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一件值得木森大吹特吹的事情,三營一團的弓都是滑輪弓,而且箭矢都是三棱箭,完爆普通百族戰團的制式裝備。</p>
但詞典中有一個詞,叫『久病成醫』,既然知曉人族箭矢的厲害,百族這次合圍又怎麼會沒有準備?</p>
在獅騰的命令下,位於隊伍最前排的百族士兵紛紛拿出大盾。</p>
真的是大盾哦。</p>
這些大盾高約三丈,長約一丈,而厚度也極為誇張,竟達半丈。在這半丈厚度中,除了本身作為骨架的黑鐵外,還被塞斥了凶獸皮囊、不知名的金石、用於卡扣箭頭的小環。</p>
「咚!咚!咚!」密集的箭矢打在這些大盾之上,發出沉悶至極的聲響,就像雨打窗戶一般。一直掌控全局的孫聖楠面色微變,原本應該逞凶建功的箭矢,此時竟然沒有掀起任何波瀾,除了零星幾支箭矢透過縫隙射中幾個倒霉蛋,這次打擊竟然一無所獲。</p>
獅騰哈哈大笑,臉上流露出得意至極的神情,「血食,這次我讓你們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下一刻,他說道,「盾牌推進!」</p>
在獅騰的命令下,百族的盾兵提着盾牌前進,他們把盾牌傾斜,形成一個個斜坡,在每個盾牌下面,都緊緊跟隨者十幾名弓箭手。</p>
「踏!踏!」眾多百族盾兵在盤根錯節的枯木上行走,發出令心臟震動的聲響。</p>
難道這麼快就要短兵相接嗎?孫聖楠皺眉。不過就目前來看,似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和陰極戰團血拼,後來又一路奔逃,撐到現在,他們的裝備幾乎已經耗盡,只餘下這些最普通的箭矢。</p>
可是,沒想到百族這次竟然學聰明了。</p>
永遠不要小覷你的對手,孫聖楠忽然想起了木森說過的這句話。然後她又想,要是小森在這會怎麼做?</p>
「給我射死他們!」就在孫聖楠皺眉苦思的時候,獅騰有些暴虐,又有些興奮的聲音傳來。</p>
孫聖楠看了一眼已經往前推進三丈的百族盾兵,然後打了一個手勢,「盾!」</p>
孫聖楠的聲音剛落,位於圓陣最前方的虎賁盾兵和鷹揚盾牌紛紛舉起盾牌,他們的盾牌雖然不如百族誇張,但也足以遮風避雨。</p>
下一刻,箭如雨。又是一陣咚咚作響,百族的箭雨射在盾牌之上,火花四濺,聲音刺耳。</p>
大約十息後,箭雨初歇。</p>
「推進!」獅騰再喊。</p>
孫聖楠如神日明亮的眼眸深深看了獅騰一眼,這是一開始就要進入白熱化嗎?</p>
「我要你們死絕!」</p>
獅騰的話回應了孫聖楠的微凜。她輕輕一笑,如水蓮花綻放,「我也正有此意。」</p>
「御!」她喊道。</p>
盾兵後面的弓箭手後退,長槍兵和刀斧手上前,眾多長槍兵把手中閃爍着寒光的長槍透過盾牌的縫隙此處,而刀斧手則目光炯炯,護衛在盾兵一側。如果從天空俯瞰,就會發現,此時虎賁和鷹揚的圓陣就像是一個蜷縮在一起的刺蝟。</p>
「縮頭烏龜。」獅騰罵道。</p>
獅騰不屑,大兵繼續推進。天色之間的肅殺之氣更加濃郁,就像糾纏在一起化不開的霧。</p>
「踏!踏!」</p>
百族踏步的聲音雖然不算特別齊整,但那種特殊的韻律還是讓虎賁和鷹揚的士兵血液微沸騰。</p>
在獅騰的命令下,除了剛剛的那些盾兵之外,後面的隊伍也如潮水般涌動。</p>
大軍壓境,或生或死。</p>
孫聖楠目光凝實,一眨不眨地看着圍過來的百族。</p>
五丈!</p>
四丈!</p>
三丈!</p>
……</p>
「矢!」她喊道。</p>
下一刻,箭雨再起,遮蔽蒼穹。此時,百族的大盾已經護不住所有的百族,不斷有百族士兵被射中,哀嚎不止,鮮血如花朵噴濺,落在枯木之上,枯木竟似逢春。</p>
「繼續推進!」在後方指揮的獅騰怒吼。</p>
「踏!踏!」</p>
「踏!踏!」</p>
……</p>
在獅騰的嚴令下,眾多百族無視身邊同伴的生死,繼續向着虎賁和鷹揚推進。打完這一仗就好了,眾多百族士兵這樣想到。</p>
「弓箭手,給我壓制他們!」</p>
「嗖!嗖!嗖!」</p>
百族的弓箭手也開始發威,他們所射出的箭矢同樣遮天蔽日,同樣對虎賁和鷹揚造成了傷亡。</p>
大概五息後,箭雨停止,短兵相接。</p>
「鐺!」</p>
「噗!」</p>
……</p>
各種聲音相互交盪,形成一種慘烈的聲響。天地無光,枯木也開始腐朽,沼澤腥臭更重。</p>
「刺!」</p>
劉天德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喊出這個口號,他喉嚨沙啞,眼眸赤紅,但身上的殺意卻已經將要化為實質。</p>
在他周圍的長槍兵不斷地刺出,就像他們在訓練場反覆操練的那樣,出槍、收槍、再出槍、再收槍……循環往復,生生不息。</p>
隨着長槍兵的出槍,又是『鐺』、『噗』各種聲音交雜,這是兵器相撞,這是兵器入肉。人族這邊機械地刺着長槍,百族那邊則如巨浪拍打着堤岸。</p>
