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兄妹里,當屬槿兮年紀最小,她雖年紀小,脾氣卻也是最倔的一個,時宗秋揮起右手就要打她,何氏連忙要護着小女兒,但時父的手終究還是沒落下。
他深知自己的私心,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女,心頭已然有些愧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豈是你自個兒能做主的?!那蕭大帥雖長你十餘歲,但也不過三十有六!無妻無子,虧待你了?!」時宗秋黑着一張臉喝,「婚禮定在下月初六,你不嫁也得嫁!」
時宗秋拂袖而去。
「槿兮死也不嫁給蕭慕白!」
「槿兮!」何氏趕緊拽住脾氣倔強的小女兒。
「娘!我不嫁!我這輩子只嫁給楚笙哥!」槿兮紅着雙眼哭吼道,隨即爬上了樓梯,回自己閨房去了。
——
連着兩頓飯沒吃,槿兮將自己關在閨房裏,死活不肯出去,一直哭着,眼淚都要哭幹了。何氏怕她餓出個好歹來,命長工終於把房間的門撬開了。
她親自端着銀耳蓮子羹及槿兮平時愛吃的糕點進了女兒閨房。
「你這丫頭,脾氣如何這麼倔?!這樣下去,以後在婆家會吃虧的!都怪我跟你爹平日太寵你、慣着你了……」何氏嘆氣道,看着背對着自己側躺在床上的槿兮,她不停搖頭,愁眉不展。
槿兮不言,仍嚶嚶抽泣着,想到自己就要嫁給那冷酷無情的蕭慕白,和她的楚笙哥不能在一起,她的心都碎了,五臟六腑都扯着疼。
「槿兮,你也不要埋怨爹娘,那蕭司令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他肯和咱家結為親家,乃是時家的福分吶……」何氏在床沿坐下,白皙圓潤的手撫上女兒肩頭,語重心長道。
「再說了,他雖說是司令、大帥,但也不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兒不是?娘之前去省城,曾有幸見過他一面,那般高大魁梧的身材,那英俊硬朗的容顏……」
「娘!我比您更了解蕭慕白!但是,他再俊帥再身份顯赫,也不是我愛慕的對象,我愛慕的是他的侄子!」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蕭慕白為何突然要娶她?!
因蕭楚笙的關係,她在省城讀女子學校的時候,曾在大帥府借住過三個月,與司令有過幾面之緣而已。
「槿兮!實不瞞你,這次這親事,爹娘是對不住你,爹娘是有私心的……」何氏說着又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洋人的織布機進來後,咱家布莊的生意,越來越不如從前了,那洋人這次要買下咱家的老字號啊!」
何氏說着,流下了無奈的淚水。
時家世代以絲綢生意為生,時家布莊是百年老字號了,曾聞名全國。
聽到這,時槿終於翻了身坐了起來,「娘!我怎麼不知這回事?!」
何氏以錦帕擦了擦眼淚,「跟你說又有何用?你爹愁得頭髮都白了一大片了!要是咱家的老字號被洋人弄去了,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槿兮沉默了。
「槿兮,你嫁給蕭司令,有他做靠山,那洋人還敢動咱家?雖說生意不好做了,但老字號還能保住,不是?」何氏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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