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千點了點頭,給她把了把脈,輕柔道:「阿倩你五臟六腑受損嚴重,別動。」按下玄倩的肩膀,給她服下一顆冰魄雪凝丸。
「謝謝你言千,你總是在我有危難的時候出現。」玄倩眸中漾着感動的神采。
「阿倩我帶你回天裕山養傷吧。」白言千道。
「不了,我還要去找玄無塵,我一定要找到他。」玄倩搖了搖頭。
「玄倩,你已找了他一百年了,他也躲了你一百年了,他本無兒女情長之意,一心嚮往大道,你這樣痴心苦等是沒有結果的,別在執迷不悟了,放過你自己,放過他,好不好?」白言千頗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勸說着。
「我……玄倩囁嚅着,神情變得悽惶起來,「是啊,一百年了,我追了他一百年,一頭青絲變白髮,可終歸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重重地嘆息一聲。
「跟我回天裕山去吧,那兒青埂峰、魚翹峰景色不錯,可以在那好好養傷、觀景散散心。」白言千目光繾倦起來看着她,「你也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下半輩子要怎麼度過。」
「嗯,是時候好好想想了。」玄倩目光有些空虛縹緲。
她發現放下大半輩子的執念時,人生支柱似乎就此坍塌了一般,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天裕道長,現在你已找到了你的心上人,我也不陪你們回天裕山了,我得去找我的心上人了。他這一別半載下來,毫無音訊,再不去找他,恐怕他連我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莫兮若一大推話說下來,才發現白言千臉上變了顏色。
「我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她不解地望着兩人,搔了搔頭。
「姑娘,你剛才說,什麼心上人來着……」玄倩雖是問着莫兮若,眼睛卻看向白言千。
白言千的臉上微微有些赧色,搶話進來,「阿倩……兮若姑娘她口沒遮攔,你不要聽她的。」
「什麼我口沒遮攔,天裕道長,你不要這麼擰巴了,好不好?」莫兮若一聽就來了氣,也不管白言千如何向她遞眼色,繼續激昂陳詞,「既然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對表達出來,不要悶在心裏不敢承認,你不會……」
說到這裏,她打住了,仔細地盯着白言千欲哭無淚的臉,「你不會,這一百年來,都從未向你的阿倩姑娘表白你『你喜歡她』吧?天裕道長啊,不是我說你,你就這麼一直暗戀下去,就是再等一百年,你也等不到阿倩的心。」
阿倩臉上陡然變青,「你走,我不跟你去天裕山了。」
白言千狠狠地瞪了莫兮若一眼,「玄倩,你聽我解釋,這些都是兮若姑娘自己瞎猜的,你不要聽她胡說。」
莫兮若懵了,本想好心幫白言千一把,沒想到幫了倒忙,但又不知自己錯在了何處,只能抓耳撓腮干着急一通。
見玄倩要走,她來不及多想,一把攔住她,「玄倩,你不要走,我們費了好大一把勁才找到你,你看我眼睛上都有青黑之色,我們三天三夜沒合眼,在這崎嶇的山林中穿行,就是為了找到你。」
玄倩欲言又止,看了莫兮若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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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倩,你不要走了,好嗎?天裕道長真的很喜歡你,他還珍藏了你的一幅畫,每天都要對着你的畫像看一遍,這一百多年過去了,即便明明知道你心裏住着別人,他仍對你痴心不悔,念念不忘。他小心地守護這這份暗念,不敢表露,深藏心底,可每次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都第一個挺身而出。他對你這麼情深似海,你就不能眷念他一分一毫?哪怕他只是想在天裕山陪你一段時間,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玄倩,你真是這麼鐵石心腸之人麼?」莫兮若越說越激動,看向玄倩的眼光中都帶上了三分哀怨。
玄倩有些失神,臉上帶着些許動容之色。
「我不管你為何惱着天裕道長對你的情意,但我想說,這世間有幾個男人像天裕道長一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歷經一百個春秋歲月,依然痴痴的苦等,默默地守候一份愛?傻傻地對着你的畫像看了一百年仍然深情不悔?而你,寧願守着一份鏡花水月,虛無縹緲的愛,空付歲月流年,也不要在現實中能給你一生呵護守護你一生的男人。你真的錯了!有的人是天上的星辰,我們是地上的凡塵,註定了只能抬頭仰望,可遇而不可求。別在固執己見了,及早回頭,看一眼近在你眼前,可觸可感,能夠為你遮風擋雨的人吧?他才是要與你共度一生的人。別再錯過他,錯過他,你這輩子都要遺憾了。」莫兮若一股腦兒將心中想要說出來的話一股腦兒全部傾吐出來。
