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芸昨夜一夜未眠,如今見着徐熙風、白木姚安全無虞地回來,遂放下心來,與青影、徐熙風敘話一番之後,便回自己房中小憩了一個時辰。
剛一醒來後,便聽到了青影的敲門聲,她揉了揉饜足睡飽後的眼睛,打開了門。
「青影,找我何事?」
青影將手中的信遞給她,「嚴玉駿的信,請你過去鄭莊一趟,救治盛德皇帝。」
司徒南芸拍了拍頭,喃喃道:「我竟把這事給忘了,貪睡了一個時辰的覺,本應知道消息後,立即趕去的,還得他親自修書一封,有些對不住他了。」
青影見她一副自責懊惱的樣子,出聲道:「芸兒,你這是求全責備了,凡事都這樣往自己身上扛,你會很累的。」頓了頓,接着道,「殿下那,我陪你一塊去。」
「好,我收拾一會,順便告之我爹一聲,便去鄭莊。」司徒南芸點頭道。
二人從白木姚處回來,遇到了徐熙風。
「芸兒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徐熙風視線落在了司徒南芸着手上提的一個藥箱上,「莫非去鄭莊?」
「嗯。」司徒南芸點了點頭,「熙風,你來得正好,盛德皇帝危在旦夕,我們得儘快趕去,這裏就交給你了。」
徐熙風對於司徒南芸要趕赴鄭莊救治盛德皇帝一事,早已在意料之中,他本想自己陪着她一道前去,被青影搶了先,有些許遺憾的光芒在他眸中閃過。
「芸兒,你就放心地去吧,小木莊這裏就交給我了。」他溫潤的眸子在司徒南芸臉上停留一會,然後看向一旁的青影,「芸兒,就拜託青影兄照顧了。」
「熙風兄不必擔心,我自會全力以赴保障芸兒的安全。」青影道。
徐熙風望着他們二人的背影走出小木莊,才轉身回頭,瞥見了正朝他看過來的美亞。
美亞正站立在一排開得絢爛的金色小皺菊前,手中還拿着修剪花枝的剪刀。
「怎麼,捨不得芸兒了。」徐熙風見她的神色有些懨懨,笑道。
「芸兒她有要事在身,捨不得也只好捨得了。」美亞黯然道,微微嘆了口氣,「你們一個個都離開小木莊,像我這種沒什麼本事的,只得留守在這裏嘍,只是看着你們一個個都忙碌着,我竟是幫不上一點忙。」
「美亞,你別妄自菲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擅長。你雖不會武,但你擅長經營管理,百花谷便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條,還有,你做的飯菜也很好吃,還會種植修剪花花草草,你看這裏原來只有一些瑤草,現在被你種上了小皺菊,小赤松,美人蕉之類,看着更有生機,更養眼了。」徐熙風覷見她眸中的受傷情緒,安慰道。
美亞自從來着小木莊之後,無所事事,閒得發慌,便打起了花園的主意,從外面山坡上挖來了一些植物種在花園裏。當初白木姚得知這個前院被她搗鼓着給種上了一些小皺菊之類,眉頭皺了兩三天,還叮囑她,切忌再去折騰他的後院了,說那兒只能有瑤草這種植物。後來,要不是她堅持着,這些植物早被白木姚給連根撥起了。
她尷尬地一笑,「是嗎,我在熙風哥哥眼中,竟有這麼多優點,我自己怎麼沒發現呢。」
接着,她又自傷地道:「他們好像對這些小皺菊之類的不感興趣,芸兒她看見了當沒看見,還是熙風哥哥你第一個發現並誇獎我。」
「確實不錯,他們不說不代表你做得就不好。」徐熙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最重要的便是開心,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如果將你擅長做的每一件事都做到極致,你就會感到更開心,也會收穫更多成就感,不會再計較與他人比較帶來的缺憾與不足了。」徐熙風語重心長地道。
美亞呆呆地望着他投射過來的憐愛目光,想要從中找到一絲男女的喜愛,可惜始終找不到。她多麼想穿透這一層兄妹般的雲瘴,得到他心中那一點愛的微芒,卻發現這一層雲瘴竟是萬千的層巒疊嶂和溪谷崖豁,始終無法跨越,進入他的心岸。
剛才,她一直假裝修剪花枝,默默注視着徐熙風,但徐熙風的目光一直不離司徒南芸的背影,良久之後,才收回視線,注意到背後的她。
她心中有些苦澀。
也許這就是有緣無份吧,只是遲了一步遇見,便永遠沒了走入他心田的這個機會了。
有的人一生一世只愛一個人,至死不渝,哪管身邊繁花似錦,蜂蝶如織,他只認定心中的那一個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其餘這些,註定只是擦身而過的輕風和撩過他頭頂的煙雲。
徐熙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哪怕他永遠得不到那個人,他也會守望呵護一生。
一番沉重的感嘆在美亞的心中迴旋。
美亞心中感傷,臉上卻綻放着如花的笑靨。
「熙風哥哥,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徐熙風微微含笑。
她突然來了勇氣,覺得有必要為自己爭取一下,也許可以讓自己如願,讓徐熙風不那麼悲苦,她清了清嗓子道:「其實,熙風哥哥你與其等一個永遠也不會給你回應的人,還不如考慮其他的人,接受身邊可感可觸的溫暖,我其實……」
她正要表白時,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
