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簫兒不甚惶恐,尖叫着掙脫出那人的唇,將酒液狂吐出了出來,一臉狼狽。
「混蛋,給我滾!」她吼叫着從床上直起了身子。
那人擦了擦嘴上史簫兒吐出來的東西,眸中帶着陰邪的笑意,「竟然敢謀殺親夫?看為夫怎麼收拾你!」
史簫兒感覺大事不妙,此人給她的感覺就如同他爹一樣陰冷,心裏暗下決心:既然栽到了他的手上,現在也只有魚死網破了。
於是,她悄悄地從頭上百鳥朝鳳的首飾上抽出一根淬了毒的銀針。
那人覷着她的動作,嘴角逐漸浮上一層冷笑,伸手撫着史簫兒的下巴,「你不是想要看我的樣子嗎?等會就讓你看看為夫的正真面目。」頓了頓,他接着道:「對了,還沒告訴你為夫的名字,我叫青麟。」
史簫兒一邊聽着他說話,一邊手指緊緊攥着銀針,等待着時機一舉刺入對方的身體。
青麟看着她,伸手揭開了他臉上的面具,史簫兒驚叫了出來,「你臉上怎麼……」
「這是我臉上的青鱗圖案,是我們十殿閻羅每一個人身份的標誌,這下面的這塊大疤,是我救主人時留下的。」青麟無視她的驚恐的神色,抓住她的手,觸摸着自己的臉。
史簫兒觸着那凹凸不平的傷疤,自覺地噁心至極,眸子裏是毫不掩飾的惶恐和厭惡之色。
嫁給這樣醜陋的男人,簡直是要了她的命。而她應該嫁給高高在上的嚴玉駿,這個她十五歲時便決定要嫁的男人,要做他風光無限的皇后,要讓所有蔑視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腳下。
此時,她恨極了眼前的男人,也恨極了她爹史以鑒,是他們毀了她一生的幸福!
於是她眸中的黑色風暴之色逐漸聚集洶湧,眼下就要分散對方的注意力,才好下手,她的嘴角張了張,「青麟是個……好名字……你是怎麼識破酒里下了毒?」
青麟輕嗤一聲,視線在她忐忑不安的臉上游移,「主人叮囑過我要小心你的毒,正好斷腸散便是我研製出來的,一聞這個味道,便知道是它了。」
史簫兒臉色漸漸變白。
青麟的話再次撞擊着她的耳朵,「而且,我似乎還聞到了你髮絲上有這個味道。」
正說着,他的身子傾壓過來,一手撩起了她的頭髮,似乎想要確認一般,史簫兒眸色一沉,手裏的銀針便朝他猛然刺去,只是還沒近對方的身,便被青麟強有力的大手給控住了,強大的力道將她甩在床上。
「我應該告訴你,其實斷腸散的毒對我無用,所以,剛才喝下你的毒酒而沒有毒發,」青麟邪笑着,湊近史簫兒的臉,那臉上那圖案和疤痕因為他這一笑越發顯得森然駭目起來,「但我可不想白挨你那一針,免得血淋淋的影響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
青鱗的身子朝她壓了過來,史簫兒使勁地推他,大罵着:「別碰我!你這個混蛋、王八蛋、醜八怪!」
青鱗被她的話觸怒,臉上陰雲密佈,鬆開了撕扯着她衣服的手,「我給過你機會的,你既然不識抬舉,不知悔改,屢次想要殺害為夫,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只見,他袖子一揮,一道紅色煙霧隨之出來,密佈在史簫兒臉上,她大駭,「這是什麼?」
青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狂的笑意,「讓你欲仙欲死的迷香,你不是喜歡玩男人嗎?也叫你領教領教這個銷魂鴛鴦香的滋味。」
「你……混蛋,卑鄙下流,黑心無恥……」史簫兒知道那毒就是女版的「情果」之毒,張牙舞爪地罵着。
青麟嗤笑一聲,起身理了理衣服,走下床去。
史簫兒知道自己的毒馬上就要發作了,如果沒有男人她會死得很難看,驚恐地叫着:「你給我回來!你不能就這麼丟下我。」
青鱗沒有回頭,話隨即從他嘴裏飄了出來,「主人要去我娶你,可沒說叫我碰你。」
見他真的走出去,史簫兒忙跳下床,一把攔腰抱住了他,「別走,求求你,救我……」
此時,她的情毒已經上來,渾身熱得難受,她一邊抓扒着自己的衣服,一邊手腳並用在青麟身上亂蹭着。
「我是你的妻子,救救我……」史簫兒全沒了剛才的囂張跋扈之氣,可憐兮兮地求着對方。
「妻子?」青麟冷然一笑,「是啊,我都忘記今日是洞房花燭夜了。」
「只是,這毒我一旦給你解了,你以後都離不開我了,你確定?」接着,他又邪邪地道。
「確……定。」史簫兒此時已是難受至極,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
早上醒來,史簫兒看着枕頭邊上的男人,那一張醜陋無比的臉正面對着她。昨晚那一幕讓她對自己痛恨無比,從沒有如此低聲下去地求過一個人,如此卑微地不顧廉恥地爬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想到她的一生將要伴着這個醜陋噁心的男人,她眸中的恨意聚集到了極點。
於是她的手向頭上探去,卻發現頭上除了一頭亂蓬蓬的青絲,什麼都沒有了,才想起百鳥朝鳳上的頭飾,昨晚被她嫌礙事不知扔到了那個角落裏,於是她悄悄地爬下床去,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撿起地上破裂的衣服披上,四處找了起來,沒有找到,覷見床前几案上一個銅製的燭台,於是拿起它便朝着青鱗的頭砸去,卻在最後一秒焉氣地放了下來。
