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徒南芸一臉含羞的模樣,莫春華寵溺地搖了搖頭,「好了,我不多說了,說多了你又害臊,對了,下午可要專心練劍,不要開小差,婆婆也會訓人的啊。」
經過莫春華的一番話語,司徒南芸決定和林悅嵐好好聊聊,下午興致勃勃地練完劍,晚飯過後,她便跑去林悅嵐的書房找他,書房內隱隱有燈光透出,她猜林悅嵐應該在裏面,心裏踟躕了一陣,一番心理建設後,敲了敲門,裏面許久沒人應聲,她有些失望,心想林悅嵐應該是臨時有事出去了。
她在書房門口守了半個時辰,仍不見林悅嵐回來的身影。深秋時節的夜晚,凜冽的風吹在她有些單薄的身上,使得她周身泛起一陣寒意,於是她回房取了件披風罩在身上。
可剛一出房門,迎面碰到了徐熙風。
「芸兒,你要去哪裏?」徐熙風笑着招呼。
「呃,我想去……院子裏走走,順便練練白天春華婆婆教的雪月劍法。」司徒南芸有些不好意思告訴對方她是去林悅嵐的書房「逮人」,支吾着扯了個謊。
「那我陪你練。」
「不……了,外面很冷,我……一個人就行了。」
「沒關係,你都不怕冷,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什麼,還是我和你一起練吧,兩個人好切磋。」
「好……好吧。」
於是原本打算在林悅嵐書房門外「守株待兔」的司徒南芸,便和徐熙風一道在院中練起劍來。
院中,紅楓落下一地絢爛,被風捲起,在低空中盤旋飛舞,兩道銀白劍鋒閃出冷冽光芒,一頎長一嬌小兩道身影翩遷,畫面有些唯美。
林悅嵐踏步歸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心被什麼東西刺痛了,沒呆多久,悵然轉身走進了書房。
接下來,一連幾天,司徒南芸再也沒有看到林悅嵐測身影,也沒瞅見青風,一問青月,才知道林悅嵐外出了,心中很是失落,時不時撫摸着手中的銀月劍發呆,練劍的興趣驟減。
莫春華定了三個月的期限,每天安排的練劍任務很重,徐熙風一開始以為司徒南芸因為練劍上事情悶悶不樂,後來才知道是因為林悅嵐不在,遂心情也跟着不好受起來。
一連幾天,儘管耳提面命,司徒南芸還是一副走神的模樣,莫春華便破例讓徐熙風也跟着司徒南芸一塊學劍,因為徐熙風的加入,司徒南芸倒也漸漸分散了些思緒,練劍也漸漸上了心。於是兩人一塊練習,一起切磋,各有進步。
這一期間,五皇子嚴玉馳也來找過林悅嵐幾次,見他不在,便來見司徒南芸。司徒南芸借着練劍,沒怎麼招呼他。嚴玉馳見她對自己冷淡,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還是極有耐心地等她練完劍,說笑幾句才離開。對於這一點,司徒南芸暗暗稱奇,不過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話說那一晚,林悅嵐之所以臨時離開書房,是因為收到了朱弄玉的來信,信上說最近鬼煞頻頻出入衍都,不知在搞什麼鬼。他覺得事態嚴重,萬一鬼煞和朝中之人勾結,那麼天衍王朝就面臨危機了,他必須弄清楚這夥人究竟與些什麼人接觸,到底打着什麼算盤。所以這幾天,他都在部署此事。等一切部署妥當的時候,那晚撞見司徒南芸和徐熙風在院中雙雙練劍的場景又出現在他腦海,揮之不去,心中明白那是生氣和嫉妒的情緒在折磨着他。
他很清楚這股瘋長的情緒皆由愛欲而生,司徒南芸已不知不覺中進入他的心,街邊那次幾乎要失去她的一剎那,讓他徹底地明了自己的心,如果失去司徒南芸,他的心將無法承受。雖然明白自己喜歡上了司徒南芸,他不是薄情寡義,喜新厭舊之人,若兒還駐紮在他的心裏,他也曾向她表白過,到現在也沒將之忘記,所以,他無法說服自己接受司徒南芸的感情,可他又做不到對徐熙風向司徒南芸展開的愛情攻勢心如止水,熟視無睹,看着徐熙風與芸兒關係越走越近,他心中滋長着一股嫉妒的火焰。
正當他內心百般糾結痛苦之際,他腦中靈光一閃,他師父無塵老道不是有天蹤鬼影的符籙之術嗎?也許他有辦法找到若兒,到時也許他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打定注意,他便帶上青風,直奔無塵老道的無極觀。
一直以來,因為若兒身份的特殊,也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未曾向任何人透露過有關若兒的片言隻語。
林悅嵐與青風一路風塵僕僕,趕到無極觀的時候卻撲了個空,一向與之不對頭的小童子云赤子,幸災樂禍地告訴他,無塵道長雲遊去了。
林悅嵐心裏把無塵老道數落了無數遍,這老道,自己這次親自登門拜訪,居然還玩失蹤?以後可別想着管他要胭脂醉了。
雲赤字見林悅嵐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扮個鬼臉,從書房中拿出一字條,奶聲奶氣地道,「林師兄,師父臨走前給你留了張字條,你自己看看。」
林悅嵐敲了雲赤子個暴栗,「小鬼,幹嘛不早哦說?」接過字條一看,見上面就寫着幾個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氣惱着無塵老道在糊弄他,想要將紙條揉成一團扔掉時,突然看見字條背面還有一行小字,上面寫着「若問姻緣,必娶持玉之人為妻」。他眼前又是一團迷霧,心中不由埋怨起這個無良師父來,什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什麼「執玉之人」通通都是扯蛋,這持玉之人不多得去了,難道他要一個一個的娶過來?這師父也太可惡了,明明已算到要來找他,還開這樣的玩笑,不知他為這事快要瘋掉了嗎?
