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只能又回到談判桌前,毫無疑問事情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而阿德賽斯似乎忘記了自己剛才信誓旦旦的話,直接問張琦:「人民幣結算區域到底是在那幾個國家?東亞?」
他試圖把自己國家的損失降到最低。
「老兄,東亞本來就已經在用人民幣結算了。」張琦提高嗓門喊了一句:「咱們不要兜圈子了好嗎?外面的記者都不耐煩了……」
「頂多亞洲,其餘的談都不用談!」阿德賽斯知道自己這次回去肯定要挨罵了,但他還在堅持,試圖把損失減到最低。
張琦心裏暗暗一算,這還算是個有點分量的籌碼,但有分量不代表有誠意。
亞洲現在東亞已經實現用人民幣結算,雖然美元結算制度還在,但已經變成一紙空文,以現在的形式看來,人民幣席捲整個亞洲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對方死死咬住亞洲這個底限,很顯然是怕張琦提及更廣闊更關鍵的區域。
要知道全球內實行人民幣結算這一目標,最關鍵的兩步就是經濟發達的歐洲和美洲。
此時有個秘書走了進來,對着張琦耳語幾句。
「稍等一下,我去下廁所。」張琦臉色微微一變,仍然不失禮儀的笑笑,起身離席。
外面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是那種四四方方的臉型,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敦厚。
「張將軍是嗎?」對方伸過手來第一句話就讓張琦把手縮回去:「啥?你叫我什麼?」
「張將軍啊。」中年人微微一笑:「為了配合您的外交級別,上級決定暫時把您的軍銜提升為少將。」
「啊?少將?」張琦愣了一下,隨即整個人身子拔高一倍:「您是認真的嗎?」
「當然是嘍,還有一點……這個職務估計不是暫時的了,因為您剛才在談判室的表現上級領導都看到了,他們對你的很滿意!同時叫我來通知你一聲,差不多就可以了。」中年人話鋒一轉,轉的有點突兀。
「什麼?這樣就滿足了嗎?」張琦有點意猶未盡:「不至於吧,他們明顯就是在敷衍!我計劃着至少把歐洲那塊也給搞過來。」
「不,現在最好不要。」中年人突然壓低聲音:「現在若是提起歐洲的事兒,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會有麻煩……」
「什麼?麻煩?」張琦看到對方神神秘秘的樣子,心裏頓時有點不爽:「什麼麻煩?我們結算區域擴大一塊不好嗎?」
「其實我們的結算區域,不是對方點頭決定的,而是我們自己的貿易經濟實力決定的。」中年人說起話來中氣很足:「說實在的,要他們承認不承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若是把歐洲提及,沒準對方又要搞出個希臘金融危機來席捲整個歐盟,我們猜都不用猜。」
「那現在……」
「現在的成果上級已經很滿意了,已經同意對你嘉獎和升職,現在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跟對方把字簽署。」中年人突然嚴肅起來:「千萬不要太貪心,要把握住尺寸。其實能拿下達來問題來,上級已經相當滿意了,雖然貨幣結算問題不算什麼實質性問題,但對方既然同意了至少以後不能明目張胆的阻礙貿易結算,你已經是兩件功勞加身了,可以收手了。」
「放心吧,我會把握的,字我會簽署,但不是現在。」張琦淡淡一笑,轉身往裏面走去。
此時裏面的阿德賽斯已經嗅到某種味道,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如何?相信我們開出的條件,你的上級也不會熟視無睹吧?我們是相當有誠意的。」
「沒錯!是不錯。」張琦重重一點頭:「但你們忘了最重要一點。」
「哦?還有什麼疏漏嗎?我看咱們還是儘快達成一致比較好,對於全球安全穩定和股市都是很重要的……」阿德賽斯跟自己的助手相視一笑:「我們國家的股市下挫了好幾個百分點,我想你們應該也一樣吧?這樣玩下去對大家都不好,還是儘快劃上一個句號吧。」
