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起了一陣風,籠罩天空的霧霾被吹散了一些,露出了一片晴空。
一輛電瓶車載着兩個人和一條狗來到了一條街道上,看着一座矗立在街道另一頭的大廈上。
那座大廈就是創世大廈,創世生物科技的總部。
殷墨藍進去過,被活捉了。
寧濤也來過一次,卻連大門都沒有進去過。
張澤山乘坐的車進入了創世大廈的地下車庫,再沒有出來。寧濤不敢靠近那座大廈,那樣極有可能被發現。而哮天犬也沒有辦法在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外監聽到張澤山和宋北鯤談話的聲音。一次雄心勃勃的跟蹤到這裏算是結束了,這樣的結果讓人失望,卻也只能接受。
「我可以換個樣子進去。」江好說,說話的時候她雙手捧臉,放下手的時候她的臉已經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樣子。換臉,是尋祖丹賦予的基本能力,她換臉的速度比林清華更快,堪比川劇之中換臉的速度。
這張臉龐清美絕倫,柳眉鳳目,鼻瘦而高,小嘴櫻桃,別有一番古典的美感。
寧濤回頭看着她,微微呆了一下:「這是誰啊?」
江好的櫻桃小嘴裏傳出了一個軟糯的聲音:「妾身西施,見過老爺。」
「噗……」寧濤一團熱息噴在了江好臉上,吹動了她的髮絲。
江好瞪着寧濤:「你這是什麼反應?」
她的瞪視也等於是西施的瞪視。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寧濤說了一句俏皮的話:「答應我,將來我們親熱的時候你千萬別變成別的女人的樣子。」
「下流!」江好羞惱,一粉拳捶在了寧濤的背上。
咚!
一聲悶響。
寧濤的身體差點從電瓶車上飛出去。
西施的拳頭雖然是小拳拳,可是力量卻是冰妖的力量,捶在背上和李元霸掄起膀子一錘砸在背上沒什麼區別。
不過練就了隨便挨,還有天寶法衣護身,江好這一能把泰森捶進重症監護室的小拳拳對他來說也就只是粉嫩的小拳拳。他坦然受之,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很溫柔。
哮天犬很機智地將一對狗耳朵耷拉下來,蓋住了半邊狗臉,做出一副我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那個,雖然你變成了西施的樣子,可是你還是不能進去。」寧濤轉移了話題。
「為什麼?」江好不解地道。
「孫平川和孫蘭香就在那座大廈之中,殷墨藍也只能束手就擒,更何況裏面還有法陣,這麼危險的地方,我怎麼能讓你去涉險。」寧濤說。
江好抬頭看着遠處的創世大廈,烏黑的眸子裏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這個結果雖然讓人難以接受,但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我們已經知道張澤山與創世生物科技公司是一夥的。他帶着我給他的假丹方直端來到這裏,這也說明宋北鯤就在這座大廈里。」寧濤說。
江好收回了視線:「那回去吧。」
「回去,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寧濤說。
江好好奇地道:「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回家再說。」寧濤調轉車頭,往租住的四合院方向行駛。
狐小姬上學去了,殷墨藍也在海地一小里充當保鏢,白婧去了公司,家裏就只剩下了青追。不過她也沒閒着,在她的房間裏俢練。門窗的縫隙里飄出了絲絲縷縷的妖氣,雖然有陽光從天井照射下來,可仍然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哮天,守着門,不要打攪你青主母俢練。」寧濤說。
哮天犬沖寧濤搖尾巴:「好噠,老爹。」
寧濤又對江好說道:「我們去你房間你說吧。」
「去就去。」江好很豪氣,邁步就走。
她需要擔心引狼入室什麼的嗎?
不需要。
就算她有心餵狼,這隻狼也吃不了她的肉。
進了門,寧濤伸手關上了門,跟着又去拉上了窗簾。
房間裏的光線頓時黯淡了下來,也很安靜,空氣里也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因子。
寧濤直直地看着江好,欲言又止。
江好迎着寧濤的熱熱的目光,開門見山地道:「你確定要?」
「我……」寧濤還沒想好怎麼開口,他想找一個自然點的切入點。
江好沉默了兩秒鐘,開口說道:「你不行的。」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臉上也多了一抹尷尬的神色。
江好解釋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克服不了我的問題,我會把你凍住。」說完,她乾脆走到床頭櫃邊,拿起了一根啃了一截的黃瓜。
咔嚓。
黃瓜凍住了。
江好一手捏着冰黃瓜,一手曲指一彈。
咔嚓!
