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斷橋後。
許長生回到謫王街的靈食鋪收拾了一下,他帶了些簡單的行李,就和姐姐許嬌容一同而行,來到了姐夫李公甫的宅院外。
許長生的姐夫李公甫雖然只是一個官品不大的捕快,但是他頗有修行天賦,少時一直刻苦修行,打下了較為結實的根基,如今已經是養氣境的修行者,只不過一直不得其門而入,沒有叩開仙門。
而隨着修行者年齡的增長,年紀越大,叩開仙門的可能性也越小,雖然也有着大器晚成的例外,比如說有的人在四五十歲的時候突有所悟,從而一舉叩開仙門,從此猶如鯉魚躍龍門般化龍一飛沖天,但是這種例子還是極少極少,甚至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當然,就算是如此,李公甫在余安郡城依舊是小有名氣,乃是余安郡守麾下的三大白銀捕頭之一,所住的宅院也頗大,多住進去一個許長生自是綽綽有餘。
進入宅院後。
很快,許長生就見到了姐姐許嬌容所說的那位賣身葬父的少女,他雖沒有開啟天眼觀看,但敏銳的靈覺還是從那名看起來非常瘦弱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對勁。
不過,許長生倒也沒有立刻輕舉妄動,一直等到夜幕降臨,姐姐許嬌容已經回房入睡,他才換上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的從自己居住的屋內走出。
運轉道隱呼吸法,許長生好似在無聲無息之中完全融入到了夜色里,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修行者也很難覺察到他的存在。
腳步輕輕一邁,他就如同腳踩無形中的天梯一樣,凌空踏天而起,也就轉瞬間的功夫,就飛到了宅院內最高的一處屋頂上,在此可以掃視整個宅院。
「天眼,開!」
靈紋在眼眸深處凝聚,許長生在夜幕中開啟天眼。
頓時,整個宅院在天眼的觀看下都變得不一樣起來,白晝和夜幕對於許長生而言並沒有太多區別,他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一道道氣息。
姐姐許嬌容的生命氣息比較平穩,此時已經入睡,只是有可能因為有着陰毒妖氣糾纏的緣故,她睡得並不是太安穩,好似隨時都會被什麼動靜驚醒。
除了許嬌容之外,宅院內幾個僕人的生命氣息略微有些強弱之別,可總體而言並沒有什麼不正常之處。
「如此看來,妖氣的源頭就在那裏!」
將宅院內所有的氣息都確認過了一遍,以免出現什麼遺漏的情況,許長生最後才看向了那位說是賣身葬父的少女所在的屋子。
在那裏,他看到了濃郁的綠色妖氣,妖氣中還帶着一些黑色的怨氣和煞氣,一看就知道是造下不少殺孽所形成的。
「看來是沒錯了。」
許長生暗道,然後「嗖」的一下,他的身影就在屋頂迅速模糊,再度出現之時已經來到那間屋子之外。
如此靠近的情況下,許長生開啟天眼,就算是有着房屋牆壁之類的阻隔,周圍的一切氣息依舊無所遁形,他明顯能看出屋內的妖氣與糾纏在自己姐姐身上的陰毒妖氣同屬一源,妖氣的源頭就在這裏。
夜已經深了。
屋內,少女脫掉了外衣,穿着清涼的衣物,她並沒有入睡,而是盤膝坐在床鋪上,正微微皺眉。
「奇怪,白天裏見到的那個許長生,居然讓我有着一種很是不舒服的心驚肉跳之感,也不知是為何?」少女的眼神中閃動着疑惑,緊接着又凶光一閃,自語着,「區區一個普通人不足為懼,就算是李公甫那個小捕頭也無法從我身上看出什麼端倪。快的話只要一個月,我就能將妖氣完全融入許嬌容的魂魄內,那樣就可以將她慢慢轉化為我的妖仆,讓她完全服從我的命令,到時候就算是將李公甫也轉化為妖仆都並非沒有可能,如此一來,頭領一定會對我重重有賞,而那個叫許長生的,直接吃掉就是了。」
作為一個早已經造下過不少殺戮的妖怪,這少女本就凶性十足,也並非沒有吃過人,既然許長生讓她有着心驚肉跳的不舒服感,自然就想到了要吃人。
只是,現如今時機不太成熟。
為了不影響原有的一些謀劃,所以她還憋着。
「再等半個時辰就是午夜,我可以去許嬌容屋內催化一次妖氣,加速妖氣滲透。」少女盤膝閉眼開始慢慢等待着。
就在這時。
屋門突然自行打開,不帶絲毫聲息,那門栓好似成了擺設。
「誰?」
縱然如此,可少女還是有所感應,她低喝一聲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了那穿着一身夜行衣推門而入的少年,這少年正是許長生。
可此時,許長生在她看來卻與白天時所見有着極大不同,對方悄無聲息走進屋的同時,周身好似都環繞着無形的波動,帶有着一種很是強大的氣場。