「不行,他死了,我也死了。」她嘴裏喃喃道。
史簫兒一臉絕望,望着這陌生的房間,只覺得這屋裏所有的東西都在看她的笑話,她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床上的人其實早已醒來,望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冷笑一聲,「史簫兒,如果我連你都治不了你,又怎麼能坐上右羅剎那個與森羅使一步之遙的位置?」
地牢裏,史簫兒睡了兩個時辰便起來挖土了,這地牢中的土壤,當時因為建造地牢的時候,將這土壤築得結實,所以開挖起很是費力,她沒日沒夜地挖了三天,還沒有挖到底部,牆角得泥土都累積成一人高了,好在都是黑色,地牢裏光線又很暗,獄卒卻也沒發現。
正打算休息一會,卻聽見身後一陣腳步聲,接着微弱的光線一看,卻史簫兒蓬頭垢臉地跑來了。
史簫兒見她怡然自得地躺在了鞦韆上,卻見自己一身狼狽,相形見拙之下,又想起被她不幸言中的火坑預言,她不再有了以前的盛氣棱人,仿佛打了霜的茄子焉了下來,她靠着地牢的柱子,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
「喂,史簫兒,你鬼哭狼嚎啥啊,一邊去,別影響我休息。」史鈺兒挖得不剩半分力氣了,見她嚎着,遂也沒有好脾氣。
「史鈺兒,我是你妹妹,你這個冷血的人,我現在這麼慘,你還吼我。」史簫兒哽咽着道。
「你昨夜剛成親的,有什麼好哭的?」史鈺兒覷了她一眼道。
「那個人簡直不是人,是個惡魔。」史簫兒詛咒着道。
「他不是爹給你欽點的夫君?不看僧面也要看爹的佛面,難不成還敢欺負你不成?」史鈺兒帶有一絲挖苦道。
「他給我下了斷魂鴛鴦香。」史簫兒說到這裏的時候,眸中既帶着濃濃的恨意又帶着對自己昨晚行徑的嫌惡。
「斷魂鴛鴦香?」史鈺兒思索着,「你們都已是夫妻了,他還要給你下這個幹嘛?莫非是你昨晚惹惱了他?」
「他是個醜八怪,我一見他的臉就噁心,怎麼和他呆一輩子?況且,我之所以答應我爹嫁給他,就是想借着成親的時機,離開地牢,離開這裏。」史簫兒一臉嫌惡的表情,使勁地頓足發泄着心裏的鬱悶。
「不管怎麼樣,他也是迫於爹的命令娶你為妻,他是個無辜的人,你不能傷他性命,你這事太過於急躁草率,本應該緩緩圖之。」史鈺兒道。
「史鈺兒,我這一輩子都要和他捆綁在一起了,怎麼辦?我不想這樣,我還忘不了嚴玉駿,我要嫁的只有他啊,你幫幫我,幫幫我。」史簫兒沉默了一會,接着悽苦地央求道。
「史簫兒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爹之所以要將你嫁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阻斷你與嚴玉駿的關係,他是絕對不會讓你與嚴玉駿在一起的。」史鈺兒看着她道。
「他為什麼一定要反對我與嚴玉駿在一起,為什麼?」史簫兒順着地牢的鐵柱子,跌坐到了地上,眸中含着無以言說的悲涼,「他以前從不干涉我與別的男人在一起,為何卻屢屢警告我離他遠點,這是為什麼?他難道不覺得他的女兒嫁給他的徒弟,這個即將登基的天衍之王史更加風光無限嗎?」
「你嫁給他就是犯了爹的大忌。」史鈺兒沉吟着道。
「什麼大忌,比得上他女兒的終生幸福?難道我們不及嚴玉駿的重要嗎?我想不明白。可是爹為何對他這麼好?收他做了徒弟,還把煞主之位讓給了他,要不是爹,他能坐上攝政王的位置,進而成為天衍的皇帝嗎?而對我們,什麼都沒給我們,犯了一點錯,既要把我們關進地牢,連嫁人都只能嫁給一個醜八怪。」史簫兒一邊哭,一邊自嘲地笑着。
史鈺兒思量着史簫兒的話,她的話沒錯,從小到大,史以鑒對她們沒有多少溫情,而對嚴玉駿卻頗為用心,耐心地教他武功,對他有求必應,還將他創下的鬼煞基業給了嚴玉駿,相比她們兩個,他卻連多看一眼,多說一句話都嫌煩。
「是啊,我們在他心目中還不及嚴玉駿半分的份量,我們都不及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史鈺兒眸中陡然湧上了一層悲涼的情緒,自嘲地笑道。
突然,有什麼東西閃過她的腦中,一下子破開了她混沌的思緒,「等等,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難不成,他與爹有着什麼關係?」
史鈺兒的話,轟得史簫兒得腦袋嘩嘩作響,她想起史以鑒撞見她與嚴玉駿在床上的一幕之時,臉都氣得變綠了,她還從未覷見她爹俺麼生氣過。
她帶着困惑喃喃道:「難不成,他是爹的……」
後面兩個字她無法啟口,史鈺兒明白了她的意思,遲疑着道:「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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