「熙風,主人請你去議事廳。」說話的是,白木姚的手下白鵠。
說完,白鵠已離開了。
徐熙風見他話裏帶着幾分凝重,知道應是要緊之事,立馬應承,「好,馬上來。」
美亞看着徐熙風已轉身離去,剛才想要表白的話只好又吞咽了回去,因為緊張,她的手中還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水汗,往身上擦了擦,怏怏地往回走了。
議事廳內,白木姚及白離等一干人神色凝重。
聽了白木姚所言,徐熙風很是驚詫,「史以鑒這麼快就察覺白麟是白叔的人了,並派了森羅使來攻打小木莊,動作好快。」
「他們現在已在來的路上,估計半個時辰便會達這裏。」白木姚神色微微有些凝重,「要來的終於來了,唯有背水一戰了。」
「但是,以現在小木莊的人手,根本無法與十殿閻羅人抗衡。」徐熙風皺着眉頭,又接着道,「放棄這裏,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木莊上下有四十多口人,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小廝雜役便有二十來人,帶上這些人撤退,極易被十殿閻羅人追上,加之,十殿閻羅人到時覷見這裏是一座空院,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將聯合鬼煞一道窮追不捨,反而,我們更加被動,背水一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白木姚看了看眾人,最後將目光落於徐熙風的臉上,「所以,熙風,這些不會武功的丫頭雜仆之人就拜託你帶着他們撤離了,我和白離等人留在這裏拖住他們。」
「不行,白叔,我答應過芸兒,要好好地保護小木莊,不能食言。」徐熙風搖頭道。
他知道白木姚這時將他支走,是將危險留給了自己。
「現在緊要關頭,當權衡取事,況且將小木莊這些人的性命交給你,也是履行芸兒囑託給你的重任之一,事不宜遲,你就帶着他們這些人趕緊離莊吧。」白木姚容色不容置疑地道。
「白叔,我勢必保護你,保護小木莊,與你們共同進退,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徐熙風的話擲地有聲。
「你……」白木姚嘆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徐熙風眸色堅定,「我主意已定,美亞及這些丫鬟小廝們就交由白枝或者白簫等人吧,我留下與白叔你們一道對付是十殿閻羅人。」
……
司徒南芸與青影一路小心翼翼,遮掩行藏,終於一個時辰後到了嚴玉馳所在的鄭莊。
嚴玉馳見到司徒南芸的時候,眸中帶着壓抑過濾之後的喜色,他還不想在青影和黑龍等一干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失態來。
「芸兒,你來了。」
雖是這麼淡淡的一句,司徒南芸還是聽出了其中牽掛和喜悅的份量,點了點頭,「收到你的信後,便趕來了,事不宜遲,讓我看看盛德皇帝的情況。」
司徒南芸走到了盛德皇帝的床旁,打開了藥箱,裏面金針、藥石,以及藥草、藥丸之類一應俱全,她查看了他的眼睛和口舌之處,把了把脈,又在他身上幾處穴位紮上銀針,臉上表情沉寂,待拔出銀針後,她的眉間帶上了不解之色。
「奇怪,按理中毒昏迷這麼久了,銀針上應該發青發黑,但這些銀針卻無變色,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毒,連銀針都查驗不出來?」
「芸兒,如果連銀針都查探不出這是何種毒,是不是便無法解讀了?」嚴玉馳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我想,盛德皇帝身上不止一種毒,其中定有一種毒消除了銀針及人體表上的毒跡特徵。我記得《上古真經》中曾記載過,有一種毒,能夠與其他的毒性互相共存,又能掩蓋銀針或者體表上的一切中毒跡象,這種毒叫做『綿毒』。」司徒南芸緩緩道。
「那既然知道這其中有綿毒,我們只要解了綿毒,便可以診斷是何毒了。」嚴玉馳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錯,綿毒可解,用斷腸草便可解毒,但斷腸草如果與蒼毒蛛的毒合用,便會使兩者的毒性相因相成,變得更猛,綿毒解了之後,盛德皇帝體內的毒性也會加倍擴散,等我們再回頭解其他毒素之時,便無力回天了。」
接着,她又道:「當然,這只是最壞的結果,但願這裏面沒有蒼毒蛛,盛德皇帝也沒有性命危險。」
嚴玉馳沉吟了一會,便道:「芸兒,我願賭一把,父皇已生命垂危,再不救治,也無力回天了。」
定了定神色,他又接着道:「生死有命,一切都看我爺的安排了,所以,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你安心救治便是。」
ps:書友們,我是千煦的城,推薦一款免費小說app,支持小說下載、聽書、零廣告、多種閱讀模式。請您關注一筆閣 yibIge.coΜ:dazhuzai玉edu(長按三秒複製)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1s 3.98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