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似被狂風暴雨擄掠過,一片狼藉。
着睡袍坐沙發里的男人,嘴裏叼着雪茄,一臉陰沉,眯着眼睨着凌亂的床鋪。敢在他面前提舊愛、敢說放她走的小女子,大概還沒醒來。
春媽每天早晨花半個時辰為她梳的髮髻,此時凌亂地散開,唇是紅腫的,臉頰上掛着淚痕,身上胡亂蓋着錦被,白皙修長的手臂露出一條在外。
槿兮掀開沉沉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成不變的天花板,煙味飄來,證明他還在。
一個字沒與她解釋,他一逞獸行。
屈辱。
她想殺了他!
那般熾烈的恨意,堵在心口!也明白,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恨的反面即是愛。這般恨他,怨他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說到底,是因為愛他,才會如此在意,放大他的一言一行。
寂靜無聲的房間,蒸汽暖爐尚在工作,她心口卻冰涼一片。
他連着抽了三根雪茄,才站起,走去床畔,她如死屍一般躺着,一動不動,還死不瞑目!
被他抱起,她仍一動不動。
蕭慕白將她放進了一池子溫水裏,為她清洗,她還是一言不發。
歇斯底里地反抗過了,哪裏是他的對手,倒不如裝死,冷着他!
「方才我要你多少回?」濕潤的毛巾按在她泛紅的皮膚上,他邊道,「若沒記錯,不下五回。」
她仍無動於衷。
「你覺得我昨夜若是在外頭做了齷齪事了,回來還有精力折騰你?」他又道,動作輕柔地為她清洗。
槿兮還是不說話,眼皮動了下。
「你也看到了,我身上之前乾乾淨淨。」他接着舉證,不似現在,後背大臂皆被她撓破了!
「我昨晚沒做對不住你的事!我蕭慕白說過的話都作數!」他又道,捧起她的臉,面對着自己。
「不氣了,你也別再氣我。千萬別再提楚笙那小子,別說離開我的話!」雖是在哄她,他也有他的底線!
槿兮仍然沒消氣,翻着白眼,死死地瞪着他,仍不言語。
「時槿兮!你還想怎樣?!給我說話!」他慍怒道,臉色黑了下來。
他變了!
以前還會柔聲細語哄她,現在不然。給了一個敷衍她的解釋,還很不耐煩。
再看看自己的殷勤,很可笑、很不值。還有遠在重洋之外的蕭楚笙,他興許還在等着她呢。她呢,早已移情別戀了。
「司令,我敢怎樣?我能怎樣?」她嘲諷道,滑下身子,又坐進了水裏。
蕭慕白拿她沒轍,咬咬牙,去了外間,喚春媽進來照料她。
——
槿兮兩天沒同蕭慕白說一句話,恨起來時衝到畫室,拿着美工刀,差點就將那幾幅畫毀了,臨了還是沒捨得下手。
他也早出晚歸,與她一樣冷。
「槿兮,外面有一位先生找你。」費德勒先生操着流利的中文,站在教室門口,對獨自一人在作畫的槿兮道。
她不想悶在官邸,一早便來了費德勒這。
是誰找她?
費德勒帶她到了一間空畫室門口,為她開了門。
一名身材高挑,穿着灰色呢大衣的男子,戴着帽子,背對着她,站在空曠的畫室中央,他身旁地上放着一隻皮箱,像遠行歸來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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