柔猛的推開黃子鳴,眼眸睜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她剛剛,剛剛竟然緊張的連呼吸都沒了。
她在害怕,她很恐懼,甚至是排斥。
可這燈,滅的這麼巧,是天意,還是人為?
孫一柔想到了什麼,眼底迸射着希望,微微濕潤。
她的眼睛習慣性的適應了黑暗,因為她總是在夜裏睡不着,總是在夜裏一坐坐到天亮。
孫一柔動作極快的跑了出去,黃子鳴追隨着她,也跑出宴會廳。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一樓的供電室,剛推開門,就看到一個主管打扮的人正在罵另一個穿藍色制服像是電工的男人。
「你怎麼回事?連招呼都不打就敢拉電閘,你知不知道今天宴會廳里都有什麼人?」
被罵的男人很委屈,還有些倔強。
「是你讓我修電路的,不關電閘怎麼修電路?」
主管被氣極了,臉色都跟着青紫。
「我是說等宴會結束後你加個班把電路修好,我讓你現在修了嗎?」
男人無語,低低咕噥了句。
「你就說讓我看看哪裏漏電了,哪說讓我什麼時候修了?」
「你……」主管氣的渾身發抖,嘴都青了:「你還狡辯?」
孫一柔轉身離開供電房,臉上難掩失望。
鼻酸的厲害,委屈突然忍不住。
一滴眼淚落下來,兩滴,三滴,漸漸止不住,淚如雨下。
她好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
蹲在員工迴廊上,孫一柔捂着臉蹲下身體,肩膀一顫一顫的哭泣着,為厲偉,也為自己。
黃子鳴就默默跟在她身後,想上前,又有些猶豫,他知道她心裏難受,也知道她需要時間,他給她時間,只要她答應和自己在一起。
10分鐘後,兩人一起回到宴會廳。
孫一柔的臉已經洗過了,又畫了淡妝,看不出先前哭過的狼狽。
走進人們的視線,又開始戴着面具生存。
孫一柔笑容不減,只是越發空洞。
黃子鳴一直一直跟在她身側,半步不離。
切生日蛋糕前,黃子鳴的父親張韜上台講話,也把黃了鳴帶了上去,公開承認黃子鳴是他失散在外的兒子。
除此之外,即沒說他母親的事,也沒說自己的那些風流往事。
黃子鳴的目光很冷, 對張韜沒有一絲一毫的父子親情,只遠遠的看着台下的孫一柔,才會淡然一笑。
而張韜的妻子劉雪晴臉色也不好看。
任誰也不願意公開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黃子鳴的年紀,只比她的大兒子張子岳小1歲而已。
該死的賤人!
劉雪晴恨的牙根癢,面上,卻要裝出一副大度容人的樣子,只能從她偽善的笑容里,看出她強忍的恨意。
孫一柔拿着酒杯轉過身,正要往外走時,李蕊卻笑容甜美的靠了上來。
她的笑,對孫一柔來說就像張着血盆大口的女鬼,孫一柔的頭皮發麻,秀眉微微皺起,後退一步,防備看她。
「姐……」
見鬼了,她突然叫她姐,還是這種甜膩到渾身像被粘住的嗓音。
孫一柔只覺得有股陰風在她的身後刮過。
笑了笑,安靜的站着等着她的下文。
她這樣淡定閒適的反應本就讓李蕊憎恨,可惜,她還要做出一副真的知錯了的表情。
深深嘆了口氣,垂下眸:「姐,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我不該嫉妒你的。」
「媽媽爸爸哥哥姐姐都說過我了,其實,前一段時間我也是魔障了,你突然到來,讓我感覺你搶走了媽媽爸爸對我的愛,我不再是家裏唯一的小公主了,所以我嫉妒你,甚至憎恨你。」
「但是經過這幾天的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你和我的身體裏流着一樣的血,你是我的親人,是我舅舅的女兒,我不該這樣嫉妒你,和你對立。」
「更何況……」她轉過頭,往台上睨了眼。
眼底的落寞與難受很好的收了起來。
「你馬上就要和張家結婚了,到時候,爸爸還需要你們的支持,我們將來也要相互扶持,所以,我不想再針對你了。」
這一番話,說的感動天,感動地,可惜,就是感動不了孫一柔冷漠的心。
她相信這世界上有人犯了錯誤會改,可有些人,惡毒是天性,改不了的。
她笑盈盈的盯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姐,為了慶祝我們能重歸於好,我們喝一杯吧!」
李蕊從路過的侍應生手裏接過酒杯,遞了一杯給她,又留一杯給自己。
孫一柔原先拿在手裏的杯子空了,輕輕放到侍應生的托盤上,接過李蕊遞來的酒,在眼前轉了轉。
「姐,我先干為敬。」李蕊仰起頭把一杯酒都喝了。
喝完後,見孫一柔拿着酒杯沒動,落寞的咬了咬唇。
「你不喝,是不原諒我嗎?」
孫一柔笑了笑:「怎麼會?」她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4.02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