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名被爆炸衝擊得一頭從雲朵上栽了下去,幸好羅侯所化的盔甲層一瞬間便湧出來,將他整個身體都保護住,才沒有受傷。
抬頭望去,滿眼煙火,根本看不到洛思寧的影子。
他不由得心膽俱裂,失聲大叫:「小洛!」
爆炸的威力極大。
這一點是有標準數據的。
羅侯在保護住他身體的同時,還在忠實履行着自己的輔助計算能力,迅速的給出了當前爆炸的參數和可能影響範圍。
那個參數比較抽像,但羅侯很貼心的給出了參照。
這次爆炸的威力,大概相當於地品高手的全力一擊!
天曉得羅侯是怎麼知道人品地品這種層次分類的,大約是有外部數據收集功能。
但不管怎麼說,到目前為止,羅侯表現得還是相當靠譜的。
也正是因為靠譜,周時名才被嚇到了。
洛思寧雖然是人品十級,但一直不熱衷於鍛煉身體,主要精力都放在方術上面,這段時間還是為了保護他,才勉強把雷霆一擊練得熟了。
這要是被這樣一擊給打個正着,小命難保啊!
「沒事兒,我沒事兒!」
洛思寧應着聲,從瀰漫的灰塵之中跳了出來,身上披着烏黑的甲冑。
這是周時名鏽黑劍所化的元動重甲。
自打從地下巨坑開始,就一直給洛思寧帶着,用來給她傍身。
關鍵時刻,洛思寧及時披甲。
堅不可摧的鏽黑劍硬生生擋住了爆炸攻擊。
地品真正的強大之處在於身體的鍛煉和範圍控制,但集中攻擊的力量比人品巔峰強不了多少,真正在攻擊力量上限有突破,還得是踏足天品之後。
所以在鏽黑劍的堅實,擋下這攻擊完全沒有問題。
就是衝擊產生的震盪把她推了個後仰,摔得仰面朝天,腦子裏也嗡嗡作響。
帳篷里飄着的那兩朵白雲被炸得粉碎。
周時名撲過去,拉住洛思寧,仔細打量了一下,確認她安然無恙,鬆了口氣,這才想起葉輕語來,「葉輕語,你沒事兒吧。」
「妾身還好。」葉輕語的聲音很虛弱,帶着隱隱的顫音。
突如其來的襲擊者已經借着爆炸逃走了。
巨大的爆炸聲驚動了整個營地。
站在帳篷外面的翠衣和江世寬受到爆炸波動,被衝擊波推出老遠,一爬起來就驚慌失措的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小姐。
葉輕語應了一聲,讓兩人不用喊了。
煙塵消散,視野清楚起來。
周時名及時把羅侯收起。
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羅侯的存在。
葉輕語的樣子很狼狽,衣服被炸得破破爛爛,滿身焦黑,嘴裏還不停的留着血,身上也是傷得不輕。
「害二位受妾身連累真是對不住。」葉輕語掙扎着向兩人施禮。
翠衣撲過來,扶住葉輕語,急聲道:「小姐,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臉沒有劃壞吧!」還仔細端詳,認真觀察看臉上有沒有受傷,看起來她關心的重點不是葉輕語受傷的問題,而是會不會破相的問題。
「我沒事兒。」葉輕語輕輕推開翠衣,轉而對站在一旁不敢靠近的江世寬道:「我沒事兒,江叔,給我取件衣服過來。」
江世寬應了一聲,轉頭就跑,去取衣服,看到營地里的人都圍過來,便招呼杜知遠維持一下秩序,不讓眾人靠近來。
但營地就這麼大範圍,眾人已經隱約看到這邊的情況了。
周時名拿出件自己的衣服扔給葉輕語,讓她暫時先披上,遮擋一下。
「多謝先生。」葉輕語禮貌很到位,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哪怕傷得這麼重。
「小姐你應該老實在馬車裏呆着,他們也就傷不到你了。」翠衣叉着腰,怒視周時名。
突然受襲,讓周時名心裏本來就窩着一股火,見翠衣一副你這個罪魁禍首的表情,便覺得極是不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股冷水突兀出現,從頭到腳將她澆得透濕。
「下一次就不是冷水了。」
周時名如此說。
翠衣臉色變得慘白。
她沒有感到一絲元氣波動,那冷水就憑空出現,如果是換成其他攻擊的話,她現在怕是已經死透了。
「你去換了衣服再過來吧。」葉輕語有些厭惡地掙脫了她的手。
翠衣臉色青白,不敢再說什麼,趕緊往回跑。
江世寬拿着件寬大的斗篷與她擦身而過,看到她滿身透濕,跟落湯雞一般,不由得笑了笑,卻沒有問什麼。
對於這個架子小姐還大的丫鬟,他也從心裏透着膩煩呢。
擺不正自己位置的人總是讓人討厭的。
翠衣一口氣跑回到一旁的馬車上,一邊脫着衣服,一邊狠狠的咒罵着那個不知死活的人類,想像着把那個傢伙打倒之後,再踩上一萬腳,他哭着趴在自己腳下求饒。
正想得痛快呢,卻突然覺出不對。
她的衣服竟然是乾的!
