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上回在學習加國權貴勢力分佈時,楚涵清楚感覺到自己與顧朔在能力上的差距,而這次在學習宮廷禮儀和交誼舞時,她差點就要自卑了。
特麼的,為什麼同樣的東西,兩個都不會的人,顧朔能一下便做到完美,而她卻還要學習至少三遍才能算合格?
這特麼簡直是數量級的差別。
然而教習的老師還十分震驚地說:「你竟然三遍就學會了?」
楚涵不滿了:「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不、不,我是真心實意的讚美!像顧先生這樣的天才是百年難遇,但像容小姐……」
「請叫我楚小姐,謝謝!」楚涵糾正道。
中年男老師尷尬笑,直接忽視了她這句話,而繼續說道:「去年威登家那位大小姐滿20歲時,我去教授這個舞,她學了三天。您的確已經算是天才了!」
這時顧朔過來,沖老師微微鞠躬:「辛苦你了,她學東西比較笨,讓我來。」
男老師有些驚愕地看向另一側的女老師,女老師沖他點點頭,這下他更驚愕了。
加國皇室宮廷舞會,一般會有八支舞蹈,三支群體舞,可以全員參加的,五支二人交際舞。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用不到三天時間給兩人惡補,能補到什麼程度就什麼程度,結果沒料到這兩位都是天才,不僅學得快而且學得好,但要在半天內將八支舞全部記下來,這絕對是誰都無法想像的是,然而此刻的情形表明,顧朔就是做到了。
看到顧朔遊刃有餘地教授楚涵,而由他教,明顯楚涵學得更快,兩人配合也更默契,兩名無所事事的老師突然就有些感慨。
「原來顧先生學這麼快就是想親自教自己的妻子,他們可真恩愛!」
「我覺得容家不該棒打鴛鴦的。他們才是天生絕配!」
兩人不由得想起曾經少年的自己,不由得相視一笑。
愛情,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可以化解一切戾氣和仇怨。
很多人都說愛情不過是荷爾蒙作祟,給人的一個短暫幻覺罷了,最終這個美好的幻影都會被現實這個小婊砸給戳破。
但是,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總能不斷從對方身上發現他的好,為了讓自己配得上對方,讓自己變得更優秀,也讓對方不斷發現自己的好,這樣的愛情,卻能發酵十幾年甚至一輩子。
這邊兩位知名的宮廷舞師正在手拉手回憶甜蜜往事呢,那頭威登的使者便攜重金來請人。
不,準確說應該是搶才對!
既然這次宮廷舞會是為兩位殿下舉行的,作為整個加國最大的豪門,其他家族怎麼可能不想聯姻?
這個皇室可不是傀儡,他們一直掌握着加國最重要的經濟命脈,在周邊國家和地區也同樣有勢力安插。
以前為了不被其他家族滲透,皇室聯姻是不會在核心階層聯姻的。比如,一個伯爵什麼的親戚可能會與其他家族聯姻,但是皇位繼承人和直系卻絕對不會選大家族中的人,包括其他國的勛貴或皇室,反而會選擇平民階層中的佼佼者。
這是皇室一直以來的慣例,雖然很多家族都試圖突破這個屏障,事實上也曾經有人做到過,但那也沒能改變皇室的策略方針。
從婚姻政策上講,很多人都覺得加國皇室太過保守迂腐,可就是這樣被人詬病的策略卻確保了皇室不被侵蝕,永遠獨立不受大家族控制擺佈。而相應地,要成為這樣的存在,皇室本身就必須足夠強大,不然,隨便幾個貴族聯合起來就能阻斷皇室發展的道路,最終成為他們的傀儡。
這還是頭一回他們公開向其他家族發出聯姻邀請,整個加國勛貴內部掀起一波暗潮。
每個家族只邀請男女各一名,為了這個名額,有些不和睦的家族都能爭得頭破血流,像威登家這樣,家主就一個獨生女的反倒是少了這種麻煩。
所以,康妮.威登絕對是被人艷羨的存在。
看到她連被容家捷足先登的兩名宮廷舞大家給搶了過來,不少小姐妹都捧上溢美之詞。
「那邊學得怎麼樣了?」康妮.威登桀驁地問道。
兩位老師還沒答,這頭便有人搶先說道:「還用問嗎?不到半天時間,只怕那個楚涵連基本舞步都沒學會。」
整個加國貴圈都知道容家丟了個女兒,而這個女兒是容藍與諾曼的,容藍死後,整個容家陷入一片混亂,好多股勢力爭相競爭,想要瓜分容家,最後兩個斗得最死去活來的人——容立與容靜——不得不表面和解來壓制其他勢力,容家才漸漸恢復元氣。
但那個失蹤的繼承人一直毫無音訊。
別說容家沒找過,就算是諾曼這個做父親的都從未來問過一句,仿佛那個孩子早就死了。
而現在,這個孩子突然冒出來,還牽扯進來一個容家的世敵a國顧家,這就叫人震驚了。
康妮本來是不將這個野种放在眼裏的,但既然容家想把唯一名額給那個野種,她又怎麼能這麼輕易讓他們如願以償?
