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行推門,門開一道縫隙後又被厲偉強力合上。
她心急的在門外拍打:「厲偉,你把門打開!把門打開!」
男人擦掉唇邊的血,穩了穩心神,確定不會再吐後才光果着從裏面出來。
他不看孫一柔,來到床邊的抽屜前,倒出一大把藥在手心裏,就着一杯涼水狼吞着咽下去。
孫一柔眼圈有淚,站在他身側兩步位置,看他手中那一大把藥,各種顏色,也分不清都是治什麼的。
再看他荊棘遍佈的後背,脖子後的傷痕累累,爆炸之傷可大可小,看的出來厲偉傷的並不輕,所以,他和席彬去了國外,治了大半年有餘才回國。
他的命可以保住,多麼難得?
孫一柔一步一步靠近,顫抖的手抬起,想要撫他後背。
男人卻在此時轉過身來。
古銅色皮膚,渾身的肌肉剛勁有力,張弛有度。
他上身赤果,下身只着了條隨身短褲,先前泡在水裏,那水……
哦,對了,難怪剛剛孫一柔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想來,就是厲偉剛剛泡在浴缸里的中藥吧?
他到底傷成什麼程度?
孫一柔揪心焦灼,卻見他一臉邪笑着抓住她的手,隨手就往身下覆去,腰用力一摟,將她禁錮在自己和床頭櫃之間。
「感覺到了嗎?」
他對她,的確還有反應。
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的反應。
在孫一柔還沒反應過來前,他一掀胳膊將人推倒,雙雙倒進大床里。
覆到身上,他的吻依舊狂野霸道。
手也沒閒着,三下兩下扯碎她的衣物。
孫一柔心裏又急又怕,一怕他身體不適。
她並未忘記,剛才厲偉在浴室里咳出血。
二怕這修配店裏隨時會有人進來,不遠處的房門也未關上。
她焦急着推着厲偉想起身,然,男人卻冷笑着按下她的手。
「矯情什麼?一年多沒上你了,不是癢了,才這麼迫不及待的送來讓我干,既然來都來了,欲拒還迎可就沒意思了?」
他的話,極其侮辱下流。
孫一柔杏眼張大,一時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掙扎着抽出手臂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她的眼角有淚,心中有血。
一巴掌不夠,揚起手還要再打第二巴掌。
男人冷下臉,在她手抬起時一把攥住,毫不留情的力度。
「特馬慣的你,還以為老子是從前那傻*b,能讓你騎在我脖子上拉屎,再打我一次試試,手給你掰折?」
「厲偉你渾蛋!」
孫一柔掙不開,力氣不如他,氣勢不如他,大喊大叫歇斯底里。
厲偉強壓上來……
「你早知道老子是個渾蛋,是你自己偏要貼上來,犯賤呢?就這麼喜歡渾蛋?」
「孫一柔,我媽死了以後,你覺得你我還有可能嗎?幾次三番倒貼,故意把車子刮壞來找我,想幹什麼?破鏡重圓?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上趕子?」
「還是說你就喜歡這調調,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以前就喜歡看這種用強的小說,是嗎……」
他的身體向下壓了壓。
孫一柔掙扎,哭喊,歇斯底里。
而這時,門口又站定一個女孩。
拿的粥掉在地上,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床上正「如膠似漆」的兩人,眼淚嘩啦嘩啦往下掉,臉色蒼白如紙,轉身跑出去。
「海星?」厲偉快速爬起,追了出去。
獨留下衣服凌亂,身體僵硬的孫一柔躺在床上。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活着沒有了意義。
難堪,侮辱,絕望!
也許,早在那時候,她就該隨着孩子一起去的。
她為什麼要活下來,為什麼?
*
又過去了3天,這3天,孫一柔每天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語不發。
不管黃子鳴怎麼哄她,怎麼逗她,她都不說一句話。
這一天,黃子鳴勉強哄着她吃了一點粥,女人蒼白的臉色才見了一點血色,可她的臉瘦削的很快,才短短几天而已,竟瘦成皮包骨。
她吃了兩口便放下。
黃子鳴看了眼:「不合胃口?」
孫一柔笑笑:「突然想吃葉氏小籠包了,這麼晚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
只要她想吃東西,別說時間晚,就是翻遍整個羅湖他也會找出來。
黃子鳴很高興,抓住她的手頻頻叮囑:「我這就去買,你先睡一會,回來我叫你,嗯?」
孫一柔笑笑:「好。」
男人離去後,她看着他的車子開走,站在窗邊跟他揮手。
隨後,她回到臥室,給黃子鳴留下幾個字,便帶着媽媽唯一留下的那條項鍊出門了。
這一邊,厲偉正躺在床上輸液,閉着眼,面色蒼白,像死人一樣。
醫生說:「爆炸時他的五臟六腑均傷的不輕,特別是肺,能從閻王爺手裏把他的命奪回來也算奇蹟了,只是,那些藥都是禁藥,確實可以暫時保住他的命,但到底治標不治本,而且藥性的後勁強大,副作用甚至比它們的藥效還強烈,現在吐血,只是開始,也是最輕微的反應……」
哎!
