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仔細看了青年一眼,然後說道:「你本應該躺在病床上靜養,可你拄着拐杖出來溜達,這說明你生性好動,再加上你二十左右的年齡,你應該是大學裏的學生吧?你喜歡打籃球,卻不小心摔折了腿。我看了一下,你是右腿髕骨骨折,雖然經過手術治療,但你的骨面不再光滑,這會影響你的右腿的運動能力。另外,你的骨膜有很明顯的發炎的症狀,這點從你的手臂上有很多輸液留下的針孔就能看出來。我說的這些,都對嗎?」
青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寧濤,他本來很反感寧濤找他說話,因為有把他當「由頭」的嫌疑,可寧濤接着的一番話卻說得他目瞪口呆。不為別的,只因為寧濤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是他的真實情況。醫院裏的醫生又是x射線ct,又是y射線ct,檢查了一大堆才確定他的病情,可這個背着木箱子的「鄉村游醫」竟然只看了他一眼就說得一點不差!
他是孫悟空,有金晶火眼麼?
寧濤又說道:「給我兩分鐘時間,我讓你扔掉拐杖出院,並且不留任何後遺症,你願意嗎?」
「我……」青年當然想病好出院,可在他的主觀意識里,眼前這個背小木箱的「鄉村游醫」有很大的可能是在忽悠他,不能相信,所以他猶豫了。
「免費的,不要你的錢,治不好你,我倒給你一萬。」寧濤又說了一句。
「讓他治!我們都給你作證,他要是治不好你,不給你一萬塊,我們不讓他走!」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嚷了一句。
無論什麼地方總有為了看熱鬧而起鬨的人。
「好,我讓你治,你說的,兩分鐘,我只給你兩分鐘。」青年同意了,腿了兩步,坐在了花台上,翹起了他的右腿,一幅等着寧濤表演的樣子。
一個保安想要上來制止,卻被一個穿西裝的保鏢制止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
寧濤走了上去,一巴掌拍在了青年右腿上的石膏上,固定膝蓋的石膏頓時破裂了,碎塊掉了一地。
「啊——」青年慘叫了一聲。
寧濤抓住青年的膝蓋使勁一捏,每個指頭都蓄滿了特種靈力。
青年本來張大了嘴巴準備要叫,可那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寧濤的動作看似粗暴兇猛,可他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反而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感覺,這麼一來,他怎麼也叫不出來了。
寧濤用手指擠壓按摩着青年的受傷的膝蓋,時而往下和往上,往左往後移動,治療因為骨膜發炎而受影響的肌肉和韌帶。
一分鐘的時間過去了。
「你行不行啊?」
「行什麼啊行,我看他就是一個江湖騙子。」
「對,他在幹什麼,在表演氣功嗎?現在可不是八零年代了,氣功這個套路騙不了人了。」
「等下攔着他,不能讓他跑了!」
就在這些聲音里,兩分鐘時間過去了。
「兩分鐘時間到了,你的一萬塊錢在哪裏?」有人起鬨道。
寧濤停止了治療,移開一步,讓對面的記者們方便看到坐在花台上的青年。
青年還坐在花台上,保持着翹腿的姿勢,面對一大群記者,他有點不知所措的反應。
「騙子!賠錢!」
「傻了吧?愣着幹什麼,快掏錢啊!」
「你們看他那樣子,哪裏是拿得出一萬塊的人?」
一片聒噪的聲音里,寧濤忽然伸手抓住了青年的胳膊,順勢將他往身後的方向一扯。青年被他扯離花台的時候,他橫移了一步,讓開了路。
雙腳下地,青年本能地想要站穩身體,可來自寧濤的拉扯的力量由不得他抗拒,他根本就沒法保持平衡,蹬蹬蹬往前走了好幾步才停下腳步。
整個場面頓時安靜了,鴉雀無聲。
青年愣了兩三秒鐘,試着又往前邁了一步,然後又是第二步、第三步,一邊走一邊笑:「哈哈!我的腿好了!真的好了!」
再沒人說寧濤的什麼鄉村游醫、騙子什麼的,一個個看寧濤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一大群記者一涌而上,長槍短炮閃爍着電子閃光燈,拿着話筒和錄音筆的記者爭先恐後地提着問題。
「這位醫生,你來自哪裏?你能治好孟英雄嗎?」
「請問你剛才是怎麼治好那位學生的?」
「請問你這是什麼醫術,可以跟我們講講嗎?」
「請問……」
寧濤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對他而言這只是一個簡單的物理治療手術而已,醫院的醫生已經做完了手術,他這邊用靈力治療一下就搞定了。當然,這是沒法跟這些記者解釋的。
另外,能做的他都做了,事情成不成,那就得看那位叫孟波的什麼英雄有沒有福報了。如果這些人還是不讓他進去見孟波,他不會留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走了過來,清開圍着寧濤採訪發問的媒體記者,來到寧濤的面前,其中一個客氣地道:「這位先生,請跟我們來,借一步說話。」
寧濤點了一下頭,跟着那兩個西裝革履的青年進了住院部的大廳。
唐子嫻跟在寧濤的身邊,不過這一次沒人再為難她。
寧濤壓低了聲音:「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個孟波是什麼人?」
唐子嫻這才開口說話:「你平時都不看新聞嗎?」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什麼新聞,你扯哪去了?」
唐子嫻給了寧濤一個奇怪的眼神:「你剛才沒聽見那些稱呼孟波為英雄嗎?孟波是剛剛從月球上返回來的宇航員,他在月球上待了三天,進行了一系列的科研活動,結果由於返回艙出了問題,導致他全身癱瘓,人現在還在昏迷之中,情況很危險,我帶你來就是想讓你治好他。」
寧濤的心中一片愕然,還有一些奇怪的感受,自從他成了天外診所的主人,在修真界闖蕩治好,他就很少關注這個世界的新聞了,發生的很多事情他都是後知後覺。眼前就是一個典型的事例,祖國的宇航員都登陸月球了,還在上待了三天,他居然都不知道!
