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嵐回到了房間,揮退了玄一玄兒兄弟。
房中一盞孤零零的玉燈散發着幽微的光芒,照着空蕩蕩的房間和他此刻一身狼狽相影相弔的光景,四周的書櫃、桌子等物件兀自地佇立着,散發着孤獨而寂寥的味道,連同空氣中都似乎裊裊飄蕩着孤寂而淒涼的氣息。
他體內的五臟六腑開始傳來撕裂般的痛,不過,他喝了太多的酒,頭昏腦脹,身體沉重,加之,萬念俱滅,心如死灰,似乎已感覺不到身體的痛了。
他腳步釀蹌着,栽倒在了床上。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一股氣息靠近,他駭然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他聞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趕緊調息閉氣,身子蟄伏不動着,等待那一道黑影向他出手。
那一道黑影佇立片刻,終於朝他伸出了手指。
在那人手指正要觸上他的後背之時,他雙手一截,架住了那人的手指,隨後翻身而起。
那人見他早已覺醒,沒受他斷魂花催眠的影響,且手指又被他架住,遂不再與之糾纏,虛晃一招,抽出手來,閃身而去。
林悅嵐覺得此人身上的氣息很是熟悉,剛才從他點穴的手法來看,內力很是深厚,但此人不是要襲擊他的樣子,他來此意欲何為?
依此人的功力來看你,應該是境靈域長老界別的人物。
他腦中閃過二長老玄真的樣子,「難道是他?」
「為何半夜三更來到我的房中,不是偷襲我,卻又是打算做什麼?」
他正尋思着,此時頭痛傳來,又因喝了太多的酒,體內被相思繞和須果嚴重摧殘的五臟六腑如烈火焚燒一般。
一抹腥甜從他的胸腹之中湧入喉嚨,他吐出一口血來。
經歷了剛才的一段插曲,身體又痛得難受,他睡意全無,遂盤腿打坐療傷。
那黑影從房中撤出後,並沒有離去,而是潛在了附近,等待機會再次潛入。
見房中已亮起了一盞燈,燈下一抹白影正運功療傷,不由得微嘆了一口氣,「聖王,你這又是何苦呢?」
那抹黑影正是二長老玄真,他候了半個時辰,然後離開了。
林悅嵐等外面那抹身影離開後,放鬆心神,和衣睡去。
玄溟子躺在床上翻來睡去睡不着,白天四長老那滿面春風的笑容和他身上那斷魂花的味道,讓他覺得很是詭異。
四長老一向板着臉,不苟言笑,而昨日他卻一反常態,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還破天荒地和他多寒暄了一句話,這一點很是可疑,還有,那斷魂花在聖女殿的角落裏,雖然花香清淡好聞,但近距離聞入太多花香,會讓人昏昏欲睡,飛蟲之物不敢近身,所以只將它供養在角落裏,作為驅趕蚊蟲之用,尋常時候也沒有人去觸碰它,但四長老身上居然有它的味道,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莫非,四長老利用斷魂花給南芸姐姐催眠了,然後將她給關了起來?他一向是對南芸姐姐心有芥蒂,昨日他又心情大好的樣子……
應該是這樣了!
沒錯,南芸姐姐失蹤,應該是四長老所為。
那四長老會將南芸姐姐藏在哪裏?而想要人不知鬼不覺對將人給藏了起來……那除了七星閣,沒有別的地方了。
他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了,決計第二天一早,前去七星閣看過究竟。
第二天一大早,玄溟子便溜出了清界殿,他師父玄真還沒有醒來,為免盤問去哪裏,他可是難得地起了個大早。
突然「噌」的一聲,他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是負責灑掃的侍衛。
他眸光掃了掃那人,「毛毛躁躁,以後可不要這麼不小心了。」
那人低頭唯唯,在玄溟子注視不到的臉上,一抹詭異的笑容從眼底升起。
玄溟子隨後到了聖女殿七星閣。
七星閣外並沒有侍衛把守,一切都是尋常的樣子,他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難道四長老並沒有將南芸姐姐關在這裏?」
疑惑着,他上了七星閣,逐層查看了一遍,並無異常,到了最後一層的閣樓上,卻見平常不上鎖的玄鐵之門上落了一把大鎖。
他皺着眉頭,敲了敲那鐵門,卻不見裏面有人回應。
「有人嗎?有人在裏面嗎?」他再次詢問。
敲了一陣之後,裏面沒有任何動靜。
「奇怪,這裏面有沒有人,鎖起來幹嘛?」他嘀咕着離開了。
司徒南芸昨夜太過於悲傷,半夜才沉沉睡去,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玄溟子的聲音,她連忙爬起來,走到門邊敲擊着鐵門,並喊着玄溟子的名字,但不管她如何回應,外面的玄溟子就是聽不到,她沮喪極了。
