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掀桌子啊?」
木森覺得自己是個悲劇,不過是在樹下躲個雨,就被一個雷劈到了蠻荒。人家穿越不是貴胄王侯,就是富商巨賈,還一大堆的金手指。到自己這裏,不僅沒有金手指不說,而且環境惡劣,朝不保夕,說起來簡直都是淚。
木森穿越的地方是枯木部落,是人族的下等部落,在它之上,還有人族中等部落、人族高等部落和人族主城。在這個世界,除了人族外,還有血族、仙族、骨族……等諸多種族。但木森一直認為人族是最牛逼的種族,沒有之一。這倒不是因為他人族的身份,而是因為人族敢跟百族單挑。是的,一個種族單挑成百上千的種族,就問你溜不溜!
可是有些事情說起來豪邁絢麗,但背地裏都是鮮血和熱淚。百族一直想斷絕人族傳承,讓人族重新成為百族的血食。為了抵禦百族侵入,近些年來,百族和人族交界處烽火連天、小戰不絕、大戰不斷,每時每刻都有人受傷和死去。
除了邊界外,人族腹地也不太平。不斷有百族潛入搞風搞雨,甚至幾個高等部落都被他們偷襲血洗。總之,這個世界混亂的一塌糊塗。
望天,不會是想讓我拯救世界吧?可是我沒有附帶這個技能啊。或者說,這一切都是一場夢,醒來大家還是好朋友。
於是,木森閉了三十二次眼,據說這是一個神奇的數字。
然而……然並卵啊!
依然是蠻荒,依然是枯木部落。
木森攤手看了看手心,很想罵聲『媽賣批』。但是認真思考了一下,罵人似乎沒太大用處,這是弱者的表現。於是他默默撿起了一塊石頭,「嗖」的一聲給扔上了天空。
這世界,能動手的就儘量不要動嘴。
「誰砸我?」
就在木森回想自己剛剛動作是否帥氣瀟灑的時候,一聲怒吼從遠至近傳來。
要完!
木森覺得一定是出門前忘了看黃曆,否則怎麼會倒霉到這個地步。喝水塞牙縫,出門踩狗屎,扔塊石頭都能砸住部落首領。這運氣,我就問還有誰?
三十六計中,只有『走』才是上計,所以木森準備開溜。不溜難道還陪首領喝個茶聊聊人生嗎?
「小森!」
聽到這個聲音,正在躡手躡腳準備風緊扯呼的木森渾身一僵,心中無數匹羊駝呼嘯而過,尊敬的首領大人,你是飛過來的嗎?
「木奎叔,你咋來了呢?」
好漢不吃眼前虧,木森決定笑臉相迎。他輕輕轉過身來,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雙眼微眯,原本俊朗的外表竟然活生生被他展現出下賤的味道。
「唉……」
看到木森這個德行,原本怒氣沖沖的木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憊懶了。這麼好的天賦,卻不思進取。在修煉的時候為了偷懶,竟然連十二指腸黏膜防禦機制減弱這種聽都沒聽過的病都給搬出來了。要不是當時把他一頓胖揍,他還指不准出什麼么蛾子呢。
「一千組基礎刀法練了嗎?」
自從發現木森的天賦其實很好後,木奎就為他量身訂做了一套修煉標準,修煉量是同齡人的兩倍。練不完?呵呵,你見過砂鍋大的拳頭嗎?