林悅嵐曾經也是她天上的星辰,她永遠夠不着,只能仰視,也曾和玄倩一般執着,不過,後來她遇到了朱弄玉,在一同面對風風雨雨中,她才知道朱弄玉才是真正與她和光同塵的人,是自己真正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於是果斷放下了林悅嵐,那顆離她十萬八千里遠的星辰。
剛才的一番話,就是發自她的肺腑之言。
白言千愣住了,他沒想到一向沒心沒肺,口沒遮攔的莫兮若,今日還有這樣一番慷慨陳詞,她少年心性,非常勇猛地拋出了他心裏藏埋已久的話,說得情真意切,他心裏也聽着暢快淋漓。
他轉目去看玄倩,此時玄倩的臉上帶着思索,他心裏忐忑着,不知她會作何打算。他腦中浮現出玄倩曾在境靈域對他說過的一席話的場景。
玄倩笑語嫣然地看向他,眸中帶着飛揚的篤定神采,「我這一生只喜歡無塵哥哥,只想嫁給他,為了他,我可以不要這聖女的封號,跟他遠走高飛,做一對神仙眷侶。」然後,盈盈之目轉向他,語氣帶有警告的味道,「言千,你可不能喜歡上我,不能對我又非分之想,否則,我們連兄妹都做不成。」
這一幕,這一席話,一百年過去了,仍歷歷在目,所以,哪怕他痴心若狂地愛着玄倩,但從未在她面前表露出來。這一次,莫兮若將這個僵局打破,他隱隱地覺得他這麼多年的默默守候將迎來一個新的變化,要麼雲開見日,佳人在抱,要麼分崩離析,人去情空。
玄倩良久才做聲,「兮若姑娘,你說得對,我考慮一下。」
抹兮若臉上出現大大的喜色,剛才她只顧着說話了,這會喉嚨有些發乾,「不急,你慢慢考慮。」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擰開牛皮袋上的蓋子,喝了一口水。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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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千心中歡喜,面上是抑制過後的喜色,等着她的答覆。
三個人相對無言了一陣,莫兮若開口道:「玄倩姑娘,你現在受了重傷,要不先回天裕山好好養傷,考慮好了,再和天裕道長說也不遲。」
她說完,還不忘向白言千眨眨眼睛。
白言千會意,接過話來,「阿倩,先跟我回天裕山養傷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玄倩終是點了點頭,「好吧,去天裕山。」
聽到她的話,莫兮若和白言千如釋重負了鬆了一口氣。
莫兮若站起身來,拍了怕衣服上的塵土,「既然天裕道長和玄倩姑娘你們二位決定回天裕山了,我還要去找朱弄玉,就此作別吧,二位保重。」
說完,她便要走,白言千叫住了她,「喂,兮若姑娘,天大地大,你要上哪兒去找他?」
莫兮若聞言,頓住了腳步,騷了搔頭道:「是啊,天下這麼大,我上哪兒去找他,看我都傻糊塗了。」
「這裏有他的下落。」白言千掏出一封信來。
莫兮若吃了一驚,接過信來,邊看邊氣惱道:「他居然給都道長寫了信,怎麼一封信都沒寫給我?怕是將我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吧,這個負心薄倖的人。」
「先看完再說吧。」白言千見她大為受傷一副焉了的樣子,不由好笑。
「倒是信中不少地方提到了我。「莫兮若隨即有些喜笑顏開了。
接着,她青黛色眉頭微蹙,「不過,他為何只寫信給道長,不寫給我?」
「這個等你找到他,再問他吧。」白言千沒有說破,提醒道。
朱弄玉那小子擰巴得緊,明明牽腸掛肚,卻還要裝做一副冷血心腸的模樣,他心裏一笑。
莫兮若從信中知道了朱弄玉落腳在衍都賢風客棧,沒有多耽擱,便與白言千、玄倩道別而去。
看着莫兮若神清氣爽地離開了,玄倩有些不舍地多望了她的背影幾眼,轉頭對着白言千道:「你就放心她一個人走了。」
「我來之前,已給朱弄玉去了信,告之莫兮若要來找他,他會派人盯着她的安危,而且,莫兮若抄了好幾個月的大羅真經,也領會了一招半式,對付一般的人沒有多大的問題。」白言千微微笑道。
「原來,從不收徒的言千道長居然一次招攬了兩個徒弟,倒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玄倩拿眼打趣他。
「朱弄玉倒是個習武的好苗子,我也想傳他衣缽,但那小子哪裏肯認我這個師父,見我一次躲我一次,我是空有師父之實,沒有師父之名啊。」白言千一臉苦笑,「至於莫兮若,買一贈一,收了朱弄玉,自然也收了她,這個丫頭倒是想認我當個師父,可惜沒有練武資稟,都三個月了,還只會一兩招,白當了一個師父之名。」
玄倩突然笑了出來,她自己都吃了一驚,再次凝眸,注視着眼前之人那熟悉的一直未曾變化的神色,突然想着日月山河嬗變,而眼前之人歷經時間洗禮歲月風霜磨練,對他的心意一直未曾改變,這份愛超越了時空,恆定不變,她的心頭一陣溫暖。
「我想好了,我會試着接受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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