玄溟子走後不久,外面又傳出一陣悉索之聲,接着,便是刀劍撞擊大鎖的聲音,沒多久,那鎖「哐當」一聲落地。
司徒南芸以為那鐵門鎖破了,隨後那鐵門便可打開,她便可以重獲自由了。
過了好一會兒,仍不見任何動靜。
她卻聽到了外面的詛咒之聲,「該死的四長老,居然還設置了陣法,可惜本尊元氣大傷,奈何不了這陣法。」
她聽着這聲音覺得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腦中浮現出煞魂的一張臉,猛然一驚,「煞魂……」
林悅嵐睜開了疲憊酸痛的眼睛,外面已是一片刺眼的白光,有一大束光芒透過窗棱投射了進來,在他的床前晃動,晃得他心生幾許煩躁。
他看了看四周空寂的房間,芸兒不在了,心中陡然升起一縷淒涼之意。
昨夜,他夢見了自己在須彌山找到了她,他們相依相偎享受着那明麗的陽光和紫色如夢幻一般的雲霧。
夢中,一響貪歡,以至於早晨,他有些分不清哪是夢境,哪是現實。
他推門而出,觸目所及之處,內殿已是大片大紅的喜慶之色,這紅色直刺他的眼睛。
他別過視線不想再看,卻發現那紅色仿佛如影隨形般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他感覺到難受至極,低聲詛咒着,踢開了腳下的紅毯。
他的芸兒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他,他痛失所愛,還來不及喘息片刻,卻要強顏歡笑,在這漫天的紅色喜慶中娶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為妻,他覺得很是諷刺。
心中無以言說悲涼和這接下來迎娶聖女的被迫無奈,讓他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一潭泥沼之中,越掙扎,陷得越深,四周的泥沙向他沒頂覆壓來,他墮入了最底層,四周只有黑暗無邊和無以擺脫的絕望。
他如逃離一般離開了清照殿,出了雲宮。
雲宮外,王宮廣場已是彩飾輝煌,人頭攢動,一片喧囂,顯然,那裏的聖女選拔儀式開始了。
那場景,令他感到一種壓在心頭的煩悶和厭惡,他收回視線,加快腳步離開。
人群中幾乎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場中央上演着各項才藝比拼的貌美如仙的妙齡女子身上,沒有注意到他落荒而逃的身影。
突然有人叫住了他,「聖王,有人叫我將這一封信給你。」
林悅嵐的眸光警覺地掃了掃那人,「你是誰?」
「我是二長老清界的人,對了,我的名字叫做玄英。」那人倒有些憨厚地笑道。
林悅嵐心下狐疑,怎麼最近清界殿的人紛紛找上了他和司徒南芸。
昨夜,二長老玄真關顧了他的房間,雖然對他沒有什麼惡意,但神秘而來久久伺在外面,不知打什麼算盤。
還有,他的芸兒去見一個神秘之人,也是因為清照殿的人送來了一封信。
那人神秘之人,他查過,但一無所獲。逼問了那送信之人,那人一口咬定是境靈域外守山之人,而他早已查過當日並未有守山之人進入雲宮。他猜測良久,覺得司徒南芸很有可能見的人,是清照殿的人。
此時,他腦中不由得浮現出玄溟子的身影。
芸兒離去那一夜,玄溟子深夜來到了清照殿,他從未深夜到訪過,這有些不太尋常,似乎除了來是看望他之外,似乎還有打探司徒南芸下落的意圖。
「難道是玄溟子……」
「如果沒有守山之人送信,外界的信是送不至雲宮的,那麼芸兒手上徐熙風的信……」
他思緒輾轉着,接過了玄英的信。
不管這清照殿的人到底在幹什麼,芸兒的離開定與他們有關。
他拆開了信,信上只有一行字:欲知她的下落,速來斷離谷。
他嘴角抿了抿,眸色一沉,他倒要看看這些人在耍什麼花招。
與此同時,四長老玄空也收到了一封信,閱信後,他眉頭一皺,嘴角輕嗤一聲,「她逃跑了?不可能……」
不過,雖然嘴裏不相信,他但還是提步向七星閣走去。
剛一進入七星閣,他便覺察那斗轉星移陣發生了異樣,他趕忙朝着頂層閣樓走去,發現那頂層關着司徒南芸玄鐵之門大為打開,裏面哪裏還有司徒南芸的身影?
他大驚失色又大為光火,手指不由得握緊,眸中光線明滅交錯一陣,恨恨地道:「司徒南芸,不管這送信之人是誰,只要能夠抓住你,龍潭虎穴我也得闖一闖!」
他腳步生風出了聖女殿。
林悅嵐到了斷離谷,並未馬上露面,掩身在了一個大石塊後面,覷着四周的動靜,突然,看到四長老的身影匆忙趕來,修長的眉頭一皺,「是他,他來幹什麼?」
正尋思着的時候,眼前閃過一道身影,那背影很似司徒南芸,他不由得心神一凜,「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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