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芸慢慢喝着茶,思量着血笛子的事,焦慮之色漸漸染上眼眸,但為了不讓徐熙風擔心,臉上並未顯露出來,拉着徐熙風的手半是撒嬌半是央求,「熙風,我有點餓了,最南頭那家芝麻婆婆餅味道應該不錯哦,我想吃餅了。」
徐熙風難得看到她撒嬌的一面,有些受寵若驚,「芸兒,那你先等我一會,我就去給你買來。」
等徐熙風去了,直覺暗中有人盯着她,為了安全起見,司徒南芸轉身進了旁邊一家成衣店,換了一套男裝出來,改換了形貌。
於是她不緊不慢地來到西市賣雞的那個攤位,剛好是申時。
此時,王二一邊招攬着顧客,一邊伸長着脖子四處張望,似乎在等那老者的到來。司徒南芸趁着無人的時候,悄悄在那攤位前撒下了玉女香。
玉女香一旦沾上經久不散,用於追蹤是最好不過的東西
申時三刻,一個瘦小個子,眉間一顆紅痣的老者果然如約而至,付了雞錢後往城北而去。
司徒南芸提步跟去,自信有青雲步法在不會跟丟一個人,於是遠遠地跟在他身後。而在她身後,則跟着另一個人,那人便是奉林悅嵐之命保護她的青月。
眼看着司徒南芸進入成衣店,青月左等右等看不到她的身影,後來才恍然大悟,她很有可能喬裝易容出去了,想着她出去一定會去西市找那老頭,便也直接來到西市,果然在那裏看到了一身男裝,正尾隨着那老頭而去的司徒南芸,便也悄悄跟在她身後。
司徒南芸跟着那老者左拐右拐,一路彎彎繞繞向北前進,出了北市又向城郊而去,後面跟着她的青月察覺有異,趕忙發信號告知林躍嵐情況有變,但耽擱下來已來不及阻止司徒南芸了。
林躍嵐此時正在趕往血笛子藏身之所的路上,收到信號後,凝神思索了會:如果是玉笛子的主人應該不會拋棄血笛子而他往,那麼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呢?他出現目的又是什麼?但現已來不及細查了。他發信號吩咐青月暗中保護好司徒南芸,千萬不要讓司徒南芸落入那老者之手,之後便帶着青青們和青閣的人馬向血笛子的藏身之所靠近。
那藏身之所處在北市東邊一個僻靜的山林里,經過一番查探,林悅嵐和他的青青們已對血笛子那兒的情況一清二楚,對那裏的機關陷阱早已有了應對之策。
不出一會兒得功夫,他們便放倒了外圍區域二十來名不堪一擊的守衛,很快接近血笛子的中央區域了,那裏還佈置着重重機關陷阱。只見他們手起刀落,一根根佈滿箭弩的木樁被摧毀,那些噴射毒氣的暗關和啟動捆綁、吊殺的隱秘裝置等都被悉數搗毀,一時間林中塵土飛揚、碎石飛舞。
「不好,有陣法,大家小心應付!」林悅嵐發現他們正闖入一個詭異的陣法當中,大喊了一聲。
「這陣法以前沒有,可能是我們剛才破了那些機關反而啟動了陣法。」青影接着道。
林悅嵐點了點頭,「極有可能。」
林悅嵐從小跟着林逸軒學習排兵佈陣,對陣法自然不陌生,鮮有碰到他破不了的陣。
林悅嵐自然也不驚慌,觀察了一陣,便將陣中人員按照乾、坎、兌、震、巽、離、坤、艮排好方位,明確各自職責,叮囑一遍動作要領後,開始破陣。
一柱香時間不到,陣法破了,那些怪石迷煙不見了,只是眾人出來時,發現已不在原來闖關的位置。
青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見了林悅嵐,大叫一聲,「公子呢?公子怎麼不在這裏,他一定是困在裏面了!」
其餘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聽到青風大叫,始才發現不見了林悅嵐,臉上均露出憂疑之色:教大家如何破陣的人可是公子呢,沒道理他還困在裏面?
