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若見安世源答應得痛快,眼珠一轉道:「這次的事干係重大,宗主可不能小氣了,人是一方面,東西也很重要,至少高階靈符應該準備一些吧?」
對呀!高階靈符,那東西對付低階魔修效果顯著。一筆閣 www.yibige.com
不就是靈石嗎,整個宗門都要在這一戰之後逃難了,還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安世源又痛快答應了。
只剩下最後的問題,也是最難辦、最危險的問題,如何偷走血池?之後又該如何脫身?
這兩個問題只有赤羽搏自己解決,也很難想到什麼明確的方法,到時候隨機應變吧,處理不好就是一死。
議事之後,赤羽搏和亞若從大殿出來,找到了小夥伴們。
南圃、木冬青、金虎、陸光遠,還有個漂亮女孩兒,名叫谷柔。
「谷柔?」這個名字就連赤羽搏也覺得不錯,挺好聽,很符合她的氣質,比之前「老七老七」的方便多了,也更覺得親近自然。
是啊,這姑娘就是當初的老七,之前南方一行中遇到的鬼修七女只剩下她一個,其他六姐妹都成了亡魂。
可憐的姑娘,世間再沒有一個親人,還好在骨中虛的安排下認了赤羽搏這個新主人,跟着他來了這裏。
她在這裏生活很輕鬆,眼界開闊了,有了朋友,心中的鬱結也漸漸散了,又給自己取了個名字,以她的師祖,谷浩尹前輩的姓氏,名叫谷柔。
雖為主僕關係,谷柔又是被赤羽搏所救,對他言聽計從,可赤羽搏不喜歡把這個女人帶在身邊。
一是用不着,有骨中虛在,這丫頭對自己來說沒多大幫助,其二,當初的一戰,在幻境中看過這姑娘身體,每次見到她總難免想到一些尷尬畫面。
年輕人嘛,這方面的抵禦能力還是很薄弱。
谷柔對他這個主人還是非常忠心的,在她的意識中,主人的命令絕不能違抗,哪怕是死,這跟她的經歷有關。
只可惜赤羽搏沒任何事讓她做,也就在這裏安靜修煉了。
見到大家,赤羽搏心中十分高興,因為這些已經是他的親人。
轉眼離家二十餘年,記憶中那個荒野森林中的小部落已經漸漸模糊,只記得那時日子過得很單調,很苦。
父親是族長,魁梧高大,母親身形臃腫,整日裏忙碌。
當然,這個母親是大娘,並不是自己的生母,聽說生母是個渾身有古怪符號的外族女子,生下自己就死了,好像她那個什麼族群,身上有符號的女子都是這樣,父親也說不太清楚。
對於家的記憶差不多就剩下這些了,反而更親切、更鮮活的是眼前這些人,這些兄弟,朋友。
上前抱了抱金虎,上次去南方所受的重傷已經完全好了,跟自己一樣壯,卻似乎比以前更深沉了。
同時入門,從小一起玩到大,一同經歷過生死的兄弟,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親近。
又去抱了抱木冬青,一同與魔修周旋,從最初差點打起來,到現在的不分彼此,木冬青更說過願意始終追隨自己。
這也是過命的兄弟,他還是那樣沉穩幹練,不張揚、不衝動,也不犯錯。
還有陸光遠,認識亞若時就一起認識的朋友,可自從邵文丹允消失之後,他就一直悶悶的,似乎變了個人。
加上亞若,南圃,還有老瘋子,可以說,這些人都是自己的死黨了,有他們在身邊,心裏就格外踏實。
如今的哥恆城已經建得頗具規模,城中凡人早已經全部遷走,弟子們在城中有住處,有修煉和切磋場地,可眾人聚在一起,還是覺得當初剛來哥恆城,在城外樹林中胡鬧的時候開心。
因為這個原因,年輕人們經常去城外捕獵野獸烤了吃,圍坐一起喝喝酒,聊聊心事。
今天,大家又一起出了城,圍坐一起吃喝一番,說說笑笑,享受大戰之前最後的輕鬆。
剛吃了不久,誰也沒想到,一名老者大搖大擺,緩緩行了過來。
此人頭髮花白,簡單挽在腦後,身穿一套深棕色長袍,腰系玉帶,面帶微笑,緩步行來,並不如何張揚,卻也不失灑脫。
發覺此人到來,所有人都是一驚,更有甚者,亞若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原因很簡單,此人的氣息十分渾厚,赫然是一名元嬰期恐怖存在,其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老者緩步行至近前,毫不在意眾人的驚愕與敵意,輕輕坐了下來道:「不介意跟你們陌生的敵人分享一頓烤肉吧?我這裏可有上好的美酒。」
赤羽搏微微皺眉,亞若卻輕輕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這名睿淵的手下並沒有一上來就動手已經是萬幸。
這裏是城外,就算安世源等人發現打鬥並出來阻止,這時間也足夠一名元嬰期強者將赤羽搏殺死。
返回哥恆城的路上骨中虛已經感知到有人尾隨,一名元嬰期強者,不用說,就是眼前之人了,只是,他怎麼如此大搖大擺出現,還說什麼分享烤肉?
