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了?」
梅雨詩問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好像見了鬼,滿是不可思議。
「沒有全好,不過是能行動了。」周時名收了劍勢,聲音洪亮,完全不像是剛剛還重傷垂死的樣子。
「你是怎麼好的?」梅雨詩搶上前去,捉住周時名的手腕,檢測他的經脈狀況,不由得大吃一驚。
破碎的經脈雖然沒有復原如初,但是比起原先來,好得太多了。
她不懂方術,也沒有專修過醫術,所以只能看個大概,如果有醫療方面的方士給周時名進行詳細診測的話,定要大呼不可思議了。
事實上,周時名的十二正經已經完全恢復,只有八脈奇經還有些破損,這卻是他特意留下來的,主要是考慮到立馬全部恢復,實在是太有違常理。
其實他不知道,他這個恢復速度已經是逆天般的存在了,否則的話梅雨詩也不會在一開始肯定地說他廢掉了。
梅雨詩向着站在門口的蘇長老揮手道:「蘇姨,你也來看看,這傢伙恢復的好快,你見過這種情況嗎?」
蘇長老卻輕笑道:「少山主,周少俠能夠順利恢復是好事兒,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們不要打擾周少俠了,他傷勢初愈,又剛剛甦醒,肯定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好事是好事兒,但他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在打咱的臉啊,咱剛剛才說過他不可能恢復了,他倒好,沒請人診治,也沒服丹藥,我們出去的這麼一會兒工夫,就變得活蹦亂跳,這簡直就沒有道理。」梅雨詩大感沒有面子,「喂,採花賊,你說給咱聽聽,你是怎麼恢復的?」
周時名忍不住撓了撓頭,在梅雨詩這裏,他這採花賊的帽子大約是摘不掉了,「也沒什麼,你們走了之後,我躺了一會兒,睡不着,就想起來活動活動,結果下床一活動,全身骨頭肉都痛,痛得我在床上直打滾,不過痛了之後,我就覺得好多了,便又下床活動,這一套劍還沒練完,你們就過來了。」
「你蒙咱是吧。」梅雨詩沒好氣地道,「你的情況咱可是親自診測過,又請了緝妖盟的大方士來看,經脈寸斷,哪可能就這樣恢復過來了。」
周時名攤手道:「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真就是這樣恢復過來的。」
蘇長老上前拉了一把還想說話的梅雨詩:「好了,少山主,周少俠能恢復就是可喜可賀的事情,沒有必要這上面過多糾纏,我們先回去吧,讓周少俠再好好休息一下。」卻是不容梅雨詩再說什麼,向周時名道了晚安,便拉着她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她思忖了一下,轉頭道:「周少俠,你如此快復原雖然可喜可賀,但還是多將養些日子才好,也省得引起宵小叵窺。」
周時名知道蘇長老這是好意,笑了笑:「多謝蘇長老提醒,我會注意的。」
蘇長老這才拉着梅雨詩離開。
走得稍遠一些,梅雨詩忍不住道:「蘇姨,他那情形明顯不對勁,經脈寸斷啊,他如果是天品,這麼快恢復咱還能接受,可他只是人品十級,怎麼就能這麼快恢復過來,你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簡直就好像沒有受過這種重創……」
蘇長老反問:「你還記得長街決戰時,他受傷的情景嗎?」
梅雨詩微微一愕,回想道:「當時啊,他全都在往外冒氣,沒有一絲血,分明就是完成了氣洗血的樣子,呃,你不是想說他其實天品高手吧,這不可能,除非咱們全都看走了眼。」
「他現在自然還是人品十級。」蘇長老輕嘆道,「可他卻是完成了氣洗血的人品十級,發生在天品高手身上的事情,怎麼就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你也試過他,他可是真正的武學奇才,什麼神通都是一學就會啊。」
「蘇姨,你想說什麼?咱有點糊塗了。」梅雨詩對自己的不明白極為坦白。
蘇長老輕聲道:「中京演武大會再有兩年就召開了,各大派的備選弟子必然會選在這兩年下山遊歷磨鍊,所以雲淺雪以人品四級能離開洗劍苑,所以靈劍派的三個地品年輕弟子會出現在雍州城,所以山主會允許你來雍州湊這個熱鬧。可以想見,在接下來的兩年裏,我們會見到聽到更多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年輕高手出現。」
