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尊者和陰羅走後,魅護法一個人立在石室中哈哈大笑,然後,她臉色一沉,命人把聾盲帶了進來。
聾盲單膝跪地,恭敬道:「護法大人叫屬下來有何吩咐?」
魅護法嫵媚一笑,道:「聾盲,之前你算是陰羅那邊的人,你們也知道,我很看不慣他這個豬一樣的男人。
現在,陰羅已經被風尊帶走了,從今以後,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
聾盲趕忙道:「護法大人言重了,屬下願聽調遣,雖死不辭。」
魅護法靜靜看着他,道:「很好,現在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去辦,把那個能吸收魔氣的小子給我抓回來。」
聾盲微一皺眉,道:「屬下遵命,只是,那些人已經返回哥恆城,大人的意思是,讓屬下帶了人手去搶人?」
魅護法斜他一眼,冷聲道:「搶人?你有那個本事嗎?
我的意思是,由你來負責這件事,讓那些被我們收買並隱藏於修者當中的人找機會把他騙出來,再抓住!」
隨即一伸手,取出一卷竹簡,道:「這些人是你可以調動的,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又道:「你知道,我很不喜歡陰羅那個蠢貨,也不喜歡他手下的人,這件事如果辦不好,你也不必回來了。」
聾盲領命而去。
哥恆城附近,修者們取得一場大勝,群情激奮,人人神采奕奕,當然,不包括知道敵人詳情的少數幾位高手。
赤羽搏心情也不錯,這一戰立了大功又已經結丹,雖然敵人依然存在,而且非常強大,可自己也在快速成長。
放鬆心情,努力修煉,痛痛快快跟敵人較量,這才是年輕人該做的事。
他哪裏知道,魔修洞穴中,魅護法已經專門針對他制定了抓捕計劃。
這日一大早,赤羽搏正在盤膝修煉,突然,幾股龐大的氣息出現,眾人抬頭望去,一位衣帶飄飄有如仙子的白衣女子帶了幾個人直奔哥恆城飛來。
不遠處,閔鈺緩緩起身,道:「宗主來了,為師要去大殿一趟。」看他的表情,根本沒有一絲吃驚。
那名女子就是入雲宗女宗主儷青萍嗎?為什麼宗主大人突然親自來此?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
沒過多久,又有數道極為強橫的氣息從西邊傳來,同樣進入哥恆城,消失不見了。
哥恆城大殿之中,啟明澤和果溫橋坐在下手,而上手,坐了兩人。
其中一人是個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高冠灰袍、玉帶纏腰,一副風流倜儻模樣,此人名叫安世源,清風閣閣主。
另一個看上去高貴婦人模樣,髻鬟高挽,上插金花,白衣飄帶,絲裙若雪,如冰山雪蓮般冷傲,正是儷青萍。
兩位宗主得到加急密報,已經了解敵人的部分實力,非常可怕,或許不是清風閣和入雲宗兩個宗門可以對付的。
這樣的消息實在駭人聽聞,所以,兩位宗主第一時間趕來哥恆城,共商大計。
十餘位兩派實力最高、地位最高的強者坐於大殿中,清風閣太上長老啟明澤首先起身道:「諸位,從目前得到的情報來看,我們兩派正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嚴峻考驗。
如果所猜不錯,敵人正是兩百餘年前被東帝打壓下去的血魔殿殘餘。
當初的血魔殿強極一時,高手無數,即便最終被東帝大帝擊潰,應該仍有不少魔修逃得一命。
經過兩百餘年的發展,他們恐怕已經非常強大,而今,他們成了我們的敵人。」
入雲宗副宗主果溫橋道:「之前,敵人一直隱藏暗處,只派些低階魔修挑起事端,促使我們兩國打起來。
而我們,始終沒能認清敵人的真正實力,也沒想到他們的目的。
但這一次,通過與敵人的接觸,還有俘虜說出的一些情報,我們終於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敵人遠比我們想像的強大,甚至強大到我們難以對付。」
啟明澤又道:「請二位宗主大人過來,就是想明確一下,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
如果繼續與敵人斗,咱們如何才能取勝,或者說,如何才能保住兩個宗門?
如果不戰而退,以咱們的實力能去哪裏?這兩國的百姓怎麼辦?」
大殿中安靜了片刻,每個人心中都非常沉重。
雖然一直沒看到魔修的高階力量,可他們如果真的是二百餘年前的血魔殿殘餘,那實力定然不容小視。
放眼整個修真界,清風閣和入雲宗都是很小的宗門,根本沒把握與太強大的勢力抗衡,即便這些魔修只是當初血魔殿一小部分人發展起來的,那也很可怕。
安世源靜靜坐在上邊,聽啟明澤和果溫橋說完,終於開口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如果敵人真的很強大,那麼,與他們交手這麼久,為什麼一直不見他們出動高手?」
殿中無人答話。是啊,如果他們真的是由二百餘年前那股力量發展而來的,必然有不少高手才對!
