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間石屋關了三十個妖精,那個小兔子還活着。這南山上的妖精,寧濤就只對這個小兔子金印象深刻,因為這個小傢伙第一次見面就給了他一根下了毒的胡蘿蔔。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寧濤問她。
小兔子精怯生生地道:「我叫小白。」
寧濤從大潤福里放出了一個靈材瓜果給她,小傢伙高高興興的拿到旁邊去吃。
狐媚走了過來:「姐夫,真要讓這些妖精走嗎?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實在有些不忍心。」
一大群妖精眼巴巴的看着寧濤。
寧濤也有些不忍心,他雖然救了這些妖精,可如果讓他們獨自離開的話,沒有什麼山主敢收留他們,他們甚至會遭到無量山的追殺,多半活不了。
狐姬走了過來:「阿濤,不如把他們收了吧,他們雖然都是妖精,可並不比人可怕,我和妹妹管着他們,他們也不敢亂來。」
寧濤點了一下頭:「好吧,那就收下他們吧。」
狐姬說道:「你們這些傢伙,還不快跪謝仙王隆恩。」
一大群妖精當即跪了下去,高呼萬萬歲。
寧濤開了一道方便之門,將這些妖精帶回到了神廟之中,然後又從神廟之中帶到了鳳仙山,交給路守航安頓。隨後,他又返回到了神廟之中。
「寧愛卿,這事要不要跟三個祖母說?」蟲二問。
寧濤說道:「說你個頭啊。」
蟲二一隻小短手捏了一個法訣:「朕掐指一算,寧愛卿你今晚可能有血光之災呀,你要小心為好。」
寧濤剛剛把回南山的方便只能打開,忽然聽到蟲二說的這句話,正準備邁進門去的腿又收了回來,他好奇地道:「什麼血光之災,你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算命了?」
「嘿嘿嘿……」蟲二發出了一串高深莫測的笑聲。
寧濤有些無語地道:「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走了。」
蟲二慌忙說道:「寧愛卿你別急呀,朕馬上給你解惑。寧愛卿你這血光之災有兩個狐狸精有關,血光起於方寸之間……」
你個流氓。
寧濤聽不下去了,一頭扎進了方便之門中。
神廟裏,蟲二攤開了一雙小短手:「朕沒算錯啊,朕還算到你將有一個兒子呢,你都沒耐心聽。」
這話寧濤沒有聽見。
方便之門外是南山洞府之中,送走了解救回來的妖精之後,偌大一個洞府顯得冷清清的。
寧濤沒有看見兩個狐狸精,他走出了洞府。
兩個狐狸精正在外面收拾屍體,就這麼一來一去的時間,姐妹倆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畢竟都是狐仙,都有一身的好手段。
寧濤也過去幫忙。
「阿濤,這種事情你就別做了,你歇着吧,我和妹妹做就好了。」狐姬說。
說話的時候,她隨手一招,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也便拼湊在了一起。
狐媚隔空一爪揮出,地上就多了一個坑。
一屍一坑。
她們就是這樣處理的。
寧濤還真不會這種用爪子刨坑的手段,他就站在旁邊看着。那些屍體和血跡又讓他心中一陣難受,如果不是他當時一念之仁,這些無辜的妖精又怎麼會死呢?
兩個狐狸精很快處理完的屍體,回到了寧濤的身邊。狐姬還好一點,狐媚的兩隻眼睛紅紅的,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
寧濤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過根本就不需要他說什麼,狐媚一過來便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裏,趴在他的肩頭上,嚶嚶哭了起來。
寧濤微微僵了一下,隨後便適應了,他抬起手來輕輕的拍着狐媚的後背。
這也是一種安慰。
「姐夫……」
「嗯。」
「姐夫……」
「嗯。」
「姐夫……」
寧濤:「……」
你有話倒是說啊!
好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了,狐媚卻還趴在寧濤的肩頭上嚶嚶的哭泣,一雙手把寧濤的腰抱得緊緊的。
狐姬就站在旁邊看一下,什麼都沒有說。
她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大度的姐姐,小姨子在姐夫的懷裏撒嬌,她都沒有半點醋意。非但沒有半點醋意,她的嘴角甚至還帶着一點點微笑。
寧濤有些尷尬了:「那個,茶樹姥姥還沒有伏法,我們去那老妖婆的老巢給南山上死去的妖精們討一個公道吧。」
「不急,明天天亮再去吧。」狐姬說道:「那個地方晚上去很危險,說不一定那石猴還設下了什麼險境,我們得有一個計劃才行。」
寧濤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這都還天亮着,要等到明天天亮,那豈不是要在這裏呆一整夜?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神廟裏蟲二那貨給他算了一卦,說他有血光之災,眼下這情況,那所謂的血光之災恐怕就要臨頭了吧?