看了一眼臉色不善的幾個年輕人,老者絲毫不以為意,道:「今天不是來動手的,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少主他生活淫靡,有不少無聊的麻煩事需要我們替他處理,雖不喜卻也沒什麼辦法。
對付你這樣一個年輕後輩若還偷偷摸摸,老朽實在放不下這張老臉,所以,話說在前頭,你們可以找幫手,可以逃,可以藏起來,不過,最好不要讓老頭子再遇到今天這樣的機會。」
金虎和木冬青雖不知前因後果,可老者的話已經充分表明殺意,加上南圃在內的三名年輕人陡然起身,取劍在手。
赤羽搏卻一揮手,制止了他們。
對方今天不是來動手的,而自己這邊,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奈何得了此人。
伸手撕下一條烤熟的獸腿遞給老者道:「吃吧!」
很簡單兩個字,很隨意的口氣,就像跟一個老乞丐說話。
老者微微一愣,隨即淡笑着接過那條獸腿,道:「你倒是沉得住氣,現在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
赤羽搏道:「你今天又不殺我,有什麼沉不住氣的?」
雖然年紀也不大,可他並不是那種一直在門中修煉長大的年輕弟子,可以說,這數年間就一直在生死線上徘徊。
何況,此時的他已經冷靜下來,這名老者的出現不但不是威脅,反而是一種助益,正好借他之手返回魔窟。
亞若也平靜下來,輕輕一笑道:「在前輩眼裏,這裏的修者頂多跟你打個平手,只要不被大量同階存在圍攻,前輩根本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安全。
而且,這次的事沒有期限,前輩不急着回去,我們也不可能逃出你的掌控,所以,這是一次毫無懸念的擊殺,完全可以放鬆心情當成一次偏遠之地的遊歷。」
老者停了停拿起的酒罈,瞥了亞若一眼,笑道:「丫頭猜得不錯。」
又道:「其實,在修真界混跡久了心中就只有一個道理,那就是強者生弱者死,除此之外的所有事都是微不足道的。
比如你們,好也罷壞也罷,有理也好沒理也好,遇到這種事,反正要死,就算我不來,也還會有別人來。
所以呢,凡事看開些,即便我之後要殺你,那也是之後的事,現在,咱們無冤無仇,完全可以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眾人都覺得哭笑不得。
赤羽搏略一思索道:「照你這麼說,在殺我之前,咱們完全可以朋友相待?
不如約個期限,在期限之內我一定會給你機會殺我,所以,平時大家在城附近活動的時候就以朋友身份相處,前輩覺得如何?」
老者微微皺眉,喝了一口酒道:「那你這個期限可不能太久,而且,所謂的給我機會又是什麼樣的呢?」
赤羽搏道:「很簡單,就以一個月為限,我說的給你機會是指,我會一個人離開哥恆城範圍,你如果殺得了我,那我認了,如果殺不了我,是你能力不足,但那也沒關係,期限之後,前輩隨時都可以再次出手。」
老者眉頭皺得更緊了,本以為他會限定一些條條框框來爭取生機,不料卻是這種自己送死的條件。
一個月之內會一個人主動離開哥恆城範圍,這不是送死是什麼?而且,就算他有什麼鬼主意,一個月之後仍可以隨時下手,早晚也還是個死。
心中不解,看那小子不像開玩笑,索性答應道:「好!咱們一言為定,一個月之內老夫不會隨便出手,只等你給我的這次機會,如果你反悔,一個月之後,老夫自己找機會就是。」
赤羽搏淡淡一笑,伸出酒罈跟他輕輕一碰,道:「前輩儘管放心,在下雖然年輕,也懂得說話算數,這一個月內前輩一定會有這種機會的。」
一老一少邊喝酒邊定死了生死之約,除了亞若之外,其他人卻都一臉茫然。
老者笑道:「冤有頭債有主,老朽名叫江平真,來殺你,是奉了少主之命,免得你做了冤死鬼。
既然交代清楚了,咱們便不再提此事,來!喝酒!」
雖說朋友相待,可畢竟一個要殺人,一個要被殺,氣氛總無法徹底放鬆下來,吃喝片刻,老者告辭離去了。
他走後,亞若皺眉問道:「你都想清楚了?哥恆城距離魔修巢穴還有那麼遠距離,就算御劍全力飛行也至少要將近一個時辰時間,這一路,你一個人要如何應付他?如果剛出城就被他殺了呢,豈不全完了?」
赤羽搏一呆,撓了撓腦袋尷尬道:「我沒想那麼多,或許,到時候可以跟他打個商量……」
亞若心中一緊,這傢伙還真讓人不放心,看來得自己動動腦子了。
這次這麼大的事,回到魔窟之後讓人如何能安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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