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你不是要幫我找回他們的嗎?」吳小繭望向黑衣冷男。詞字閣 www.cizige.com【】
「你躺進去,人就會回來了。」黑衣冷男淡淡的說。
「什麼?」吳小繭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黑衣冷男,眼神逐漸變得凝重縹緲,他似乎開始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黑衣冷男。
「翛,您該回來了……」少女突然說。
吳小繭退後兩步,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三人望。
「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人回應吳小繭,但這時黑漆漆的上空卻是陡然雷鳴電閃起來,轟轟的雷響聲,很快籠罩整個區域,碩大的電閃,閃爍出明亮的光芒,儘管一掠而過,但也讓整個世界光明一瞬。
聽着雷鳴的響聲,吳小繭的心越來越沉,儘管他很相信黑衣冷男,但此時此刻黑衣冷男的行為讓他不得不產生懷疑。
躺進燕子棺,人就能回來。可是,他還能從燕子棺里出來嗎?
「進去吧,時間快到了……」歸靈突然說。
聽到歸靈的話,吳小繭再往後退了幾步,臉色凝重的同時,變得更加警惕,「這一切,都是你們早就設計好的對不對!」
「……」
吳小繭又望向黑衣冷男,咬了咬牙齒,y沉的說:「你要我躺進去,難道你不應該給我個理由嗎!」
「可以救出那些人。」黑衣冷男淡淡的說。
「救出那些人?呵呵…」吳小繭自嘲的笑了笑,嗤笑道:「這一切,恐怕是你安置好的吧,你讓他們失蹤,然後又主動找上我,讓我經歷這一切。你做那麼多,難道就是為了把我推進這個棺材裏面嗎?為什麼!」
「我沒有!」黑衣冷男仍然淡淡的說。
「沒有?」吳小繭的嗤笑更為濃郁,「那這一切你怎麼解釋!」
「很多時候,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做了什麼,我更不會知道,你說我推導了這一切,我不否認,但也不承認,不過有一件事情你必須要清楚,如果想要救人,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
「孤獨……」
「孤獨?」吳小繭依然自嘲的笑了笑,「這大半年來,承受的這些難道就不是孤獨嗎?」
「沒有光明,沒有溫度,指尖能觸碰到的,是那乾枯得沒有任何感覺的空氣,在眼眸里能容得下的,是那無盡的深淵。這個世界很大,生命很長,外面的人,想長生,這裏面的人,卻想早點輪迴,忘川河邊徘徊,卻上不得奈何橋,喝不得孟婆湯,永遠踏在輪迴道之外,永生永世,只有黑暗和冰冷……」
「你……」聽完黑衣冷男一大篇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話,吳小繭發現他自己竟然無語言對,對於黑衣冷男所說的那些,與他的孤獨相比,根本就是一顆小塵埃與整個宇宙之間的對比。
黑衣冷男是在闡述自己嗎?
那他,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吳小繭沉着臉色問。
「你怎麼就不問問,你自己是什麼人?」歸靈接話說。
自己是什麼人?吳小繭一怔,腦海中旋即浮現出一些畫面。
命手?自己難道真的是命手?
那些記憶,跟這裏有關係?
「我是命手?」吳小繭試着問。
「他才是命手。」少女突然指了指黑衣冷男。
黑衣冷男是命手?
吳小繭越聽越模糊,黑衣冷男什麼時候變成命手了?那自己這個命手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我是什麼人?」
「你是……守墓人!」
轟!~
隨着黑衣冷男的話音一落,吳小繭的腦袋就像是炸開了一般,腦海中不斷迴蕩着「你是守墓人」這五個人。
從黑衣冷男的口中說出這五個字,那就絕對不是開玩笑,但他百思不得其解,怎麼忽然之間,他就變成守墓人了?那些命手的記憶呢?又是怎麼回事?