看她宮廷舞都沒學會,怎麼去參加宮廷舞會?呵呵。
兩位老師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無奈笑意。
他們非常好心地沒有提醒這位高傲的大小姐,她最瞧不起的那個「野種」只怕不用一天時間就能學會所有的舞步,而這所有的,還包括她曾經練過沒練會的,以及剩下來時間她都學不下來的。
其實宮廷舞步這東西,只要肯花心思,多少是能學下來的,只有這位自恃自己是威登家唯一嫡出大小姐,習慣目中無人,甚至覺得,即便自己一個舞步不會,所有貴族乃至皇室都得給她面子。
所以,這些年來,她反而比其他貴族子弟更墮落,更沒用。
也有一些親戚朋友向諾曼.威登提起過,但這位為人父的很是放縱這個女兒,幾乎從來不過問這些事情,只是有求必應。
表面看,諾曼.威登是對康妮以及其母親的寵愛,但某些眼明心亮的,比如皇室那幾位卻覺得,諾曼威登永遠也無法忘記容藍和那個消失的女兒。
甚至這十多年來,沒人見他真正笑過。
不去找那個女兒,也有人覺得是因為那個孩子流落在外,反而會過得更好也更安全。
總之什麼說法的都有,但諾曼.威登從來沒表達過自己對容藍對那個女兒的一點想法,不管其他人如何揣度,那也不過是猜測罷了。
兩位宮廷舞老師也無心理會這些大家族之間的恩怨糾葛,只是此刻看到這麼多小姑娘聚集在此,除了康妮.威登外,每個人都帶着一副討好的眼神看向他們,他們便知道,這接下來的兩天完了。
三天時間,轉眼就到。
宮廷舞會舉行當日,容立與容靜這兩位當家人穿着容家特製的禮服,帶領着兩個晚輩楚涵和顧朔一起前往皇宮。
看到面前只有一輛車,容靜撇撇嘴,吩咐左右,再開一輛過來。
「怎麼?大媽擔心自己體積太過龐大,這輛加長車塞不下?還是怕跟我待在同一輛車裏?」
大媽這個稱呼她忍了,這個小混蛋竟然還說她胖,說她怕面對她?
容靜都打算折過去等另一輛車了,又生生折回來,一步便跨上了車。
楚涵也在顧朔的攙扶上跟着上去。
容靜那火苗簡直要將她噴死,楚涵則始終笑眯眯地看着她。
楚涵也沒料到容靜是這麼容不得人的一個人。通常來說,這些豪門貴族,即便心中有不滿,那也是關起門來斗,可他們這是去參加皇家舞會,雖然是分開參加,但畢竟是一家人。
她這人不太知道場面上那些排場是如何講究的。
但容立叫一輛來必定是覺得這個場合他們應該一起進宮,偏偏容靜因為不待見她而要分開走,這若被其他大族的人看到,第一反應不用說就是容家二主天下。
這個信號一發出,不止容家內部,其他人也會聞風而動。
「你也別生氣,她就這脾氣。」容立上來說。
容靜生生灌了一口酒,火氣才壓下來:「生性鄙薄,跟她置氣,你也太抬舉她了!」
容立默了一下:「我說的是楚涵別生氣……」
容靜:……
顧朔上車時,清楚地感覺到容靜手裏那隻酒杯要被怒火沖碎了。
「你們這是聯合起來對付我是吧?」
容靜啪地一下將酒杯扔進垃圾桶,一張完美臉龐差點要扭曲了。
她這憤怒的舉動,若是放在其他人面前,估計對方都能嚇得直抖,可她此刻面對的是容立、顧朔和楚涵,連最慫的楚涵眼睛都沒眨一下,反而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突然說道:「靜大嬸,您這是有點更年期的被害妄想症了,要不咱們去看看醫生?」
楚涵的建議別提多誠懇了,原本不想爆的容靜終於爆炸了。
「弄死你!」
煞氣突然側漏,楚涵本能地往顧朔身後躲去。
顧朔一把拎住她的後領子,提她在沙發上坐好,還揉揉她後脖子以示安撫,眼睛卻一直看着容靜,面不改色地道:「這種事夢裏想想就好。」
容靜突然就有一種被威脅了的感覺,轉頭看容立,諷刺道:「你作為代理家主,就這樣讓顧家人在容家地盤張牙舞爪?若是讓族裏那些老傢伙知道,你這代理族長怕做不長!」
沒料到容立更淡定:「他們又不是第一天想弄我下去了!再說,我想,你也容不下他們再插手這邊的事情吧?」
容靜覺得自己跟吃了十隻蒼蠅一般難受,看着這三張臉就梗得慌。
而楚涵也意識到,容家的內部分裂得似乎挺犀利,容立與容靜不合,而他們還跟那些「老傢伙」也不合。從此不難推測,容立跟容靜應該是迫於形勢暫時合作。
她突然意識到,容立那天說是他不知道顧湘下落,但這個他,完全不能代表容家,而只是他自己。
「呃,晚輩有個問題想問。」
咦,突然這麼客氣?狗都改掉吃屎的脾氣了?
容靜臉色一下就緩和下來,桀驁地看着她,而容立裝出長輩才有的和藹可親姿態,問:「什麼事?」難道是自己剛才幫了她,她突然要跟自己冰釋前嫌了。
只有了解楚涵的顧朔默默將剛端到手裏的酒放下,摸摸楚涵的背脊,按了個摩斯密碼:悠着點。
楚涵甜甜笑起來,她一向很純良的不是嗎?
「我想問,你們容家都亂成豆腐渣了,容小叔怎麼還敢跑去我婚禮上威脅顧家?」
容立一梗,差點將早餐梗出來。
容靜不想笑的,這種時候本來就不該笑,但是她笑了,還沒止住。
顧朔嘆氣:「都說了要悠着點,這樣損老人家不好!」
「誰老了?我還沒四十!」容立毛都氣飛了,他到底是有多想不開啊才會去叫這兩個混蛋過來,隨便叫兩個其他的顧家人不就可以了嗎?
特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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