梅雨詩搖頭道:「你是說他其實是洗劍苑培養出來參加中京演武大會的備選弟子?可雲淺雪說過,他可只不過是個外門弟子,怎麼可能參加備選。」
「好了,不用想這麼多,你若不信,兩年後看看,他會不會代表洗劍苑出席中京演武大會,不就知道我說的對錯了?」蘇長老卻不欲在這上面多談,「既然周時名已經無事,我們是不是不需要再在雍州多呆了,還是儘快啟程趕往妖域山脈為好。」
梅雨詩皺眉道:「雍州緝妖盟準備召開一次內部拍賣會,因為妖龍翻身這事兒耽誤推遲了,大概會在三天後再次舉行,聽說會拍賣幾樣從妖域山脈流出來的東西,我們參加完拍賣會再走。」
「就怕誤了妖域山脈那邊的事情。」蘇長老不怎麼同意。
梅雨詩卻笑道:「反正你也不會讓咱深入妖域山脈,咱就是去湊個熱鬧,趕不上就趕不上,御妖齋那些傢伙看到咱們趕不上,沒準會在心裏偷着樂呢,且讓他們高興一下吧。」轉而又道:「你看那個白衣柳拓是不是也準備去妖域山脈湊熱鬧的?」
「十之八九是了。」蘇長老淡淡道,「這個柳拓大約就是靈劍派的第一備選弟子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兩年之後,他必然能夠登上天品,妖域山脈這次的事情,對他而言是個難得的歷煉機會。」她說話間,突然抬頭往高空看了一眼,眉頭微鎖,向着梅雨詩搖了搖頭,不再出聲,加快腳步。
梅雨詩微微一愣,旋即向着天空笑罵道:「挺厲害的大高手,卻總是偷偷摸摸的到處遊逛,也不嫌丟臉面。」
躺在床上的周時名,聽到這句話,不禁笑了笑。
梅雨詩和蘇長老離開後,他便不再繼續練劍,而是躺回到床上,只是他已經睡了整整五天,一時也沒有困意,便把黑帶布繫上,開啟全地圖視野,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看到蘇長老和梅雨詩邊走邊談,便忍不住湊過去想聽聽她們在說什麼。
不想蘇長老的感應靈敏若斯,他只把視野一靠近,就立被發覺了。
周時名也不在意,離開兩人,居高臨下觀察情況,這才發現他居然就住在雍州緝妖盟。
這裏應該是個後院的位置,再往前幾進院子,就是他剛進雍州城時,辦理註冊手續的那些院子,此時夜靜更深,四下都是靜悄悄的,也不見個人影,渾沒有白天的熱鬧勁。
而他所在房舍再往後,依舊是一個個院子。
其中一個院子甚是稀奇,沒有門戶,四下都是房舍,卻是被一圈房子圍出那麼一塊地方,種了片竹林,其間有一茅舍,環境甚是清幽。
他一時好奇把視線降過去,想看個仔細,不想卻見竹老緩步自茅舍中走出來,向着他所在視線的方向拱了拱手,「不知何方高人來此,可否一見?」
周時名自是不會跟他相見,沒答理他,也不停留,把視線升高,四下觀察,卻見左側有個院子掛着白幡,院中搭着靈棚,而雲淺雪正跪坐在靈棚邊際,想來那便是許飛風停屍之處,他便把視線降了過去。
院子裡冷冷清清的,除了雲淺雪外,不見半個人影,許飛風衣裝整齊地躺在屍床之上,雙眼緊閉,神態安詳。
雲淺雪跪坐在那裏燒着紙,神態悲悽,兩行淚珠掛在白玉般的臉上,讓人一看便不由得心生憐憫。
他在雲淺雪身前停留片刻,又轉到許飛風的屍身旁。
許飛風神態安詳,仿佛睡覺了一般,屍體雖然停了幾天,卻是半點不見腐壞。
周時名不禁嘆了口氣,一代高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送了性命,簡直是冤到家了。..
不想他在這邊一嘆氣,跪坐在那裏的雲淺雪似有所覺,抬頭往許飛風的屍體旁看了一眼,喃喃道:「師叔,是你在嘆氣嗎?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我知道你一定有話想跟我說,可是我沒學過勾魂通幽之術,又不是天品化嬰的大高手,沒辦法再跟你說話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不管是誰對你下的毒手,我都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周時名聽了雲淺雪的話,不禁皺眉思忖起來。
妖龍翻身那日,事情發生得太過緊急,容不得他細思量前因後果,雖然知道是霍姓老者偷襲的許飛風,卻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此時靜下心來,將前後發生的事情串起來,細細思忖,霍姓老者踏湖觀察,偷襲許飛風,噬血蝠妖役使妖龍,說的那些話,一件件一樁樁聯繫起來,他便隱約間猜到了些許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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