「這該死的烏龜殼!」見進攻的百族如割麥子般一層層倒下,獅騰不由得睚眥欲裂。他們上萬聯軍在進入叢林前建制還算完整,傷亡也不算大。但歷經叢林追擊,和沼澤圍堵,現在可戰之兵只餘七千多名。</p>
不過追擊一夥千餘人的殘兵,己方竟然損失三分之一還要多的士兵,這怎能讓獅騰不怒火衝天。</p>
「石述,現在怎麼辦?」獅騰扭頭,看向從開戰至今一直一言不發的石述。</p>
此時石述眉頭緊鎖,就像在思考一個很棘手的問題。</p>
「石述?」見石述沒有理會自己,獅騰不由得加大的聲音,「你在想什麼?」他的語氣帶有抱怨。</p>
石述的語氣有些幽幽,分不清喜怒,「我在想角秋頭領。」</p>
獅騰一愣,「想他幹什麼?」</p>
「我們派出那麼多撥通信兵,卻依舊沒有找到他,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石述道。</p>
獅騰皺了一下眉,然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吧?畢竟他麾下可是有着五百多名陰極士兵。」</p>
「不知道。」石述搖了搖頭。</p>
他們之所以會跟這支人族戰團死磕,就是為了討好陰極戰團。但是現在到了收官階段,卻發現,觀眾出了意外。</p>
麻吉,那現在我們把戲唱給誰聽?</p>
扎心。</p>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扎心不扎心,都得繼續把劇本走下去。「先殺光這群人族,其他事情以後再說!」</p>
獅騰點頭,也只能如此了。</p>
「但我們這邊的傷亡實在是太大了!」獅騰說道。</p>
此時,虎賁和鷹揚的圓陣就像是一台絞肉機,不斷收割着百族士兵的生命,一條條身軀倒下,從枯木上滑落,落入沼澤之中,很快便不見身影。</p>
有些殘酷,shārén不見屍。</p>
「這該死的圓陣!」石述罵道,「沒辦法,對於這個古怪的陣法,我還沒有想到很好的破解辦法。」</p>
這段時間,石述被虎賁和鷹揚層出不窮的陣法搞得有些心力交瘁,有時候他甚至在想,他們是不是來到了假的人族疆域。否則他們在邊疆和人族戰團交戰時都沒有見到過的戰陣,為什麼在這裏像大甩賣一樣,不要錢似的往外冒。</p>
「那……」獅騰遲疑着說道。</p>
「拿命堆吧!」石述嘆了一口氣。</p>
獅騰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但就在他準備傳令的時候,石述接着說道,「速戰速決,我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p>
這次獅騰沒有反駁石述的不安,因此此時他也隱隱約約感覺事情有點不太妙。於是他再次點了點頭,「好!」</p>
「殺!」</p>
面對百族如瘋如狂的進攻,虎賁和鷹揚士兵全部陷入酣戰,圓陣最外圈的盾牌已經被百族攻破,現在是長槍隊頂在最前面。</p>
「刺!」</p>
「收!」</p>
劉天德依舊在重複着這樣的命令,虎賁和鷹揚長槍兵的殺傷力依然巨大,但由於缺乏盾牌的保護,長槍兵的傷亡急劇增大。</p>
「兄弟們,我們來世見!」一名被百族刺破胸腔的鷹揚士兵臉上露出一抹絢爛的笑意,他猛地釋放體內所有的靈力,向着百族隊伍中撲去。</p>
下一刻。</p>
「轟!」有艷麗的煙火炸響,花火迸濺間還帶着碎肉和血液。</p>
「轟!」</p>
「轟!」</p>
……</p>
這種煙火炸響的聲音不斷在戰場中響起,好似過節。但這不是過節,這是一名名虎賁士兵和鷹揚士兵最後的盛章,他們用自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p>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p>
他們平常玩笑中常用的戲語,竟然在此時成真。看着一名名士兵死去,劉天德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他只是輕聲說道……</p>
「兄弟們且去,我隨後就到。」</p>
「殺!」</p>
……</p>
這種程度的戰鬥酷烈無比,其喊殺聲本該震動雲霄,但由於瘴氣的阻隔,在離此處不到五十里的木森一行竟然沒有絲毫察覺。</p>
「我們走的路線對嗎?」正在急行中的木森有些急躁,這又幾炷香過去了,他們依舊沒有找到虎賁營和鷹揚團,也沒有發現百族大隊,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p>
「沒錯,我們是按照天德、聖楠他們留下的記號來行軍的。」楊仁回到。</p>
「那他們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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