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舉大劍斬妖魔 第十九章 我還未死去，來廝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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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禾坊市內，妖魔走到那具一動不動的人類身邊，俯身嗅了嗅。

    她好像暈過去了，呼吸聲弱不可聞，就連心跳也似有似無。妖魔臉色一變，它突然發現，這個人類身上那股香甜誘人的氣味變淡了。他深吸了口氣，是的！正在緩緩消失……這是它不能接受的！

    好不容易發現一份如此香甜的美味食物，怎麼可以消失！

    莫名暴怒的驅使下，妖魔一腳踹在王語嫣的左側腰部。僅有155cm左右身體高高躍起，又重重砸在地上，王語嫣發出一聲悶哼。啊…這是哪……幽草，你來接我了嗎？

    妖魔醜陋的臉上終於來了微笑，香甜誘人的氣味又出現了！

    它伸出左手，爪子挑開王語嫣的羅裙。原本如羊脂白玉的小腹多處浮腫，左側一根肋骨斷裂，刺進了內臟。匕首般的爪子輕輕滑過青紫色的肌膚，略一用力，鋒爪子破開肌膚，刺進王語嫣的小腹！妖魔饒有興致，在她的腹腔內摸索。

    要死了嗎？

    小腹撕裂的瞬間，王語嫣睜開了眼睛！

    窒息讓她視野變得模糊，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畫面。巨大的口腔吐出腥臭的氣味，一滴滴粘稠噁心的液體滴在她的臉上，很久很久之前，她好像有過這種經歷……暈乎乎的王語嫣一時想不起來。

    「先吃什麼……最好吃的肝臟留到最後，腎臟也不錯，心臟很有嚼勁……人類的心臟也不錯，很有嚼勁，讓人慾罷不能。」爪子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內臟，最終還是停在肝臟上。

    感受到內臟傳來的異樣觸感，王語嫣漸漸清醒了過來

    內臟……這就是你的目標嗎？

    真是噁心的怪物！

    「不行！不行！這樣死去太難看了…殺了它，一定要殺了它！！」

    內心宛如烈焰奔涌，王語嫣暗淡無神的雙眼突然亮起，將周圍火光全部吸納。右臂抬起，一個肘擊狠狠撞在妖魔腦門上。大腦在震顫！妖魔仰頭咆哮！！

    就在它抬頭的瞬間，王語嫣小腹緊繃，將所有力氣集中在手上。

    右手中指食指併攏，又快又准地戳進妖魔的左眼。

    緋紅色波紋從指尖爆發，灼熱的高溫滲透，很快將妖魔的眼睛燒毀。

    妖魔驚怒交加，刺入王語嫣小腹的爪子用力，想要撕裂腹腔。王語嫣緊咬牙關，身體劇烈地掙扎扭動，小腹繃緊收縮，撕拉一下，腹腔多了一道猙獰的血口，幸而口子不打，沒有被爪子撕碎。

    扔了燒熟的眼珠，王語嫣抓起身旁一塊碎木片，用力插進妖魔的腋下。

    狠狠攪動幾下，妖魔這條手臂算是廢掉了。

    清醒過來的王語嫣暗暗心驚，剛剛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是讓妖魔撕裂肚皮，所有內臟器官都得裸露在外，就算她精修波紋氣功，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否生存下去。遭受重創的情況下，內臟又有損傷，應該無法抵抗大面積感染……