「許公子,夜已經深了,我雖然對你姐姐感恩戴德,亦願與你同修燕好,可你就這樣闖進來,恐怕不合適。」覺察到許長生散發而出的強大氣息,少女心裏一驚,緊接着卻又面露嬌笑,含羞帶怯,甚至還好似無意般拉動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長夜漫漫,公子若真是孤枕難眠,我願與公子同床共枕。」少女聲音輕柔道,她從許長生未加掩飾散發而出的氣息中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這分明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所能擁有的,許長生明顯是一位修行者,並且修為很可能還在她之上。
正是因為如此,少女心驚之餘很快就擺出了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甚至還利用自己身為女子所特有的一些優勢,輕柔地說着一些很是誘惑的話語。
在她想來,許長生即便是一位修行者,但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看到她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必然會把持不住。
「封!」
許長生對於這一切卻熟視無睹,也根本沒去理會少女所說的話語,而是施展了這兩年來那位藥鋪道長教他的一種法術。
一股無形中的波動散開,立刻就有着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見的罩子罩住了屋內的許長生和那名少女,這『封禁術』可隔絕內外,屋外的人根本無法知道屋內發生的一切。
甚至,按照道長曾經和許長生說過的,若是能將『封禁術』修煉到高深境界,可封地封天封印萬物,就算是封印大道規則之力都不是沒有可能。
許長生雖然不確定道長當初是不是和自己說大話,不過他修煉了這道法術之後發現確實很有用,而他如今在『封禁術』上的造詣,按照道長將他送入仙路前所言,連略懂皮毛的都還算不上。
可是,就算是如此,坐在床上的少女在心裏也忍不住打顫。
「法術?」
她的臉色不由一變,看着許長生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愈發覺得對方不簡單,要知道這等有着諸多妙用的法術大多都是有着傳承的,輕易不會外傳。
而想要掌握並施展法術,對於修行者的要求也極高,此時眼前的一切都代表着她白天裏看走了眼,許長生哪裏是一個普通人?
對她而言,許長生分明就是一位可怕的修行者。
看着現在已經癱坐在床上,眼神中帶着些懼怕之意的少女,許長生向前走了幾步,身後的屋門則是在悄無聲息中自動關閉。
在開啟天眼的情況下,再加上這少女的修為本就弱於自己,他自然能看出對方的原形。
目中閃過一絲瞭然,許長生輕聲道:「原來是只作惡的貓妖。」
聽見許長生一語就道破了自己妖怪的身份,床上少女心中的顫動與懼怕更多,眼見自己之前出言**誘惑都沒有任何作用,她連忙從床上爬了下來,赤着腳站在床前,裝作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道:「公子明鑑,我雖為貓妖,但是從未作惡,來這李府,也只是為了報恩,若公子有意,我給你當暖床丫環也心甘情願!」
「呵,從未作惡?那我姐姐許嬌容身上又為何沾染有你的妖氣,之前你在屋內自語,真以為我什麼都沒聽到麼?」許長生冷笑一聲,但也並沒有急着動手,因為他之前還在屋外的時候,聽到少女自語着提到過『頭領』二字,顯然這貓妖背後應該還有隱藏着的妖怪。
既然如此,許長生自沒有準備輕易了結此事,若是能夠趁此機會將貓妖背後隱藏着的那些妖怪全都揪出來自然最好不過了,那樣他也少些後顧之憂,免得解決了眼前的貓妖,又有着別的什麼妖怪要來害姐姐許嬌容。
「啊?」
聽到許長生道破事實,話語中帶有冰冷的肅殺之意,少女又驚又懼,直接跪伏下來,連眼淚都擠了出來,抹着眼淚說:「前輩饒命,前輩饒命,作為一隻小妖,我也是身不由己,從未想過要加害任何人,這一切都是頭領指使的,我若不服從命令就小命不保……」
少女抹着眼淚,哭哭啼啼的說着,與此同時,她的視線卻又透過手指間的縫隙偷偷觀察着許長生。
說時遲那時快,她兩腳用力一蹬就準備朝着屋外衝去,同時整個人也是大變樣,手上長出利爪,身上則是有着毛髮長出,也就是轉瞬間的功夫就變回了原形。
現出原形之後,貓妖的速度更快了幾分,她自覺沒有什麼把握去打敗許長生,如今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餘光看到許長生似乎還來不及反應,貓妖暗暗一喜,運轉妖氣揮動利爪就準備撕破屋門從而逃之夭夭。
可這時,那屋門之前卻是亮起了一道光,竟是輕易擋住了貓妖的撕抓之力,許長生之前所施展的封禁術的強大,明顯超出了她的預料,更帶着還有一股反彈的力道傳來,她直接被反彈了回去,緊接着就感覺到有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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