就算當初沒逃出幾個厲害人物,可這兩百餘年時間也足夠培養出不少強者。
果溫橋道:「或許,他們不想損失高階力量,相對於天下修者而言,魔修總是少數。
他們想發展起來,每一位高手或者大有潛力的後輩都至關重要,他們不想輕易損失。」
儷青萍道:「這個說法很有道理,雙方交手以來,咱們的低階弟子已經損失很多,而且,不知為什麼,這幾年招收弟子越來越困難,照這樣下去,即便他們不出動高手,咱們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
所有人又是一愣。是啊,低階弟子死傷太多的話,以後的發展定然大受影響,甚至不攻自破,難道,自始至終這都是對方的陰謀?
好陰毒的計策!魔修低階弟子似乎比修者來得容易,因為他們不需要靈根,只需足夠的忍耐力。
高手按兵不動,僅憑價值不大的低階弟子就將兩個宗門拖垮!
掌控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難道就是他們所說那個魅護法?還有,仙橋宗主動派那麼多弟子過來又為了什麼呢?
安靜良久,諸位高手心中沉重,隱隱感覺從幾年前開始,修者們已經陷入對方蓄謀已久的陰謀之中。
還有,在這陰謀之中,實力遠在清風閣和入雲宗之上的仙橋宗似乎也扮演着什麼特殊角色!
安世源緩緩起身道:「我提議,首先,暫時停止一切行動,保證每一名弟子安全,咱們有必要好好調查和考慮一下整件事。」
眾人紛紛點頭。突然,有弟子來報,入雲宗閔鈺求見。
儷青萍微一皺眉,閔鈺師弟之前一個人留在大森林的事她也略有耳聞,正想好好問問,便叫人帶他進來。
閔鈺佝僂着身子行入殿中,見到儷青萍時,老眼中閃過一絲哀傷,枯乾褶皺的手慢慢抬起,拿出一件東西。
儷青萍如遭雷擊,騰地一下站起來,呆呆看着那東西,聲音也有些顫抖,道:「這、爹爹他?」
閔鈺沉默良久才道:「這是敵人讓我帶回來的消息,可我並未見到師父或者大師兄,只見到當年那個小黃毛。
他如今叫做聾盲,已經成了一名徹底的魔修。」閔鈺將以往經過說了一遍。
儷青萍呆立原地,眼淚已經滾滾而落。
當年那個小黃毛是老宗主遊歷時撿回來的野孩子,後來,老宗主將他交給大徒弟照顧。
既然這個人在,那就說明,老宗主落在魔修手裏不假了,因為老宗主最後一次離開宗門時帶着那孩子。
很明顯,這是敵人限制入雲宗的一種手段,可老宗主儷嘯天畢竟是儷青萍的父親,這件事必須讓她知道。
老父親已經失蹤幾十年了,自從他突然消失,儷青萍的生活就完全變了,不得不拼命修煉,不計代價的提升實力,不得不一個人肩負起整個宗門,再苦再累也只能默默支撐。
再也沒有歡樂,再也沒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
大師兄為人木訥老實,當年跟父親一起離開的,再未見過。
師弟閔鈺拖着一身傷回來,另一個師弟牧成修煉走火入魔變成了瘋子。
幾十年過去,儷青萍已經慢慢習慣了苦苦支撐,可突然之間又有了父親的消息,儷青萍只覺好委屈,好心酸。
但她畢竟身為一宗之主幾十年,絕不是個沒有分寸的女人。
緩緩坐倒在石椅中,她聲音沙啞,如夢囈般問道:「爹爹他,他還活着嗎?」
閔鈺看着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姐,看着她秀美的臉和滿臉的淚,微微一嘆道:「我問過聾盲這個問題,他的回答是,他們三個還在一起,但師父和大師兄還保持以前的樣子,卻無法行動。」
儷青萍一愣,那是什麼意思?良久,她才緩緩道:「我想,親自去見見這個聾盲!」
眾人一驚,安世源道:「儷宗主切不可意氣用事!你這麼做豈不正中了敵人奸計?」
儷青萍似乎已經想好了,答道:「如果我無法回來,宗主之位就由果老接掌。」
閔鈺道:「師姐,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師父他老人家或許已被那些魔修害死,就算仍以某種方式存在着,以他的性子,如果知道師姐自投羅網,恐怕也寧可一頭撞死!」
儷青萍身子一震,終於控制不住情緒,失聲痛哭。
安世源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閔鈺這句話說中了要害,如果儷青萍再落到敵人手裏,那兩國修者可真的完了。
他趕忙道:「儷宗主,你有沒有想過,只要咱們按兵不動,老宗主就不會有事,因為他還有存在的價值!
可你去了,他就不好說了。」
儷青萍終於點了點頭,卻止不住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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