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山洞是連通那石屋的?而且山洞的塌陷是由石屋裏面的機關控制的?」司徒南芸驚得目瞪口呆。
林悅嵐點了點頭,「他們的目的是你,而那魔雲盤出現在那裏也是為了引你出現。」
「可是我和他們無冤無仇啊,他們為何要害我?」司徒南芸一臉的困惑不解,自己與徐氏夫婦從無過節,何時成了他們下手的目標了。
「他們很可能已經知道你懷有浮根雲碧葉的事了,現在,我雖還不能確定他們是否是鬼煞的人,但一魂出現在徐府,很可能是為了替他們作法奪取你的浮根雲碧葉。你想想,還有十日醉的事情,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給你下十日醉,定是與奪取那浮根雲碧葉有關。」林悅嵐沉吟着道。
「可是我聽普雲禪師說過,浮根雲碧葉是神物,自行認主,難道真有邪術可以奪走它?」司徒南芸將信將疑。
「天地間萬物相生相剋,自然也有破除它的方法。通常,浮根雲碧葉認主之人,是靈魂強大之人,所謂認主其實也是與人的靈魂建立契約關係,它認主後,很難易主,除非採用邪咒之術,強行解除它與你的契約關係,但它不能見血,否則它將變成凶煞之物,很難駕馭,所以又不能殺你,所以,只有當你陷入醉眠狀態,意志最為薄弱的時候,用攝魂咒術便可破了你與它的契約聯結,才能將它奪取過來,只是這樣強行易主後,它就有可能成為邪物了。」林悅嵐眸中含着一股擔憂,停頓片刻,「還有,芸兒,你以後想要過安定的生活恐怕有點難了。」
「看來有寶貝傍身,也不是一件好事了,正所謂懷璧其罪,這浮根雲碧葉自從選擇了我之後,便一直守護着我,多少次讓我逃脫死亡之手,現在我與它已是患難與共,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它,免遭這般邪惡之人的毒手。」司徒南芸不無感嘆,眸中閃過從未有過的堅定之色。
「那好,就由我來守護着你們。」林悅嵐將她攬在了懷裏,這是他的承諾。
司徒南芸按照林悅嵐的計劃回到了徐府,悄悄地潛進徐熙風的房間,想要看清徐氏夫婦的真面目。徐熙風依然未醒,但比之前的氣色好多了。司徒南芸在床前看了徐熙風好一會兒,想起他曾經一路不離不棄地相陪,如今徐氏夫婦卻三三五次地加害於她,心中很是傷感,喃喃自語:「熙風,我一直拿你當我的哥哥,我的親人,如果從我身上取出一樣東西能夠救你,我不會皺一下眉頭,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向我要,但是背地裏害我的話,我決不會允許,我也希望他們不是壞人,一切只是我的猜測,但是,熙風,如果以後真的要對上你的父母,而你站在了你父母這邊,我們對立了該怎麼辦?」
沒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來,司徒南芸躲進了一旁的衣櫃裏。徐氏夫婦進來了,徐茂松看了沉睡中的徐熙風一眼,嘆了口氣,「夫人,今日又失手了,司徒南芸那丫頭居然從魔雲洞逃了出來,熙風的解藥又要延後了。」
「松哥,那個活埋的方法太殘忍了,我也不贊成,芸兒姑娘是個好姑娘,也許老天爺不允許我們這麼傷害她,也算是為風兒積點德吧,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唉,只是感嘆風兒這個苦命的孩子,命途多舛,一出生就被人下了三鳶蠱,如今已經挺過了兩次,這最後的一次,本想着我已經研製出了由玉沁寒煉製而成的沁魂珠,再加上當年隨心道士給我們取回的赤練草和龍伏根,本是可以馬上研製出解藥,沒想到赤練草突然被盜,解藥落空,而風兒又提前兩月蠱毒發作,一切的計劃都打亂了。現在風兒的時間不多了,鬼煞一定要見到那片葉子才肯交出解藥,現在葉子已失手,不能指望他們給解藥了。松哥,那赤練草雖然極其難采,我也要試一試,哪怕只有一線希望,為了救風兒,我都要去試。」徐夫人眼圈紅紅,淚眼汪汪地注視着徐茂松,央求道。
「夫人,不是我不同意,不說那裏的玄石和幻影兩大怪物,就是那毒瘴之氣我們都無法靠近。當年的隨心道士靠着符籙之術九死一生才取回了赤練草,自隨心道士駕鶴西去,如今已再無人能去取赤練草了。夫人你去,不是白白送死嗎?我不同意。」徐茂松嘆了口氣。
「松哥,我也知道取赤練草九死一生,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風兒死去而不管啊。」徐夫人哽咽地道。
「容我再想想辦法吧。」徐茂松抽身走了出去。
