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筆趣小說網 www.dabiqu.com
周時名對自己的狀況很清楚。
與祁林文一戰,雖然仗着鏽黑劍和黑布帶的神異獲勝,但也是慘勝。
元氣過量運轉使得他的氣脈刺痛,這是明顯受損的表徵,就算他有血管元氣流滋潤,也得好好將養才能恢復。
而與季春秋的短暫交手,尤其是最後一拳,雖然陰差陽錯的避過了最大的傷害,但那一拳的力道沉重無比,打得他到現在仍感到胸口痛悶,呼吸不暢。
竹老那翻話雖然有向着何士文的意思,但也正是看出了周時名狀態不佳,才如此說的。
可是周時名卻斷然回拒了竹老息事寧人的提議。
他雖然初來乍到,但也能看明白情況,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糾紛,卻因為涉及到洗劍苑這天下第一和靈劍派這天下第十兩個龐然大物而變得複雜。
不管是竹老、雍王世子還是梅雨詩都不願意在這件事情裏面攪和得太深,所以人人推脫。
一旦今晚不能做出個了結,那麼他苦心用圓影儀營造的大好形勢也就白廢了。
這件事情必然會就此不了了之,何士文還是那個靈劍派的驕子,或許會受些門派處罰,但不影響根基,還可以從容的再佈置針對他周時名的陰謀。
靈劍派是地頭蛇,何士文有着地利人利的優勢,隨時隨地都可以算計他,而他卻只能被動應對。
他進雍州城是為了降妖,他來到這個世界背負着艱巨重任,沒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精力去與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糾纏不休。
既然何士文不甘心服輸,提出了生死決戰,那他就要藉此做個了結!
就算狀態不佳,不能再發揮出應對祁林文的水平,但以他現在人品十級的力量,應付何士文這個人品最多不過五六級的傢伙,也綽綽有餘了。
周時名心生了殺機,要一了百了!
聽到周時名這麼一說,竹老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雖然因着種種原因,偏向於靈劍派和何士文,但在這種時候,卻不能把這偏向做得太過份明顯,雲淺雪在那看着呢,他若是這麼做,等於**裸打洗劍苑的臉,天下第十門派不能得罪,難道天下第一門派就好得罪了?
竹老無奈地揮手道:「罷了,罷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一點也不懂珍惜性命,這決鬥我代表雍州緝妖盟准了,正好這裏有我,有少山主,有世子殿下,剛好三人足夠做評判,你們便到下面這街上去斗吧,生死各安天命!」
「多謝竹老!」
何士文向着竹老一躬到底,又別過季春秋和祁林文,在一眾同門的簇擁下步出大廳,先往下樓準備。
雲淺雪憂心重重:「周師弟,你這是何必呢?」
梅雨詩卻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衝着周時名一挑大拇指:「採花賊,好樣的,咱挺你!」
周時名笑道:「師姐放心,我剛剛已經打通八脈十二經,達到人品十級,應對何士文絕不成問題!」
「你不可大意,人品等級之間雖然有差別,但卻不像品級之間的差距那麼大,越級而勝的例子常有,千萬小心。」雲淺雪頓了頓,又道,「既然決定動手,那麼就不要猶豫容情,這是公正的決鬥,事後誰也不可以因此復仇說事!」
周時名點了點頭,又沖梅雨詩一拱手道:「待我贏了這場,再來賠償少山主這桌子菜。」
「你要是能活着回來,咱請你吃飯,用不着你賠菜錢了。」梅雨詩揮手道,「何士文出身的雍州何家,是老牌降妖世家,怪模怪樣的功夫頗多,這些年又在靈劍派學習,本事不弱是一方面,花樣也肯定極多,自己小心吧。」
「多謝少山主提點!」
周時名將披着的衫子扯下來往腰間一系,提着鏽黑劍大踏步下樓而去。
樓上眾人都聚到各個窗口前,向下方探望。
長街漆黑如墨,暴雨如注,污水橫流。
先行一步下樓的何士文已經獨自站於長街一端,周身扎束停當,手中拎着一柄從師弟那裏借來的青鋒長劍,神態落寞無辜。
姜思明向着身邊的部下吩咐道:「這麼黑怎麼看得清楚,吩咐下去,掌燈!」
世子一聲令下,跟隨的衛隊立刻行動起來。
提着密封燈籠的軍卒沿着長街兩側快速奔走,便見兩道光龍冒雨而行,不多時便將整條長街照亮。
周時名赤膊提劍,走出酒樓,步上長街,與何士文隔着十餘丈遙遙相望。
何士文將手中青鋒插入身前地面,緩緩沉聲道:「我三歲習武,八歲初有所成,至十五歲遍習家傳武藝方術,十八歲拜入靈劍派門下修習煉劍降妖之道,至今年初突破人品五級,方敢稱一聲高手,年來又往妖域山脈前線磨練,百戰餘生,你以為你贏定我了嗎?」他一邊說着,一邊緩緩探手入懷,掏出個小小的扁盒,愛惜地拿在手中輕輕摩捘。
周時名只回了他一句:「我人品十級了,連你那個地品的師兄都能戰勝,你覺得自己對上我還有勝算?」
「其實,我請求與你決鬥,就是為了要正大光明的殺死你!」
何士文猛得掀開手中扁盒。
有淡淡血光自扁盒中射出。
他探手入扁盒當中,捏出一團不斷扭曲變化的血色光影。
那光影隱約可見是個牛樣的妖怪,掙扎吼叫,怨厲不甘!
