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喬莞莞的首肯後,王郝隱下了眼眶中的淚,急忙打開門進去,在這種情況下,他希望能陪伴在妻兒的身邊。
就在王郝剛踏進房門的一瞬間,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成功讓他頓住了腳步。
他的眼睛隔着帘子,驟然看向了床的方向,雖然嬰兒的哭聲很弱,幾乎快沒有,但是他可以肯定,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這時,一個產婆跑了過來,懷裏用小被子包裹着小小的一團。
看到王郝,她眼前一亮,跑到了他的面前。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夫人給您生了個小公子!」
產婆說着,把懷裏抱着的嬰兒往王郝面前遞了遞。
王郝低眸,小被子包裹着一個小小的嬰兒,很小很小,他的小臉皺巴巴的,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這,可是他的兒子,是他夫人給他生的兒子。
可是,夫人呢?
他沒有忘記,那些大夫說了,妻子和孩子只能保一個。
現在,孩子出生了,在這裏,那夫人她……
王郝一想到那種可能,整個人就有些頭重腳輕,幾乎快站不穩。
他跌跌撞撞地朝裏面走去。
隨着他走近,緊接着又是一聲啼哭聲傳來,那聲音比之前的還要再弱一些。
掀開帘子,他與迎面走來的一個產婆差點就撞上了。
「哎呦這誰啊,要是撞壞了小千金可怎麼辦了!」產婆第一反應就是檢查懷裏的嬰兒。
直到檢查完後才反應過來,眼前差點撞到她的人不就是他們的縣令大人嘛!
臉上原本的埋怨頓時都轉為欣喜,「恭喜大人,夫人給您生了龍鳳胎,這位就是小千金!」
龍鳳胎!
王郝身形又是一怔。
「大人,您看看……」
王郝卻顧不得去看產婆懷裏的嬰兒,直接就奔着床而去。
床上,美婦人臉色蒼白,雙眸緊閉,額頭上滿是汗珠。
王郝心頭頓時一疼,他撲倒在了床邊,聲音悽厲,聽着讓人肝腸寸斷。
「夫人,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他緊緊握着美婦人的手沒有鬆開,這幾天一直隱忍着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洶湧而出。
「夫人,你就這麼走了,留下我和兩個孩子做什麼!」
他埋首哭泣,泣不成聲。
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的頭似乎被一隻手輕柔地**着,那動作輕柔得就像是他的夫人平時**他那般,夫人?
王郝停止了哭泣,抬起頭,視線在觸及到那雙溫柔似水的眸子時,頓時瞳孔緊縮。
床上,蒼白着一張臉和美婦人,一隻手輕輕地**着男人的頭髮。
她的眸子溫柔地看着他,飽含深情。
唇角是一抹淺淺的笑。
不得不說,美婦人,很好看!
「你啊,怎麼生活那麼久了,還是這樣毛毛躁躁,現在還哭了,你可別忘了,你是男人,也是縣令!」
像是想再確認眼前的人兒是真的般,王郝伸出手,撫上了美婦人的臉。
是溫的!是溫的!
王郝笑了,如同一個孩童般笑了。
「夫人教訓的是!」
-
門外,從王郝進去,門被關上,再到傳來王郝的痛哭聲。
門外的眾大夫,表情可以說是變化了好幾次。
不屑,疑惑,緊接着又是恥笑!
王郝為什麼會痛哭,那原因肯定是他的夫人死了。
因為兩聲嬰兒的啼哭聲實在是太弱了,再加上產房裏本身就比較吵,他們在門外聽不到也實屬正常。
倒是王郝的痛哭,因為發自肺腑,聲音悽厲,倒是一下子就讓所有人都聽見了。
喬莞莞從房間出來後,就沒有再進去了,她站立着,倚靠着門前的一根柱子,眼眸低垂,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哼,我說什麼來着,女人就應該在家裏給孩子餵奶,做做女紅,冒充什麼大夫,現在好了吧,治死人了,我看某人現在還逞什麼能!」
一個人吐出了心中憋着的不快,其他人也不甘落後。
「就是,一來還反駁覃老的話,覃老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兩人根本就是雲泥之別,也不知道縣令是怎麼想的,居然就信了這女人的鬼話!」
他們在指責,鄙視喬莞莞的時候,還不忘奉承老者。
老者依舊是一副老神在在,道骨仙風的模樣,可是在眼神掃向喬莞莞的時候,眼底的不屑還是泄露了他的品性。
喬莞莞依舊倚靠在柱子上,姿態慵懶,對於他們的言論,她輕輕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語言什麼的,有時候還是太蒼白無力了,還是在事實面前狠狠打他們的臉比較好。
有的話看到喬莞莞不懟回去,以為她是心虛了,於是說起話來就更加地肆無忌憚。
不過,無論他們怎麼說,喬莞莞都懶得理他們,所有的言論攻擊仿佛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着實讓他們更氣了。
就在這時,門終於開了,王郝走了出來,他的情緒現在都沒有緩過來,一下子從妻兒原本會沒命,到現在妻子沒事,還生下了龍鳳胎。
這樣的大起大落,饒是作為縣令的王郝也一時難以緩過來。
而王郝的表情在別人看來,就是四個字:失魂落魄!
沒錯,就是那種夫人死了,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一個大夫走了上去,想拍一拍王郝的肩膀安慰他,最後想想還是算了。
「節哀順變!」只留下四個字。
「王大人,人死不能復生。不過,那冒充大夫,治死人的女人還是得懲罰的!」
「沒錯,王大人……」
「……」
王郝才剛一愣神,眾人就圍着他說了很多。
他覺得莫名其妙!什麼節哀順變,什麼人死不能復生,還治死人,這些人是在咒他妻兒嗎?
這麼一想,王郝原本激動興奮的心情頓時就不好了,臉色也斂了下來。
他掃了這群只會耍嘴皮,沒真本事,又了不得別人好的大夫一眼。
幸好他沒瞎眼,幸好他沒聽他們的話,把那位姑娘趕走,不然他的妻兒……
就在下一個要來安慰他的人,來到他的身邊時,王郝率先有了動作。
那動作讓周圍的人,尤其是老者錯愕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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