黃瓜碎了,冰糖一般的碎塊掉了一地。
江好看着寧濤,一臉嚴肅的表情:「現在,你確定還要嗎?」
寧濤苦笑了一下:「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找你幫忙不是我有多需要,要那什麼……我找你幫忙是想你抱着我,我在你的懷裏念經。」
江好頓時愣在了當場,臉也紅了。她把狼引進閨房裏來,以為狼要吃肉,卻沒想到這匹狼是吃草的。
寧濤解釋道:「我卡在《你的經》第三句了,我琢磨着我需要一點幫助才能邁過第三關。」
「我抱着你,你就能邁過第三關?」江好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寧濤說道:「我不確定,但我想試試,你能幫我嗎?」
江好反問道:「我不幫你,你就會去找青追是不是?」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點了一下頭。這是肯定的啊,江好不幫忙,他能找的人就只有青追了,白婧大概很願意幫忙,可他不敢去找。
「那我幫你,你不許去找青追。」江好說。
寧濤聳了一下肩:「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他走向江好的時候,江好卻倒退到了床邊,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後脫了鞋子往床上一躺。
寧濤猶豫了一下,也脫了鞋子爬到了她的床上。
江好從後面靠過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然後在他的耳邊說道:「你老實一點,不要刺激到我,不然我沒法控制住我的妖力。不過,你要是想變冰棍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
肢體相觸,作為一個從來沒有碰過女人的男人,寧濤怎麼可能沒有半點反應?就這麼一點點時間裏,他的呼吸變得短促了起來,臉頰上也多了一抹因為興奮和緊張而產生的潮紅。
咔嚓!
寧濤的屁股被冰凍住了,那冰快速向前延伸。
「不老實了吧?」江好的聲音傳來,也顫顫的,她的呼吸其實和寧濤一樣,短促得不行。
「冷靜、冷靜。」寧濤說。
「那也得你先冷靜下來才行啊。」江好說。
寧濤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念誦道:「苦海無有涯,一萍獨飄零。」
黑暗、冰冷、洪水、恐懼等等負面感受潮水一般湧上寧濤的心頭,江好就在他身後抱着他,可他感覺不到任何人存在,整個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無比的孤獨。
突然,一股溫暖的氣息注入進了他的心田之中,這一絲溫暖的妻子帶着冰鎮的屬性,是那麼的熟悉。這是江好的氣息,還有她的滿含溫柔的愛。
古往今來很多人都將愛形容成一種能量,可是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感受到這種愛的能量存在?
別人寧濤不知道,可他此刻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愛的能量性質的存在。那是一種區別於靈力的能量,非常溫和,就像是寒冬里的陽光,黑暗中的篝火。這能量給他帶來溫暖,給他帶來慰藉。
「你好些了嗎?」江好關切地道。
寧濤點了點頭,接着又念誦道:「苦海無有涯,一萍獨飄零。」
又是一輪的孤獨和恐懼襲來。
江好的愛再次湧進他的心頭。
一次又一次地念誦《你的經》第三句,寧濤漸漸熟悉了它的法力,也漸漸適應了它所帶來的恐怖感受。可是,到達一定程度之後便不再有提升了,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麼東西。
缺少什麼?
寧濤苦苦思索,可心裏卻沒有半點頭緒。
江好摟着寧濤,翻來覆去地聽寧濤念經,一個時間裏她也好奇地念了《你的經》的第三句。可是,她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也沒有任何反應。
「奇怪,同樣的經文,我念怎麼沒有任何反應?」江好說。
寧濤說道:「這是我的經,不是你的經,你能念,但不會有法力。」
江好也懶得去念了,只是抱着寧濤。
寧濤又念了幾次,還是停滯不前,他說道:「算了,暫時到這裏吧,我想想問題出在哪了。」
江好說道:「要不,我去把青追叫過來,讓她抱着你試試。我看着,出什麼問題的話我也好幫忙。」
她終究還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知道應該以修練為重。可是,她顯然不放心讓青追和寧濤單獨躺在床上,那樣的話寧濤念的就不是《你的經》了,而是「生子經」。所以,她也留了一手,要在旁邊看着。
卻不等寧濤表態,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還有青追的聲音:「寧哥哥,好姐姐,你們在裏面幹什麼?」
第一次之爭,不見刀兵,卻有硝煙。
「快進來。」江好說。
青追推開門走了進去,卻看見江好摟住寧濤躺在床上,她頓時尷尬地道:「我……我現在就出去。」
寧濤說道:「出去幹什麼?我們又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這是在俢練,你也到床上來,正面抱着我,我再試試。」
江好翹了一種嘴角,但也沒有反對。
青追扭扭捏捏,不過最終還是脫了鞋子上了床,從正面摟着寧濤。她顯得很緊張,也很尷尬。如果只是她和寧濤這樣,她不會有這樣的反應,可床上還有一個江好,這情況就很複雜了。
三個人變成了一快夾心餅乾,兩個女人都不說話,氣氛往死里尷尬。
寧濤花了起碼兩分鐘才適應被兩個女人前後夾着的情況,然後朗聲念誦道:「苦海無有涯,一萍獨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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