強烈而詭異的凶厲氣息隨之爆發開來。
後來周時名才知道,這股氣息叫妖氣,越強大的妖怪,妖氣就越大!他之前碰到的妖怪級別太低,妖氣輕得都很難讓人察覺。
看到那團血光,樓上觀戰諸人都是臉色大變,齊齊低呼:「妖魂!」
雲淺雪神情凝重,冷冷注視着季春秋:「好個靈劍派,真是好個算計。」
季春秋神色變幻莫測,終究沒有回應雲淺雪。
梅雨詩卻是興奮起來,拉着蘇長老的手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這妖魂附體的方術咱一直聽過卻無緣一見,想不到居然在雍州這種鄉下地方見到了,不曉得這妖魂是什麼品級來歷,能不能打得過周時名這個傢伙。」..
竹老眉頭緊鎖,神色猶疑不定,心中又是暗暗後悔,今晚這破事兒的轉折也忒多了些,原以為何士文是自尋死路,哪曾想他還有後招,這一場決鬥誰死誰活還不一定。
姜思明卻是一臉不明所以,悄悄問了跟在身邊的一個手下,方才明白怎麼回事兒,不由有些不悅:「季俠士,這就是你靈劍派的處事之道?」
他剛剛還以為何士文不惜以性命維護師門名譽,哪曾想人家根本就沒有送死的念頭!只是這事兒從目前來看,本就是靈劍派的錯,何士文不肯認錯,一死百了也就罷了,現在卻還要試圖搏殺周時名,可就是顯得太不地道了。剛剛何士文和季春秋的一番對話,十成十變作了戲弄在場諸人。
你季春秋做為師兄,難道能不清楚師弟的本事?明明有一搏之力,在那裏玩什麼悲情!
雲淺雪的話季春秋可以不回答,但姜思明的話他卻不能不答,「世子殿下,生死決鬥本就是各出全部本事拼殺,總不能讓何師弟放着手段不用束手等死吧,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況且這妖魂附體本是地品方術,本就遺害極大,就算何師弟饒幸能獲勝,周身血脈受妖魂戕害,日後只怕要終身受痛苦折磨,生不如死啊!」
姜思明拂然不悅:「其實今晚這事兒就像竹老所說的那樣,不過是個誤會,何至於到這不死不休的地步?難道這二人有舊怨不成?」
季春秋沉吟道:「這個卻是不曾聽說過……」
雲淺雪卻冷冷道:「前日我進雍州城前,曾在郊外客棧住宿一夜,偶遇何士文等靈劍派弟子,何士文不識得我,卻是想要輕薄於我,被周師弟一筷子刺落手中的摺扇,本想當場發作,聽我報了出身來歷,這才悻悻離去,只怕一直懷恨在心。」
饒是季春秋心思深沉,聽雲淺雪這句話,也不由得臉色大變。
雲淺雪這顯然是動了怒,要把何士文往死里趕啊!
這輕薄二字用得極是誅心。
其實在場諸人都明白,雲淺雪何等身份,難道真會任由何士文輕薄?充其量也就是何士文見她長得貌美,上前搭訕,最多也就是口頭調戲幾句,她只要一報身份,何士文難道能不知輕重的繼續糾纏不成?
而且這事兒對於雲淺雪來說,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可輕薄二字的意思可大可小,她現在這麼一說,還加上了有周時名刺落何士文摺扇的情節,就不由得人不浮想聯翩了。
雲皇后的侄女,皇帝的乾女兒,欽封雲陽郡主,更重要的還是洗劍苑掌門的關門弟子,是那麼好調戲的?
別說他何士文靈劍派的普通真傳弟子,就算他是靈劍派掌門的私生子,也抗不住啊!
這場決鬥之後,就算何士文饒幸不死,也死定了!
就算朝庭不出頭,就算洗劍苑不動手,就因為這句話,雲淺雪也必然會親自找何士文討還顏面。她是何等身份,何士文真要敢對她動手,別說他自己的性命,整個雍州何家滿門都性命難保!
雲淺雪一句話就斷送了何士文的前程性命,真可謂殺人不見血!
燃武閣小說網 www.ranwu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9s 3.921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