徐夫人怔在原地,然後轉頭看了一會沉睡不起的徐熙風,沉重地嘆了口氣,好半天才走出去。
等徐氏夫婦一走,司徒南芸從衣櫃裏出來,她一口氣瞥了二十來分鐘,快悶死了,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徐夫人再不走,她便不是活埋在摩雲洞內,而是活活憋死在厚實的衣櫃裏了。不過,苦瞥了半日,收穫匪淺,她總算弄明白了徐氏夫婦害她的原委,雖不認同他們的手段和做法,尤其是當親耳聽到他們說出摩雲洞內想要將她活埋的陰謀後,心中簡直火冒三丈,但氣過了之後,又冷靜下來,徐熙風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從小又糟了這麼多罪,哪個做父母的願意眼睜睜地看到自己的兒子死去,他們這麼做又情有可原。
司徒南芸隨後來到芷衡院,將赤練草交給徐氏夫婦,見到那株赤練草時,徐氏夫婦驚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徐茂松接過赤練草左看右看,聲音激動得有些發抖,「不錯,這就是赤練草,真正的赤練草啊。」此前,徐茂松為了得到赤練草,花重金聘請江湖能人異士去取赤練草,曾有不少人以假亂真,想要騙取酬金。
徐夫人激動地握着司徒南芸的手,喜極而泣,「芸兒姑娘,你是怎麼拿到赤練草的?」
司徒南芸將她取赤練草的經過簡單地講了一遍。
「芸兒姑娘,看不出來,你這小小年紀,還有如此本事。有這赤練草,風兒就有救了,你真是我們徐家的大恩人。」徐夫人擦乾眼淚,由衷誇讚道。
「徐夫人,不必言謝,熙風本是我的朋友,值得我以命相搏,即使要我的命來換熙風的命,我也在所不惜,何況只是冒險取赤練草。」司徒南芸笑着答道,一臉的雲淡風輕。
她還不知道,對徐氏夫婦以及其他人而言,取赤練草的難度堪比登天,因為這十年來,那些曾去赤落谷取赤練草的人,除了隨心道士和幾個根本麼踏足赤落谷的江湖騙子,沒有一人回來過,他們不是葬身泥底,就是淪為蛇蟲的食物,即便有人能夠接近赤練草,也逃不過玄石和幻影這兩大怪獸,結局不是化作一塊石頭就是成了一灘爛泥了。
徐氏夫婦面面相覷,徐茂松一張常年冷峻的臉上,此時也露出了羞赧之色,咳嗽了兩聲,「芸兒姑娘,你冒着生命危險取回了赤練草,這份恩情我無以回報,請受我夫婦一拜。」
眼看着徐氏夫婦將要拜下去,司徒南芸趕緊拉住了他們,「徐伯父、伯母,你們使不得,怎麼能向我一個小輩行如此大禮呢?熙風是我的好朋友,朋友有難,自當全力相助,不要折煞我了。」
徐夫人滿是憐愛地看了司徒南芸一眼,無以言謝,與徐茂松目光交匯後,轉身從一個床頭矮櫃裏取出一個玉盒內來,打開玉盒,拿出一個通體晶瑩透亮的玉鐲,「芸兒姑娘,你是個好姑娘,我們夫婦倆對你的恩情無以為報,這個玉鐲還算是個好東西,也很適合芸兒姑娘,就當是我們的心意收下吧。」
「這個,我……我真的不能要,我是習武之人,常年打打殺殺,不適合戴玉鐲。」司徒南芸趕緊推卻,徐氏夫婦現在不是要下跪,就是要送重禮,心裏頭原來也沒想到他們會如此激動,弄得她無所適從起來。
徐茂松見司徒南芸堅決不肯接受,插話進來,語氣很是誠摯,「芸兒姑娘,我們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這個玉鐲就當我們的一點小小心意,收下吧,你收下,讓我們才好安心。」
徐氏夫婦目光齊刷刷地看着司徒南芸,似乎她不收下玉鐲,便會一直這麼看看下去,她只好收下了。
其實玉鐲是一對,叫做「不離」,徐氏夫婦給了司徒南芸一隻,是內定了她做他們徐家的媳婦。其實,徐熙風對她的心意,徐氏夫婦早已知曉,他寄回來的書信里毫不掩飾道出了司徒南芸的喜歡,加之他身邊的侍從玉歌又是一個傳話筒,如果沒有發生他中蠱之事,徐氏夫婦也得考慮向司徒瀚提親去了。
司徒南芸回到了芷羅院客房,累了一天,伸開四肢,躺倒在了床上。
當晚子時時分,北風呼嘯,芷羅院突發大火,火光沖天,濃煙瀰漫,徐府守門的小侍童夜間起來如廁,發現大火,趕忙通知了徐氏夫婦,等夫婦倆趕來救火的時候,司徒南芸的房間已經燒得面目全非了。徐茂松帶着隨後趕來的丫鬟小廝眾人滅了火,破開門,救出裏面的人時,已是一具燒焦的屍體。
徐氏夫婦正哀嘆間,突然一陣風颳起,一個黑影飄落在了芷羅院暗處,趁着眾人不備,一把撈起那具燒焦的屍體,一轉眼便不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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