前一陣明明還是濕得直往下滴水,這一下水份就全都消失了。
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以為是周時名施展的神通,想到自己剛剛罵得惡毒,不由得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其實,這只是具現時間限制到了。
那水是周時名具現出來的,時間限制一到,就會立刻消失,她的衣服自然也就恢復乾燥了。
周時名可沒有那種心情繼續搭理她,還弄什麼神通警告。
江世寬很快給幾人重新安排了帳篷,而後又喚來杜知遠,陰着臉將他批了一通,讓他再重新仔細安排警戒事宜。
平時江世寬對杜知遠也是客客氣氣的。
但這一次他真是氣急了,居然讓刺客摸到了營地里來,還傷了葉輕語,讓他簡直快要發瘋了。
杜知遠很識趣地默默接受訓斥,沒有出聲反駁,等江世寬情緒稍稍平穩之後,方才低聲問道:「老闆,我跟你也這麼多年了,你透個實底兒,這次的買賣是怎麼回事兒?我們老鄉一場,又一起混了這麼多年,你沒必要這麼瞞着我吧。這種襲擊,不是搶劫,那就是要殺什麼人,我們一個商隊,不搶我們,卻來殺人,那是為什麼?要殺的不是你吧。」
江世寬嘆了口氣,拍了拍杜知遠的肩膀,「老杜,我們是老夥計,按理說我不該瞞着你,但是這件事情,你相信我,知道了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你就做好護衛,只要平安到了月輪國,就是大功一件,回去我給你漲工錢,這次買賣有你兩成!」
杜知遠搖頭道:「老闆,我不是要好處,而是想確定到底用什麼程度的警戒,我們這些人的水平你也清楚,要真有什麼大本事,還會跑來當商隊護衛嗎?隊伍里本事最大的,就屬丁照坤,我得適當安排他才行。」
「就用能拿得出的最高警戒吧,你看着安排。」江世寬看了一眼身後的帳篷,「其他的不要問了。」
帳篷里,周時名又掏出兩朵白雲來,自己一朵,洛思寧一朵,沒給葉輕語,她只好席地而坐,幸好江世寬已經很貼心地準備了蓆子。
周時名發覺自己存儲的高速飛行雲朵快用光了,盤算着回頭休養好了,還得再上天上割一些來多製作幾朵存着備份。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高速飛行雲朵真真屬於高消耗品。
「你說吧!」周時名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來。
葉輕語心中登時一喜。
她折騰了這麼久,為的就是要這個說話的機會。
「這次連累先生和洛小姐,妾身……」
「直接說重點吧,用不着虛頭巴腦的客套,我只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不一定會幫你。」
周時名心中惱火。
剛剛的襲擊,雖然他和洛思寧只是被捎帶手對付的,但那兩擊殺氣凜然,顯然是存了一擊必殺的念頭。
襲者者的殺意毫不掩飾。
周時名只是嫌麻煩,卻不是怕事兒,坐在帳篷中不過說兩句話,就禍從天降,要是還一味避讓,裝什麼都不知道,那也太窩囊了一些。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周時名的行事風格,受了氣馬上打臉回去,才合他的胃口。
這一點,雍州城中的何士文和岳天飛可以證明,石坪鎮上的竇家父子也可以證明。
「其實,這是妾身族中內鬥。」葉輕語立刻直接進入主題,「妾身是首丘一族,也就是常言說的狐妖,族中人人相貌美艷,素來是各族凌迫擄掠的對象,原本是尊從暗獵族為主,但近年來,暗獵族組建百妖盟,與御妖關方向的人類邊軍戰事不絕,為籌集軍資,對我族凌迫越來越甚,收刮錢財不為滿足,甚至要求我們定期貢獻族人,一來供他們的貴族享樂,二來販入人間牟取暴利。我族不堪受其欺壓,欲擺脫暗獵族的控制,可另有一部分族人卻是為了自己,不惜甘受暗獵一族的欺壓,只為了維持自己地位能繼續奴役本族同胞。」
「我聽明白了,你們狐狸精發生革命了,被欺壓的階層反抗上層和宗主國,你是革命領袖,流亡在外,受到權貴追殺。」
洛思寧目光閃閃,興趣大起。剛剛的襲擊,對於神經大條的她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
葉輕語尷尬地笑了笑,「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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