天命所授,卻逆天命。
墮世凡塵,萬年不朽。
長明點燈,伴燈而熄。
穿梭輪迴道,擁盡世間秘。
一人一墓一世界,一生一世一輪迴。
守墓人?守墓人?守墓人?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吳小繭搖晃着頭,不停向後退着,幾次踉蹌下,他終於還是癱倒在地,嘴裏還不停的喃着語:「我不是…我不是……」
電閃雷鳴漸漸變得越發的激烈,閃爍的白芒,轟轟的巨響,就像是狂風暴雨席捲而來般,狂躁不止。吳小繭那喃喃自語的聲音早就被雷響聲給掩蓋了過去,而他自己喃着喃着,也慢慢恢復了過來。
他從地上慢慢站起,又正面對上黑衣冷男。
「兩千年前,你強行奪取了另一個人的記憶和身體,逃離了這個地方,進入了輪迴道。但兩千年後的今天,時間到了,你也該回來了,翛!」
「他幫你守了這個地方兩千年,但不能替你守到永遠,而你也永遠逃避不了你守墓人的身份,儘管你已經輪迴了千世萬世。」
少女和歸靈,一人說了一段,勸說着吳小繭接受這個現實。
吳小繭沒作聲,他一直與黑衣冷男對視着。天空上電閃雷鳴,彷如整個世界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沒有光明,沒有溫度,指尖能觸碰到的,是那乾枯得沒有任何感覺的空氣,在眼眸里能容得下的,是那無盡的深淵。這個世界很大,生命很長,外面的人,想長生,這裏面的人,卻想早點輪迴,忘川河邊徘徊,卻上不得奈何橋,喝不得孟婆湯,永遠踏在輪迴道之外,永生永世,只有黑暗和冰冷……你替我在這種世界裏活了兩千年?」
「嗯。」黑衣冷男輕點了點頭。
「呵呵…」吳小繭譏諷的笑了笑,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設置的?」
黑衣冷男搖頭,說:「五星玄墓是九黎之都的一把鑰匙,九黎之都的開啟,需要這把鑰匙,而唯有九黎之都的守墓人,才能拿着鑰匙來開啟這個地方。」
歸靈接着說:「你離開這個地方已經兩千年了,神的能量早已變得不穩定,所以才會導致你們發生那樣的事情。只有你回來了,神的能量才會恢復穩定,你要找的那些人,才會回來。」
吳小繭沒作聲,一個人陷入了沉思,儘管電閃雷鳴越發的劇烈,他也雷打不動的沉思着。漸漸的,電閃雷鳴到了一個極致的臨界點,狂風也隨之開始變得躁動,整個空間都變得不穩定起來。
「你可以選擇離開。」黑衣冷男突然說。
話音一落,歸靈和少女當即就想阻止,但被黑衣冷男一個眼神就喝住了下來。
「但有一件事你要知道,這個地方已經很不穩定了,只要你離開了,這裏便會崩潰。你這一路來,的確有很多事情是我鋪墊的,但我不會因為這個地方的崩塌而消失,反而會因此獲得自由,而你的那些朋友,就會隨着這裏的崩塌而永遠消失不見。我當初答應你幫你找回你的朋友,我沒有食言,還差最後一步,你自己決定吧。」
聽完黑衣冷男的話,吳小繭又再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望向他,淡淡的問:「我還能相信你嗎?就跟當初那個小湖畔邊上,不問你怎麼出現,不問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不問所有一切,就是義無反顧的相信你。」
「相信與不相信,決定權在你心裏。」黑衣冷男淡淡的道。
吳小繭深呼吸一口氣,「好,我躺。」
話語間,吳小繭就邁開腳步,朝着燕棺的位置走過去。
電閃雷鳴,狂風躁動,吳小繭站在燕棺的邊緣,望着沒有溫度的棺內,他緩緩閉上眼睛,杵住的腳再次邁開,一隻腳踩進燕棺內。
就在這時,黑衣冷男、少女還有歸靈,都隨着吳小繭一隻腳踏進燕棺而單腳跪在地上,當吳小繭第二隻腳踏進燕棺的時候,他們的頭也就磕在了地上。
守墓人。
多麼荒唐而又滑稽的結果啊。
忽然之間,吳小繭似乎明白了很多,明白了嵐語為什麼一直阻止他繼續在這件事上覓尋下去,原本這就是她早已知道的答案。
面帶苦澀,吳小繭開始在燕棺內慢慢躺下去,腦海中也在不斷迴蕩起這半年來的一幕幕畫面,有歡樂有悲傷,有無奈有苦澀,其實這一路以來,他並不孤獨,陪着他的人,很多很多……
「聽說你以前是考古系研二的學生,現在怎麼當起盜墓來啦?」
「怎麼?不會是怕我灌醉你,然後對你圖謀不軌吧?」
「我妹妹還在下面,我必須要去救她!」
「我並不是關心你,我只是想警告你,如果你敢有什麼隱瞞的話,或者再不辭而別,我會讓你見着閻王爺。」
「哥們,別喊了,沒用的。」
「對不起,那天……我沒有救你。」
「你不是他。因為,味道不同……」
「……」
一幕又一幕,電影般不斷在腦海中掠過。
完全躺下燕棺里,冰冷的感覺旋即從背後籠罩全身,緩緩閉上雙眼,一種昏昏入睡的沉麻感,隨即襲來。
原來,從一開始,這一切,就是一個騙局,一個彌天大謊……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記得啊,我叫吳小繭,口天吳,大小的小,作繭自縛的繭。」
「不,你叫翛,九黎之都的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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