此時,正在雲母山與普雲禪師一道遨遊的無塵道長,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口中喃喃,「難不成林悅嵐那臭小子在咒我?」
普雲禪師則有些幸災樂禍,「肯定是在怪你給他打啞謎,那小子估計找人都快找瘋了。」
「這不都是你授意的嘛,是誰說要考驗這小子?做人可要厚道點。」無塵老道白了普雲禪師一眼,突然間恍然大悟似的,「我說臭和尚,為什麼我就着了你的道,要折磨我那小子呢,為什麼不是考驗你寶貝徒弟呢?」
普雲禪師見心思被看穿,臉色一陣微赧,嘿嘿一笑,「我那徒弟感情堅定,就不用再考驗了。」見無塵道長臉上開始憤怒,趕緊邁開青雲步法逃跑。
出了無極觀,青風跟在林悅嵐身後,見他板着臉兒不說話,笑着揉揉腦袋,「公子,無塵道長不是愛捉弄人的人,他說的應該有幾分可信的,這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不定是馬上就要出現了的意思。公子你就不要愁眉苦臉了,凡事應該往好的方面想,沒準就實現了。」
林悅嵐突然轉過身來,臉上的愁容打開,嘴角勾起,「青風,沒想到你這會腦袋還挺好使,我怎麼沒想到就是將來的意思呢,嗯,說不定她馬上會出現在我面前。」因為突然頓悟,心情大好,摸了摸青風的頭,「不錯,總算開竅了一回。」
青風偏了偏頭,嘟噥着嘴,「公子,小心我頭髮,這是我費了一大早新梳出來的雪獅髻。」
兩人正說笑着,突然前方一個紅色身影向他們快速奔來,看身影是一個女子,那紅衣女子在離他們百米遠的距離便停下了,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林悅嵐朝青風使個眼色,青風一個飛身,便來到那女子身旁,搖了搖女子手臂,「喂,醒醒,你怎麼啦?」
紅衣女子勉強睜開了眼睛,氣若遊絲,「公子,救我。」剛一說完,閉上眸子又昏了過去。
林悅嵐隨後也來到紅衣女子身邊,探了探女子脈象,眉頭逐漸凝重,「她應該是中毒了,剛催動內力逃跑,毒已侵入五臟六腑了。」
青風不由咋舌,一臉同情地看着地上那昏迷的女子,「那她還有救嗎?」
「先餵她一顆聖元丹,護住心脈,然後我封住她的經脈,以防止毒素繼續蔓延,如果我們在一天之內趕回玉馬城,應該還有救。」林悅嵐盯着那紅衣女子的面孔,看了一會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對這個陌生的女子這麼上心,他看她第一眼時就有一種熟悉感,似乎在哪見過。
他們正準備帶着紅衣女子離開此地時,突然前方來了十來匹人馬,馬上的人穿着各色的衣裳,形式怪誕,穿獸皮、魚皮的有之、穿樹皮衣服者也有之,但儘管穿着各異,頭上無一例外地戴着百花帽子,怪模怪樣,林悅嵐一眼就認出了是百花谷的一夥山賊。
這夥人靠打家劫舍為生,人多勢眾,但一般不欺負窮苦人家,打劫的都是路過富豪,也沒激起當地多少民憤,加之百花谷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當地官府圍剿了幾次,以失敗告終後,便也罷手不管了。
為首的的人穿着虎皮衣服,滿臉絡腮鬍,一臉紅疙瘩,腰間別着把鹿頭刀,坐在高頭大馬上,氣勢洶洶地朝他們喊話,「你們,識相的話,給爺放下那娘們,不然也這一刀下去,你們那脆生生的腦袋就要搬家了。」
紅臉絡腮鬍身後的一干人等,爆發出一陣鬨笑。
林悅嵐眼皮沒抬,旁若無人抱着紅衣女子上了馬車,這伙山賊還不夠他動一根手指。
一個藍色身影閃過這些山賊面前,只一會兒功夫,撲通砰砰之聲便接連出現,還沒弄清楚對方是怎麼出手的時候,五六個山賊已經滾落在地,躺在地上哀嚎一片,細看下,他們右手手腕均被割破,特別是為首的那名山賊,叫聲最慘,雙手手筋均被挑斷,正疼得滿地打滾。
山賊其餘的人見遇到了高手,顧不上受傷的同伴,趕緊撒腿就跑。
青風望着山賊們逃之夭夭,也不去追了,地上的這幾人足夠他一口惡氣,將劍歸鞘,一臉嘲笑,「這群百花谷的宵小本事沒多少叫囂得倒是很兇,讓他們吃吃苦頭也好。」
見林悅嵐已坐在了馬車內,青風隨後跳上馬車,一路疾馳往玉馬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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