他嘆了口氣,微微搖頭:「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治他了,他全身的器官都有損傷,總不能全身都換一遍吧,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能多活一天算一天了!」
席彬瞪眼:「我要聽的不是你這些廢話,有能耐就治,沒能耐就滾,逼逼一堆沒用的!」
在席彬翻臉前,醫生被助手送出去。
這時,又有人進來,覆在席彬耳邊說了幾句。
厲偉並沒睡着,聽力又很靈敏。
他敏銳的聽到孫一柔去了海邊這幾個字,攸的張開眼。
那人退出去,厲偉也從床上坐起。
「怎麼了?」他的聲音沉悶嘶啞,嘴唇發白,面無血色。
席彬皺眉,推着輪椅過來:「沒事,輸你的液!」
厲偉不信,拿過一旁的手機快速點了點,鎖定孫一柔的位置。
海邊?
大半夜的她去海邊幹什麼?
先前,厲偉在孫一柔的那條項鍊里安裝了定位裝置,說他霸道也好,變態都無所謂,他就是要時時知道那女人的位置才能安心。
而那條項鍊輕易她不戴在身上。
今天,她卻拿了項鍊二半夜的去海邊。
一股不詳的預感侵襲而來!
厲偉沉沉閉目,十指攥緊,額頭的青筋根根爆粗,心裏直罵娘!
媽的狼心狗肺,死都不能讓他死的安心!
上輩子欠她的!
掀了被,拔下點滴頭也不回的往外跑,腳步些微虛浮踉蹌。
床單上印着他強行拔下點滴時滴落的血。
席彬的臉色也不好看,在背後喊:「草,你早晚讓那個女人折騰死!」
正罵着,張天意一臉狐疑的走進來。
「什么女人?」
席彬坐着輪椅把臉一扭:「少特馬問,你們女人都一個味,它麼欠干!」
張天意正要靠近的腳步停下,臉色一冷,一拖鞋撇了過去……
*
空寂的海邊,夜風呼嘯着不斷拍打在岸邊的岩石上,周圍一片幽暗陰冷。
正值4月末,離五一小長假還有3天。
羅湖地處北方邊緣,氣溫低,晝短夜長,過了4點,海邊基本上已經沒人了。
孫一柔穿着一條白色真絲裙,扎着高高翹起的馬尾,凍的直打哆嗦,卻挺直腰板,目光沉沉的看着遠方黑暗。
脖子上戴着那堆滴里噹啷的項鍊。
項鍊上墜着兩枚戒指,還有一個被磨掉顏色的圓形紐扣。
孫一柔站在岩石上,摸着那枚圓形紐扣發愣半響,將它解下來,攥在手心裏。
往日的一切,好似就發生在昨天。
可如今,一切已不堪回首!
她回不去了。
他也回不去了。
他們都回不去了!
孩子……媽媽來找你了!
孫一柔閉着眼,張開雙臂,迎接海風的擁抱。
她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原本應該最怕死的,可是此刻,她卻覺得很累很累……
噗通一聲,她一頭扎進深沉的海里。
厲偉扔了車子快速跑來,五臟六腑被割的七零八落,痛入骨髓。
他強忍着疼痛,毫不猶豫的扎身跳進海里,冰冷的海水刺骨,他在黑暗與幽冷的水下一次次尋找孫一柔的身影。
黑夜阻擋了視線,他一次次從水裏失望的冒出頭來。
「孫一柔,你敢死,我揚了你爸媽的骨灰你信不信,出來,滾出來!」
呼嘯的海面只有風聲,水聲,沒有任何回應。
厲偉抹一把臉,深吸一口氣,嘴裏有什麼東西吐出來,他也無暇顧及,再次鑽入水底尋找那女人的身影。
隨着時間流逝,心口滿是絕望。
「孫一柔,你特馬……」咒罵聲戛然而止。
他看到岩石下一抹起起伏伏的身影,橫着飄在水上,像是暈了過去。
厲偉大刀闊斧的朝那裏游去,將女人抱進懷裏,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就要跳出胸口的心方才落回原地。
他耗盡一身力氣將她拖上岸,俯下身子替她做人工呼吸,胸口按壓。
1分鐘後,那女人禁臠兩下轉頭吐出一口水,朦朧睜眼,復又閉上,咳嗽不止。
厲偉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打女人,沒想到就打了她!
女人脫力,手指張開,露出手心裏那個已被磨的掉了顏色的圓形紐扣。
厲偉將紐扣拿過來,正要往遠處扔。
胸口忽的一堵,動作停止,他俯着身子吐了一地的血,有血粘到她的衣服上,厲偉恍惚着看了她兩眼,眼前一黑,向側暈倒。
閉眼前,他看到幾束車燈由遠而近。
迷離前他在心裏道,即便沒有老子,你也給我好好的活下去,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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