這邊,司徒南芸跟着那老者出了北市,一路逶迤而行,到了城郊,隱隱地發覺有些不對勁。按理老者一出現,「夢兄」的人應該出現了,為何這麼久還沒有一個人露面呢?一種隱隱的不安浮上心頭,「這位老者會不會有問題?『夢兄』他們現在會不會已經行動了?是繼續跟着這位老者,還是去找『夢兄』他們?」司徒南芸一時間心裏搖擺不定。
正在猶疑的時候,突然一個小石子向她飛來,她偏一偏肩,躲過了,石頭在地上滾了幾滾,露出一個「撤」字。
司徒南芸撿起那石頭,看了看,那字是用劍刻上去的,看來來人匆忙之間來不及找紙筆,只好以石刻字來提醒她。
她回頭向四處望,沒看到人,估計那人已經走遠了,一路上,她總感覺背後跟着一個人,但回頭去查探的時候,又不見人影,細思着這人並無惡意,似乎只是提醒她,要不然朝她扔過來的不是石子,而是刀劍了。
確實,跟着司徒南芸的青月已經走遠,一接到了青風發出公子出事的信號後,便放下司徒南芸一路趕去了,臨走前在小石子上刻字扔了過去。
司徒南芸決計往回撤,直覺「夢兄」很可能遇到麻煩了,那個給她傳遞消息的人很有可能是「夢兄」的人,此時他應是先走一步救急去了,自己現在只有跟着這個人才能找到「夢兄」他們。
一路跟着老者七拐八拐,司徒南芸已記不清迴路了,往回撤的路上有不少岔路口,剛開始,她為沒有路標指引而懊惱,好在那個人足夠聰明地給她留下了記號,每隔一個岔路口就用劍頭刻下一個方向標誌給她指路,暗暗鬆了口氣。依照這些標誌,她很快便跟上那人了,她的輕功雖然不入流,但她的青雲步法確實練得相當嫻熟,那速度不亞於一等一的輕功高手。
天空中那個小黑點變得越來越來明顯,越來越清晰,近了,看是一個女人,看背影應該是她救的那個月兒,她招手高呼,「月兒、月兒。」
青月沒空理她,飛般地沖向玉笛子的那片山林。
此時,陣中,林悅嵐沿着樹林往前走,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前面便出現一個小木屋。一瘦小的老者從裏面出來,他便是司徒南芸描述過的血笛子主人。
「哈哈,林悅嵐,你終於出現了,老夫等你好久了。」那老者從牙縫裏發出陰冷的聲音,那聲音聽着讓人毛骨悚然。
「我也正在找你,陰月離人!今日就是你和你那血笛子的末日!」林悅嵐見他識破身份,乾脆去掉面具偽裝。
「林悅嵐,你能識破陣眼,找到這裏,算你聰明。至於你要滅了我,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陰月離人拍拍手,一個黑衣人將司徒南芸壓了出來,「你看這位是誰?」
林悅嵐瞟了一眼,臉上沒什麼情緒表露,嘴唇微微勾起,「哦,原來是司徒南芸被你抓了,怪不得你今日信心十足。你拿她來脅迫我,這便是你布這局的目的?你以為憑她,一個令林某避之不及的女人便可以左右我嗎?」
「是嗎?我怎麼覺得她不是你避之不及的人,而是你的心上人呢。那次林中她暈倒後,你看上去可是那麼焦急呢。」陰月離人嘴裏發出磔磔怪笑。
「原來那日躲在背後的是你?我就奇怪為何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在暗中窺伺着我,原來那日就是你,」說到這裏,他抬了抬眉頭,雙手抱胸,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意,「只可惜你弄錯了,司徒南芸並非我心上人,我當時也只是演戲給你看,促使你布今日之局,很不好意思,我只是把司徒南芸當成了一顆棋子,今日你既然撞入我手中,你就準備受死吧。」林悅嵐眸中發出一簇冷冽的光芒,刺向陰月離人,他知道只有滅了這陰月離人,才能破了這陣中之陣——陰陽陣。
「你殺了我,她就得死,你看這個,」陰月離人舉起一隻銀鏈子,「你應該認得這東西。」
林悅嵐不相信司徒南芸真落入了陰月離人之手,她身後有青月在保護,所以他滿不在乎那個替身,但看到那個銀鏈子,他的心就開始不篤定了。那個銀鏈子正是徐熙風在芸寶軒給司徒南芸戴上的,為他和青風親眼所見。
他冷笑一聲,「是嗎?認不認得又有什麼關係,什麼亂七八遭的鏈子,她人我都不在乎,何況是條鏈子?」
「是嗎?既然你一點也不在乎,那麼黑靈你就將她殺了吧,讓她嘗試下萬箭穿心的滋味如何?」陰月離人陰沉着拉下臉。
黑靈聽令將司徒南芸綁到了樹上,正準備按動箭弩機關。
林悅嵐笑了一下,「等等,這樣殺了她,我不會眨一下眼睛,你們廢了那麼大的心血拿她來威脅我,不就白忙了嗎?我倒是有個很好的建議,要不要聽聽?」
「林悅嵐,你休想甩心機手段,我們是不會上你當的!」陰月離人一雙尖利而腥紅的雙眼裏滿是不屑。
「浮根雲碧葉,你聽說過沒有?一種百毒不侵,能夠破除任何陣法的上古神葉,而我知道它的下落。」林悅嵐幽長深邃的眼睛凝成了一道誘惑的弧線。
「浮根雲碧葉?上古神葉?」陰月離人眼中起了興趣。
「是的,我可以告訴你它的下落,但前提是你放開司徒南芸。」林悅嵐不急不躁,進一步下誘餌。
「放開司徒南芸,這是不可能的,你少羅嗦,別想拖延時間救人,這裏是陰陽陣中的陽陣,你的手下都在陰陣,沒有人能闖得進來的。」陰月離人冷哼一聲。
「必須得放開司徒南芸,因為寶物就在她身上,她被你血笛子咬傷而沒有中毒,你應該也知道這事吧。殺了她寶物就毀了,浮根雲碧葉不能見血。」林悅嵐注意到陰月離人眼中亮了一會,但並沒有落在被捆綁着的司徒南芸身上,而是將眼神掃向了他,心中暗暗生疑。
陰月離人似乎被說動了,朝黑靈使了個眼色,黑靈鬆開了箭弩的機關,「暫且留着她,我殺了你,再取了她的浮根雲碧葉。」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8s 3.97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