    在這個時代，大面積感染和死亡沒什麼區別啊！

    「該死，該死！！」妖魔一手捂着眼睛，右臂無力垂下，嘴裏怒吼連連。

    它吃過很多人類，卻從來沒有遭遇過如此拼命的抵抗，更沒有遭受過這樣嚴重的傷勢！在怒火的驅使下，它也不管燒毀的眼睛了，僅剩的手臂握拳砸下！

    早有準備的王語嫣側頭避過。

    砂鍋大的拳頭砸出一個三寸深坑，碎石飛濺。

    雖然閃避及時，腦袋沒被砸中，王語嫣卻被一塊碎石砸中喉嚨，刀割般的劇痛襲來，她覺得自己的咽喉都快碎掉了。每一次呼吸都伴隨着刺痛，體內氧氣卻在掙扎中飛速消耗。

    儘管痛苦，王語嫣卻不敢放緩呼吸，如果氧氣供應不足，她體內的代謝就會變慢，支撐她到現在的波紋氣功也會逐漸消失。身體掙扎，右腳膝蓋上頂，撞擊妖魔胯下。

    妖魔不管不顧地張開大嘴，青蛙似的噁心舌頭彈射而出！

    以它的非人力量，彈射舌頭的威力和長矛沒什麼差別，就算身下是一塊木板都可以打成碎塊，更不要說王語嫣的腦袋了。波紋雖然能強化了她的身體，可終究無法與鋼鐵相比！

    右臂橫欄，擋住了妖魔舌頭。

    「刺啦」一聲，王語嫣的手臂被舌頭扎穿。

    她強忍疼痛，反手轉了兩圈，將妖魔舌頭死死纏在自己手上。

    妖魔慘嚎聲更加慘烈！舌頭放在火上灼燒的痛苦讓它發瘋。

    趁着這個機會，王語嫣掙脫妖魔的右手掙脫出妖魔的壓制，急忙調整呼吸。

    吞氣，吐納！

    一口鮮血伴隨着灼熱的廢氣一起吐出。漫天血沫緋紅而又魁麗，仿佛無數細小的寶石晶體。這些血沫都充滿了緋紅色波紋的力量，灼熱如燒火的鐵珠，從散彈槍的槍膛射出，全部噴在妖魔的臉上。

    灼熱血沫深深嵌進妖魔的臉部、脖頸，僅剩的眼珠眼沒能倖免。

    煙氣升騰，灼痛難耐，妖魔只覺讓人恐懼的黑暗襲來。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懂，它只能聽到自己嘶吼，它只能感覺到身下的掙扎變得更加劇烈。

    不行了！壓制不住了，這個瘋狂的人類要跑出來了！！

    「啊嗚，啊啊。」妖魔捂住臉頰，嘴裏只能模糊不清的嚷嚷。

    王語嫣的反抗還未結束，她用力一拉，將那條燒熟的舌頭一把扯掉半節。

    「不、可能，我不會被人類殺死的！我不相信！！」妖魔真是不可思議的生物，明明舌頭都斷了一節，它居然還沒有失去言語能力。僅存的手臂混亂揮舞，胡亂捶打身下的一切。

    在無盡的黑暗中，妖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誰能幫幫它，告訴它前面是什麼？告訴它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傢伙逃走了嗎？

    雙目全毀，廢了一隻手，臉頰劇痛，舌頭斷了一截。

    直到此刻，這頭妖魔終於感受到名為無助的情緒。

    死亡氣息，居然是這樣嗎？

    它很害怕，它不想死去……

    「啊啊啊，你在哪裏！？不在哪裏！！」

    王語嫣雙腳上蹬，將身上的妖魔蹬飛。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甩了甩手，纏在手上的舌頭已經扎穿了手臂，她用腳踩住妖舌頭一頭，向上一扯，總算將舌頭拉了下來。

    她看着面前，凌亂的街道上，妖魔揮舞着手臂，攻擊身邊的一切。

    「無助嗎？害怕嗎？這很好！！」

    王語嫣緊握拳頭，欺身而上。避開襲來的手臂，縈繞着緋紅色波紋的拳頭狠狠轟在妖魔的小腹，全部波紋擊中在手尖，那種灼熱手掌就像燒紅的刀鋒，在小腹上留下一道道灼紅的痕跡。周圍的空氣扭曲，一股讓她興奮的烤肉味彌散開來。

    「你在哪裏，快出來！！」

    「哭吧、叫吧！」一次次凌虐妖魔，王語嫣精神狀態來到巔峰。不避不閃地架住妖魔的拳頭，腳下一沉，屈身、引導，巧妙的身體承受的巨力。妖魔身體失衡，一個踉蹌，王語嫣向前進步，手掌重重印在妖魔胸口：「然後就去死吧！！！」