說完他的金髮碧眼的秘書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把文件放在張琦面前,俯身的時候故意露出自己傲人溝塹。
我擦,洋妞就是大。
張琦猛一吸溜,正顏厲色:「別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句話您應該聽得懂吧?我們還沒談到實質性問題呢。」
「實質性問題?」阿德賽斯攤開雙手:「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問題,先生。」
「我要你們的總統,親自來向這些犧牲士兵的家屬道歉!」張琦臉色一沉:「這個問題比任何一個問題都要重要!」
「這不可能!」阿德賽斯臉部肌肉有點扭曲,氣急敗壞指着張琦:「你這是在異想天開!雖然我們政府人員出了點問題,給你們國家造成了損失,但你們也別太得寸進尺!」
外面觀察談判進度的中年人聽到了屋裏的咆哮聲,卻沒動聲色。
「要不要進去看看,這個張琦會不會出問題?」秘書有點擔心,卻被中年人一隻手拉住了:「別進去,相信他。」
雖然只是跟張琦見了一面而已,但張琦的言行舉止,讓中年人都格外喜歡。
雖然只是臨時搬來的,卻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這種場合這種話題,若是換了別人還真抹不開面子跟阿德賽斯這樣較勁,這個不是外交官的外交官,還真適合這種場合——興師問罪的場合。
裏面的張琦把阿德賽斯按做在椅子上面:「不要跳,大叔……你們的總統可以為了航班晚點道歉,可以為了經濟衰退道歉,也可以為了買早點排隊道歉,為什麼不能對死去的英靈道歉?這些士兵招誰惹誰了?我們國家又招誰惹誰了?細細分析這件事,其實你們總統也有責任!」
「啊?這話可不能亂講!」阿德賽斯被按下去又佔了起來:「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最好跟我解釋一下!」
「若不是你們曖昧的態度,我們國家這些貪官又怎麼回如此順利的轉移資產?」張琦冷冷哼了一聲:「你們這種貪小便宜的行為,或者說幸災樂禍的行為在先,所以才導致自己的官員也被拖下水!美利堅安全高層和特種部隊士兵聯手洗錢,這是一條多麽駭人聽聞的消息啊!我想說的是,你們的總統不僅親在要來道歉,還要下令驅逐那些在美貪官!」
阿德賽斯愣了一下:「後一條還算好操作,你們國家那些貪官基本上經過黑手黨這一關,已經錢財散去大半了,並且大量這種人不從事任何工作和投資,僅僅是消費……給我們國家也造成不小的負擔,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會仔細的考慮然後付諸實施,但讓總統親自來道歉,這有點太……」
「這一條,是所有合作的基礎。」張琦雙手抬起來:「我們不僅重視實際利益,更要對得起自己死去的戰士!沒有商量!」
利益,只是暫時的;而擁有一支忠誠強大的軍隊和鐵了心支持自己民眾才是永恆的!
張琦雖然只是剛上任的臨時外交官,卻知道孰輕孰重,知道自己首先需要做什麼。
外面的記者已經狂躁不安起來,不停的嚷嚷着:「我們要採訪一下,請問中美雙方是不是正在進行緊急磋商?請問何時輪到我們提問?剛才有人看到美利堅外交官阿德賽斯進去了……」
「我們要採訪!」
聽到這些吵鬧聲,阿德賽斯頭都大了。
這些個記者們最會提問題,並且專門選擇最敏感最不方便透漏的問題窮追不捨!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於是頹然說了句:「好吧,好吧……」
「什麼?」張琦側了下耳朵:「您說什麼?」
「我答應你們的一切條件,前提是這件事必須馬上劃上句號,不能再節外生枝。」阿德賽斯雙眼血紅:「總統道歉,驅逐貪污官吏,還有承認人民幣亞洲內結算……這些我都記住了。」
「還有那個老和尚,」張琦淡淡一笑揶揄道:「或許該讓他活動活動腿了,老是蹲在你們那裏蹭飯真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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