聽到一千組基礎刀法,木森忽然有種嗶了狗的感覺。一入侯門深似海,一練刀法悔終生。
蠻荒的孩子力氣大,三四歲就開始在部落戰士的教導下開始習武。在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學一些簡單的吐納之術和打熬氣力的基數拳腳。等到七八歲的時候,孩子們可以根據自己的特長喜好來選擇兵器。原來木森是打算選擇劍的,畢竟作為兵器中的君子,劍不僅長得符合自己的審美觀,用起來也是瀟灑到不行不行。
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木森想到了所有可能,就是沒想到枯木部落壓根就沒有劍這種兵器,更不用說與之配套的功法了。木森一臉認真地問部落戰士:「部落為什麼沒有劍?」,部落戰士也一臉認真的回答:「劍太難學,而且所需要的功法太過高深。部落太小,沒有相應的功法,也就沒有劍了。
人生就是如此艱難,無奈之下,木森只得選擇了刀,既然用不了君子劍,那就用霸王刀吧。
但萬萬沒想到,這是一切悲劇的根源。還記得那天夕陽下的奔跑,是我逝去的青春。不,是我逝去的自由。那日,朝霞滿天,有飛鳥越過炊煙裊裊的部落,看門的凶獸偶爾傳來吠叫,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說笑着歸家吃飯,這是一幅多麼美好的畫面啊。
直到……
「咦,小森練的是迴風刀法嗎?」
「怎麼可能,迴風刀法今天才教給他們。」
「天啊!竟然真的是迴風刀法,小森已經入門了。」
……
簡單的幾句對話,就掀開了木森悲慘生活的帷幕。蠻荒功法分為天、地、玄、黃四階,每階又分高、中、低三等。像枯木部落這樣的下等部落,最高等級的功法也不過是黃階高等。玄階功法,在中等部落可見。地階功法,在高等部落可見。天階功法則在主城可見。但這並不是絕對的,一些門派、戰團,甚至散修也握有大量高階功法。在蠻荒,修煉者對功法的掌握程度被劃分為四級,最先是入門、其次是熟練、第三是入微,最後是大成。
雖說迴風刀法只是黃階低等,但只用了一天時間便把它煉至入門。這不是天才是什麼?於是整個枯木部落沸騰了,首領木奎當晚便焚香祭祀先祖,感謝列祖列宗護佑,讓枯木部落也能擁有堪比高等部落乃至主城的天才人物。
當晚,枯木部落還大擺筵席,珍藏的美酒和獸肉就像不要錢一樣被端了上來,喝酒吃肉,唱歌跳舞,整個部落就像是過年一樣,陷入了狂歡。
可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滿懷希望的首領和族人被木森來了當頭一棒,這貨拒絕為他量身定做的修煉標準,不管眾人怎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都毫無反應,簡直就像一個油鹽不進的頑石。最後,還是他阿爸用拳頭給了講了一夜的道理,他才勉為其難的答應。
總有一種泥是扶不上牆的,在經過長久的觀察後,木奎對木森下了爛泥的定義。不僅是木森,就連木森的阿爸木霄和阿姆雅也是這樣認為的。在答應按照那套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修煉標準進行修煉後,木森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總之是能偷懶便偷懶。
對待賤人的方法就是狠狠揍他一頓。鑑於木森同學屢教不改,木霄先是給了他幾頓自由單打,後來又聯合木奎給了他幾頓混合雙打。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但木森這個弱雞,怎麼可能是自己阿爸和首領的對手?
「練不練?」
「不練!」
「噼里啪啦!」
「練不練?」
「練!」
千言萬語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賤人就是欠揍。
不過,這也不能全部怪木森。作為一個穿越人士,雖然深刻了解了人族的生存現狀,但畢竟沒有親身經歷感同身受,他的確很難下定決心,進行自虐式的苦修。
「木奎叔,一千組基礎刀法暫時還沒練完。」
在練功這方面,木森可不敢撒謊。想起那天下午被監視者舉報的恐懼,簡直是人生黑暗星期三。為了保證木森不偷懶,按時完成修煉量,整個枯木部落男女老少齊動員,定點定時,輪崗監督,做到隨時掌握木森行蹤,不留任何死角。
自從那天下午因謊報修煉量而被舉報揭穿,享受了一頓三百六十五式花樣吊打後,木森就變成了一個誠實小郎君。有時候木森都在想,自己這麼誠實,要不要改名木季布,畢竟『得千金不如季布一諾』嘛。
「木奎叔,我已經觸摸到燃木刀法的大成門檻,剛剛在沉思來着。」
看到木奎的目光微凝,額頭上的青筋漸漸凸起,木森連忙補充道。望天,這是木奎叔要發火的節奏啊,不把話圓過來,絕對死的很有節奏感。
聽到木森的話,木奎先是一頓,繼而大喜,他用磨滿黃繭右手狠狠拍在木森的肩上,同樣磨滿黃繭的左手來回擺動,不知道該放到哪裏。燃木刀法,這可是部落里最高等的功法。在木森迴風刀法煉至大成後,木奎就把這部只有少數人有資格修煉的功法傳給了他。對這貨,木奎還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好,很好。你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
「嗯,好好練,好好感悟。爭取下月成人禮之前煉至大成。」
「對了,下個月成人禮的事情我給你說了嗎?」
「沒說啊?其實也沒啥事,就是下個月成人禮準備把你們幾個崽子拉出去見見血。」
……
木奎來回踱步說道,他的語速很快,壓根就不跟木森插嘴的機會。
當然,木森也沒想插嘴,他現在腦海中只盤旋一句話:「拉出去見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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