    伴隨着王語嫣的怒吼，一股股充沛無匹，炙熱至極的緋紅色波紋打進它的胸膛。高溫在狹小的胸腔積累匯聚，急劇上升的溫度很快就把妖魔的胸腔變成一個封閉的烤爐。

    妖魔嚎叫越來越低，僅存的手臂用力捶打王語嫣的身體。

    它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區區人類…區區人類……為什麼你還活着？」妖魔的無力聲音傳來。它不知道，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會輸……那個人類明明快死了啊！

    它的手臂有千斤巨力，有多少次打在這個人類身上。一個個凹陷，一塊塊淤青，斷了一臂、骨骼斷裂，她的身體應崩潰了才對！

    「你應該死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倒下…不可能……」

    二十幾秒後，妖魔胸腔之內那顆強有力心臟抽搐收縮。

    堅韌的心肌纖維被高溫燒熟，變得脆弱不堪。

    「不、不可能的…」碩大拳頭砸在王語嫣的肩膀上，這一次攻擊卻是如此的無力。

    心臟燒毀，血液凝固，就算是妖魔的非人軀體，也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力量。現在就是來個強壯一點的青年，都能將它摁在地上打。

    察覺到妖魔的心臟停止了跳動，王語嫣緊抿着的嘴唇終於張開了。

    胃部、肺臟的內出血一股腦的噴出，將妖魔身軀染透。

    苦苦支撐的王語嫣將口中殘留血沫吐掉，沉悶胸腔居然輕鬆了一點。

    她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勢完全不適合移動，經絡糾結，血管浮現的手臂抓住妖魔胸腔的傷口，一把撕開熟透的肌肉層，沾滿凝固血跡的纖細手掌順着肋骨間隙捅了進去。五指開合，抓住妖魔的心臟，毫不猶豫的捏碎：「去地獄懺悔吧！」

    妖魔的軀體顫了一下，低頭看着殺死自己的人類，似乎看到了什麼。

    黑暗可怖的世界，是一個人。

    她的身上散發着金色的光輝。

    那是什麼……黃金色的精神……真是美味啊。

    思維終結，失去生命支撐的軀體倒下。

    ……

    妖魔死去，王語嫣燃到極點的精神一下鬆懈下來。

    波紋三態再也無法維持，王語嫣的手臂不斷滲血。伸手捂着小腹，又摸了摸露出骨頭的手臂，她咧着嘴，眼淚止不住的落下。真疼啊…！

    如果可以，王語嫣真相就此暈過去。

    不過這太難了，她每次快暈厥過去的時候，強烈的疼痛刺激着她敏銳的神經，強制喚醒她的意識。王語嫣第一次意識到，比常人出色的神經也不全是好事。她得承受了常人數倍的痛苦！

    死死站在原地，王語嫣不讓自己的身體倒下。

    呼吸吐納，她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急促喘息逐漸平息，生命磁場收斂，儘管思維有些迷糊了，但王語嫣還是清楚的認識到，要平復自己的波紋。剛剛強行摧動身體產生劇烈的生命活動，血液流速已經快到極致，身軀外內，失血量都到了極其危險的地步。

    逐漸冰冷的身軀，模糊的意識，就是最好的證明。

    王語嫣呼吸逐漸變得正常，血液也停了下來。

    冬眠呼吸法，她將生命磁場收斂成圓，讓身體的情況不至於惡化。

    王語嫣撕碎羅裙，先在小腹上纏了幾圈，將裂口遮掩起來。隨後手口並用，在左臂上纏了幾圈，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環身四顧，本來熱鬧的街道上早已悄無聲息，家家門窗緊閉，再無一絲節日的氛圍。

    「我殺掉它了！幽草，我殺掉它了！！」

    ……

    王語嫣轉身，緩緩走向那棟木屋。

    晚風徐來，昏黃燈籠搖曳，這條雜亂無人的街道被一抹淒涼籠罩。

    王語嫣單手抱起血泊中的殘屍，朝街道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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