唐子嫻又說了一句:「這樣的人你應該願意治吧?你要是不願意,我們現在就走。」
寧濤說道:「當然要治,這樣的英雄人物,他們就是不讓我治,我想方設法也得把他治好。」
「那就好,看你的了。」唐子嫻說。
「等等。」寧濤用異樣的眼神看了唐子嫻一眼,「你和孟波不認識,你也算是美國人,這樣的事情你怎麼這麼上心?」
孟波登陸月球,還在月球上待了三天,這事對寧濤來說倒不算奇怪的事情,畢竟國家如此繁榮強盛,要把宇航員送上月球搞點什麼科研活動,那點實力還是有的。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唐子嫻,她一個海外唐門的修真者,一個美國人,她怎麼會對華國的一個受傷的宇航員這麼感興趣呢?還屁顛顛地跑來找他,把他帶到這裏來給孟波治病,她不會是那種為祖國感到驕傲的熱心腸的華僑吧?
唐子嫻沉默了一下,反問了寧濤一句:「你怎麼知道我是美國人?」
寧濤說道:「這還用問嗎?你在美國長大,難不成里還是華國人了?」
唐子嫻輕哼了一聲:「回去讓你的大女朋友,那個叫江好的特工,你讓她查查我的戶籍資料再說吧。」
寧濤並不滿足這個回答,可正當他還想問一句什麼的時候,那兩個帶路的保鏢打開了一道門,其中一個開口說道:「請你們在裏面等一下,稍後會有人來跟你們談談。」
「好的,沒問題。」寧濤說,然後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臨時騰挪出來的會客室,放了幾張沙發,還有飲水機什麼的,但牆壁上卻貼着好幾張解剖圖,還有一張人體穴位圖,空氣里也還殘留着淡淡的各種藥物混雜的味道。
兩個保鏢,一個走了,一個卻留在門口看着寧濤和唐子嫻。寧濤本來還想「審問」一下唐子嫻,可被那個保鏢直盯盯地看着,他又放棄了。
唐子嫻卻不存在什麼障礙,她笑着對站在門口的保鏢說道:「同志,你的鞋帶鬆了。」
那保鏢低頭看了一眼,一隻鞋的鞋帶果然是鬆了,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蹲下繫鞋帶。
唐子嫻忽然湊到寧濤的耳邊,飛快地說了一句:「待會兒你就說我是你的護士,助手也行,總之你要帶我一起去看看孟波。」
寧濤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靜靜地坐着。
唐子嫻瞪了寧濤一眼。
寧濤乾脆將頭移到了一邊,看着那台放在牆角里的飲水機。
雷馬牌飲水機,這牌子有點奇特。
門口的保鏢綁好了攜帶,重新站了起來,繼續盯着寧濤和唐子嫻。
唐子嫻的嘴唇微微張開,聲音壓縮成了一條線傳進了寧濤的耳朵之中:「好吧,你這傢伙……我給你一點有價值的情報吧,武玥的身邊有一個和你差不多的煉丹師。他與你不同,他是專攻煉丹,不涉及醫術。」
「他叫什麼名字?」寧濤壓低聲音問道。
唐子嫻的聲音:「先搞定眼前的事情再說,你帶不帶我?」
寧濤點了一下頭。
這時那個離開的保鏢又折返回來,他的身邊跟着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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