「阿濤,我們回洞府吧。」狐姬說。
寧濤心裏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沒個主意,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狐媚這才鬆開寧濤,卻又挽住了寧濤的胳膊。
寧濤感覺他的血光之災距離他的頭頂僅有八寸的距離了,突破那點距離,災禍就應驗了。
狐姬這次離奇的沒來牽寧濤的胳膊,只是跟在後面走。
回到洞府之中,寧濤抽了一下他的胳膊,狐媚卻不鬆開。不鬆開不說,她還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理所當然的挽着他的胳膊。
寧濤尷尬地道:「你這樣挽着我的胳膊,我怎麼做事?」
狐媚乾脆把他的胳膊抱得更緊了,一臉無辜的表情:「姐夫,你想做什麼?」
我想打你。
只是寧濤沒說,他移目看了狐姬一眼。
你倒是說句話啊!
狐媚還真開口說話了:「妹妹,你不是腿上有傷嗎,你帶你姐夫去你房裏,讓你姐夫給你看看。」
寧濤頓時傻眼了。
有你這樣當姐姐的嗎?
你這是把你男人往火坑裏推啊!
「姐夫,走吧,去我房裏。」狐媚拉着寧濤就要往她居住的石屋走。
寧濤站着沒動,看着狐姬說道:「小姬,你是認真的嗎?」
狐姬露齒一笑:「我當然是認真的,你就去吧,對付茶樹姥姥的事情我來做準備。當初沒有殺她,我也有責任,我的錯我來彌補,我要讓那個老妖婆知道她算計的是什麼人。」
寧濤說道:「要不,我和你一起研究研究證明對付那老妖婆,一起做戰前準備。」
「哎喲……」狐媚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剛才交手的時候……扯到傷口了,好疼……哎喲……」
寧濤頓時無語了。
狐姬笑着說道:「你就去吧,有些事情你躲是躲不掉的,你就當是幫我了卻一樁心事吧。」
寧濤無言以對。
狐媚拉着寧濤進了她的石室。
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寧濤的心莫名其妙的平靜了。狐姬說得對,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就像是人生,如果不能改變人生,何不享受人生?
註定是一個昏君的命格,為什麼偏偏要去做明君?
不是紂王,誰又體會到紂王的快樂?
不是朱由校,誰又能體會到自己修建宮殿的樂趣?
想明白了,寧濤也放鬆了下來,面帶笑容:「媚兒,你那條腿受傷了,給姐夫看看。」
狐媚脆生生地道:「姐夫,我坐床榻上再給你看。」
寧濤欣然應允:「去吧。」
狐媚往石床走去,嘴角藏着一絲竊笑。
寧濤跟着去了,從腰間解下了大日葫蘆,葫蘆口一顫,日食之刃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剛剛坐上床榻的狐媚看見寧濤取手術刀出來,莫名有點緊張:「姐夫,你拿那小刀幹什麼?」
寧濤一本正經地道:「這刀叫日食之刃,是姐夫做手術的手術刀。等下姐夫給你看看,你的腿要是傷得厲害的話,說不一定得切下來,姐夫提前把手術刀準備好。」
狐媚:「……」
寧濤持着手術刀向狐媚一步步走去,臉上的表情笑裏帶着點壞,壞裏帶着點邪。
狐媚本來不相信寧濤會切她的腿,可看到寧濤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她的心裏頓時有點虛了,緊張兮兮地道:「姐夫,你、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寧濤陰惻惻地道:「我當然是認真的,你哪條腿受了傷,給姐夫看看,我看十有八九要切下來。」
石屋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妹妹,你就這點能耐?他嚇唬你的。」
那是大狐狸精的聲音。
寧濤:「……」
她居然躲在門外偷聽。
這樣做有意思嗎?
狐媚忽然咯咯一笑:「我就知道姐夫是騙我的,我這條腿受傷了,姐夫你看看。」
她側躺了下去,將一條腿放在了床榻上。
狐皮大衣半遮半掩,狐皮白得一塵不染,肌膚也白得宛如冰雪。半遮半掩里,仿佛藏着人生的秘密,解開了便會得覓極樂仙境。
這裏沒有狐仙酒,可狐小姬的味兒卻在空氣之中流淌。
她就是一壺狐仙酒。
她將狐皮大衣緩緩的拉了上去,一點點,一點點。
那腿玉白無瑕,哪裏有什麼傷口。
美酒醉人。
寧濤的神魂有點飄了。
小狐狸精笑盈盈地道:「姐夫,你不是要切我的腿嗎?你看從哪裏切合適,你要是下得了手你就切吧。」
寧濤:「……」
一雙藕臂忽然襲來,將他拽了下去。
蟲二算得真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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