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場景讓遠遠而綴着的村民們看得目瞪口呆,只有知道黨先生真正身份的老喬頭還比較淡定,其他人,全都震驚地咬了自己的舌頭。
天哪,幫雲守宗家看着修造房舍的老頭到底是啥來歷?
縣令大人竟然還要恭恭敬敬地賠禮道歉,關鍵是,阮家老先生好像還沒給縣令大人好臉色看!
太玄了吧!
他們不是眼花了出現幻覺了吧!
雲守宗家,可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明白了。
嘖嘖。
你說這老雲頭,咋就這麼傻呢?
生生把這麼能耐的兒子給逼到一邊兒去自己過日子?
……
這邊雲守宗說完,方氏也接着向刁旭安行了個禮道:「請大人給鄉民一家一個公道!」
接着,雲嬌和雲起山也道:「請大人給鄉民一家一個公道!」
刁旭安的臉色好看了一點了,這家人總算是有點眼色,知道給他找台階下。
便道:「本縣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雖然是因為查案,可本縣的捕快破案心切,給你們造成了損失,這樣吧,你們家的損失就作價二十兩銀子,稍後我讓人給你們送過來!」
二十兩銀子,已經很多了,足夠一戶農家開銷一年。
可雲守宗卻繼續拱手道:「大人,鄉民家的損失在五百兩銀子以上!」
刁旭安聞言臉色就變了,五百兩銀子,他可真有膽子喊!
可是當着黨老先生的面兒,他又不好發火,只是不悅地道:「一個鄉野人家的東西能值五百兩銀子?今兒雖有西元先生在此,可你們若敢糊弄本縣的話,本縣也會按律追究!」
方氏冷笑一聲,道:「大人,鄉民不敢糊弄大人,捕快們今天打碎了咱們家兩罐西湖龍井、一罐武夷山大紅袍、一罐碧螺春,單這四罐子茶葉就值兩百兩銀子。」
「你胡說,鄉野人家能有啥好茶?」之前參與過抄家過程的一名捕快聞言就跳了出來。
縣令暗自點頭,黨老先生在,有些事兒,手底下的人鬧比他開口質疑的好。
方氏道:「那陶罐碎片上還有些未沾染泥土的茶葉,大人盡可叫人查驗,看是不是極品茶葉。
另外,您還可以派人去趟芙蓉軒驗證,這四罐茶葉是芙蓉軒的掌柜送來的!」
方氏不卑不亢,語氣不疾不徐,一點兒都沒有被縣衙裏頭的人嚇住的樣子。
她這副沉穩的樣子,那像一般的村婦,倒像是高門大戶掌管後宅的誥命嫡妻!
這家人跟黨老先生有關係,現在又說自家的茶葉是芙蓉軒掌柜所贈,縣令心裏頭就有些打鼓了。
若是沒有黨老先生,他定然會認為這婦人是在說謊。
可是,有黨老先生這層關係,他們跟芙蓉軒交好,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這個婦人,滿嘴胡言,芙蓉軒那是你等村野農戶能攀扯的?」捕快漲紅了臉,繼續指責道。
雲嬌聞言就出聲了:「這位伯伯,我娘說了,你們不信可以去芙蓉軒求證。」
她的話一出,就把捕快的嘴巴給堵了。
你可以不相信啊,我們也沒有讓你信,不是說了麼,讓你去求證!
接着,雲嬌又掰着手指道:「咱們家被你們毀掉的被子,床單都是西蜀的絲綿做成的,絲綿二十兩銀子一匹。
我爹娘和哥哥們的衣裳也多是絲綿做成的,你們毀了那麼多,姑且算十匹絲綿吧,就是二百兩銀子。
另外,我的衣裳除了絲綿還用了兩匹倩碧紗,一匹雲錦紗、一匹煙紗,都是四十兩到六十兩一匹的。
你們砍爛的東西都還在,東西的價值你們也盡可以去布行查驗。
還有,咱們家被砍爛的家具,有楠木的,紅木的,香樟木的,價值幾何大人也可以派人查!
我爹娘也是看在大人手下辦案心切的份上,才少報了咱們家的損失!」
遠遠藏在一旁的侯府侍衛聞言一個勁兒地心疼,不止五百兩啊!
咱們侯爺送的兩箱子玩意兒價值就在兩千兩以上!
雲嬌的話音落下,一家人就怎麼不卑不亢,靜靜地看着縣令。
有些時候,人不能因為權勢就彎下脊梁骨。
脊梁骨彎習慣了,旁人欺負起你來,也就越發地沒有了顧忌。
誰讓你是軟骨頭呢,不欺負你欺負誰啊?
半響,刁旭安便陰沉着臉道:「你們的損失,作價五百兩銀子,稍後本縣會讓人送過來。」
說完,他便向黨老先生拱手告辭:「西元先生,下官公務繁忙,不便久留,先走一步!」
黨老先生:「好走不送!」
雲守宗夫婦:「鄉民恭送大人!」
等縣令的人影沒了,一些鄉鄰就圍了過來,問東問西,噓寒問暖。
天哪,他們看到縣令就小腿發軟,恨不得即刻就跪下去磕頭。
可雲家這一家人,竟絲毫不懼。
眾人看雲守宗一家人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里長和族長兩個人到現在都沒緩過勁兒來,他們跟得最近,可是看着雲家人跟縣令槓上討價還價的。
兩個人算是槐樹村裏頭見過世面的人物了,縣令可是在黨老先生面前自稱下官!
黨老先生到底是個啥來歷?
雲守宗在京城的那些年到底結交了些啥樣的人物?
謎團,在他們心中越滾越大,兩人唯獨可以確定的是。
雲守宗一家人不簡單,處變不驚,能讓知縣大人吃癟。
這往後,可得和他們一家走近些,搞好關係!
張大海和雲家榮幫着雲守宗應付着鄉鄰們,方氏跟柳氏和曹氏幾個就去收拾院子。
雲起山和黨先生回到黨先生的院子,然後有起慶起祥幫忙,拉了兩牛車的東西回家。
收拾院子的時候,雲嬌就有些奇怪,那些毀掉的娃娃和紙鳶咋不見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些不見的紙鳶和娃娃,此刻正擺在楚羿的面前。
張凌汗津津地站在書房,偏生這個時候老侯爺闖了進來。
老鎮遠侯跟楚羿長得有七分相像,他五十來歲的年紀, 腦子也不清醒,可是還是老帥哥一枚,看起來精神很好,面色也很紅潤。
「有娃娃,有紙鳶,我要去放紙鳶!」
說完,他就從書桌上抓起一個破紙鳶興奮地往外跑去。
剛追着他進來的下人忙匆匆向楚羿行了一個禮就又轉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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