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 第26章 問天（二）
嬴政坐着馬車一路進入驪山，趙高一路相伴，「這路怎麼這麼平坦。」轎子中傳來嬴政的疑問。
趙高說道：「這路是用一種叫做水泥的東西鋪成的。」
掀開帘子嬴政發現，這裏的道路是灰色的，並不象咸陽那般用的是石板鋪路，「這裏的房子好是古怪。」
趙高接着解釋道：「這是扶蘇公子設計的房子，眼下驪山人住的都是這種房子。」
來到驪山宮，嬴政發現扶蘇並不在。
煙如如實稟報道：「公子，正在修繕書院。」
嬴政也不急着見扶蘇，他看到驪山上有很多新奇的東西。司馬欣聽說始皇帝地車架到了急匆匆跑來，「臣，司馬欣拜見陛下。」
「給朕說說吧，扶蘇又在搞什麼名堂。」
司馬欣一頭冷汗，陪伴着始皇帝在驪山走走停停，十多個巨大地輪盤在河邊慢悠悠地空轉着，「這事何物。」
「此物乃水車，灌溉之物。」司馬欣解釋。
「有何妙用。」嬴政接着問道。
「陛下請看此地原是下游，水較淺，水車可汲水進入田地，可使耕地地形所受的制約大為減輕，丘陵地和山坡地的亦可開發。不僅用之於旱時汲水，低處積水時也可用之以排水。」
「妙！甚是妙哉！」趙高感嘆道，「公子實乃學究天人。」
嬴政心裏計算着，這東西可以給大秦帶來多少的耕地。
廣袤地田野旁就是住宅區，扶蘇來了之後就把田地歸納統一，不再是和以前一樣東一塊西一間屋，整體的規劃讓驪山顯得很整潔。
一戶人家，父子坐在門檻上吃着飯，父親把碗中的肥肉遞到孩子碗中，孩子又把碗中的瘦肉夾進父親碗中。
一個壯漢趕着鴨子回家，婦女往豬圈撒着豬糧。
嬴政腳踩着平坦地石灰路，看着其樂融融的心中很滿足，想像着自己的天下是否也如驪山這般和諧。
幾十個村民帶着家小，來到驪山腳下。
「這些人怎麼回事？」嬴政問道。
「陛下，這些人都是申請搬到驪山來住的。」司馬欣解釋。
「搬到驪山來住，難道他們的家鄉不好嗎？」
司馬欣接着說道：「是扶蘇公子立下的規矩，搬來驪山的居民都可分到田地，並且賜予房屋籍貫。」
「驪山有這麼多的田分嗎？」嬴政很疑惑，大秦一直以來都是軍工授田，雖然扶蘇自己的封地怎麼折騰他嬴政不管，不過關於土地這種東西是國家的重中之重。
「用扶蘇公子的話來說，簡而言之，四個字：攤丁入畝。」
攤丁入畝？好象又是一個很不錯的國策，看來需要和這小鬼好好談談人生了，「但是能耕種的田地是有限的，怎麼可以……」
說道這裏嬴政看見了在驪山尾端山坡上的梯田，那裏原是一處荒坡，瞬間明白了，再想到水車，驪山缺耕地嗎？簡直是富得流油！
「驪山現在總共有多少耕地。」嬴政看着已經開墾的廣袤耕地，眼中火熱，原來驪山可以開墾出這麼多耕地，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收回封地的想法。
司馬欣面向一片未開發的荒地，「陛下，請看！這裏方圓二十里都將成為耕地。」
「可這裏是荒地啊，開墾出來也種不了糧食。你們驪山已經有這麼大的耕地，還需要再開荒嗎？」
司馬欣接着說道：「公子有一種叫做玉米的作物，驪山的老農研究過，此物耐旱，而且產量不低。」
荒地能種糧食就已經不錯了，還能保證有不低的產量？扶蘇帶到秦朝的玉米種子是經過改良的，種出來的能差嗎？
「這些荒地多久可以開墾出來？」嬴政又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此大面積的荒地，需要大面積的人力物力，而且會誤了農時。
現在快冬季了扶蘇早就下令開墾荒地，駕！近百匹馬遠遠趕來，一路煙塵滾滾，看着馬後面的東西嬴政震驚了，用馬耕地！這太奢侈了……不過想比慢吞吞的牛相比，真的好有效率啊，這麼大二十里荒地估計可以在明年農時前開墾出，甚至明年就可以有收成了。
「按你的估計驪山一年能產出多少糧食。」
司馬欣說道：「一年糧食能供，咸陽三年的口糧。」
一年供三年，而且還是按咸陽的人口來算？嬴政握緊了拳頭，若是天下都如驪山這般，大秦何愁不定中原，嬴政心中有一種悸動，他突然相禪位給扶蘇了，一個驪山就可以治理的井井有條，治理天下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
扶蘇肚子裏有貨！嬴政一直這麼認為，這一次要把扶蘇肚子裏的油水搜刮乾淨，恩，而且要一點不剩！
「阿秋！」正在監工驪山學院的扶蘇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公子，加一件衣服吧。」煙茹給扶蘇披上一件毛氈。
按照扶蘇的設計，這所學院一共分十八幢，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按照後世的學校設計，五幢最大的樓是教學樓一共有六樓，而且還要有相通的懸空走廊，一幢行政樓，三幢比較矮的做食堂用。兩外兩幢做科研用，剩下的全是宿舍樓。
很麻煩，人手！還是缺人手呀，要不向蒙恬借點戰俘過來。
「公子，墨家，墨千求見。」
「奧，叫過來吧。」扶蘇苦惱着看着熱火朝天的工人。
「公子。」墨千恭敬一禮。
扶蘇沒有給好臉色，「鉅子令找到了？」
「回公子，已尋回。」
扶蘇很不喜歡這個人，一天到晚賴在驪山不走。
「敢問公子是在建造宮殿？」墨千問道。
「這是書院，我打算建造一個歷史上最大的書院。」扶蘇惆悵的說道。
墨千笑了，原以為扶蘇和其他的皇族一樣，只會奴役天下人，若是扶蘇說是為了自己建設宮殿，那他墨千扭頭就走，再也不來驪山，儘管這裏有很多自己從未見過的奇巧之物，比如魔方，比如能舉動千斤巨石的滑輪，還有不需要人力就可以轉動的風車，水車……
「即是為天下讀書人，墨家願出一份力。」墨千單膝跪地說道。
不是扶蘇小瞧墨家，說白了墨家就是木匠，對扶蘇的跨時代的工業計劃沒有什麼幫助。這些人認知能力夠嗎？看着鄭重其事的墨千，扶蘇很嫌棄，恩，真的很嫌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