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姑輕聲道:「公主不要問那麼多,只要記得,這都是為了你好!」
傅悅不太開心:「可是我還是想知道啊,為什麼要瞞着啊,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感覺每次他們問她是否失憶,或是問起她小時候的事情,她都是在騙人,每次都讓她覺得很不光彩的感覺。
她不喜歡。
安姑姑無奈道:「陛下和太子殿下這麼做,自然是有他們的道理,公主也不是不知道,陛下和太子最是疼你,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總歸不會害你就是了,你要做的,就是聽他們的話,這些事情你現在不明白,以後都會明白的!」
安姑姑這樣說,明顯是不想告訴她,她也曉得姑姑的脾氣,不想說的話,怎麼都不會說的,她再問也問不出來,便點了點頭,撇撇嘴:「知道了!」
「公主真乖!」
昨日皇后派人去景明山皇家別院探視宜川公主,所以今日,宜川公主就回京入宮了,直接去了皇后的鳳儀殿,此時楚貴妃正在和皇后商議明日出發去青台山的事宜,知道她來了,楚貴妃有意讓她們母女獨處,便起身告辭了,出來的時候,正好和宜川公主撞了個正着。
宜川公主忙淺淺一笑給楚貴妃見禮:「萱兒見過楚母妃!」
楚貴妃面色一喜,忙上前扶着宜川公主:「快起來!」
扶着宜川公主起來後,楚貴妃打量着宜川公主的面色,柔聲道:「許久不見,聽你母后說你這幾個月病了,如今可好了?」
宜川公主含笑點頭:「都好得差不多了,有勞楚母妃關心!」
楚國的點了點頭,輕聲道:「那就好,你母后還在裏面等着你,我還有些事情要去忙,就不打擾你們母女敘舊了!」
宜川公主點了點頭:「楚母妃慢走,改日萱兒再去給您請安!」
楚貴妃一陣驚訝:「改日?」
宜川公主含笑不語。
楚貴妃會意,驚訝之餘,笑意漸深:「那楚母妃等着!」
說着,拍了拍宜川公主的手背,繞過宜川公主,離開了鳳儀殿。
鳳儀殿的後殿中,皇后正在等着宜川公主。
宜川公主一進來,雙眸含淚的看着皇后一眼後,忙跪下叩首請安:「女兒給母親請安!」
皇后忙站起來,上前扶起宜川公主:「萱兒快起來!」
說着,將宜川公主扶起。
一扶起,皇后撫着宜川公主消瘦的臉頰,滿眼心疼,眼眶都紅了,哽聲道:「比上次進宮的時候瘦了一圈哪,這段日子你可是病得很重?」
雖然宜川公主臉色恢復了不少,可是依舊透着一絲羸弱的病態。
宜川公主無奈笑着道:「母親,女兒都好得差不多了,您就別擔心了,這段時間就是怕您會這樣,女兒才遲遲不敢入宮的!」
皇后一邊敷着宜川公主走到後便的軟榻上坐下,一邊沒好氣道:「你這個傻孩子,就是這種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可你就是不曉得母親的心,你來了還好,頂多就是心疼一下,你不來我日日提醒吊膽,可知道怕你不想讓我知道了擔心,我就只能忍着,你說說,若非這次我派了人去,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回來看我了?」
「怎麼會?女兒本來也是打算這次秋獵大典也隨同去青台山看看的,就算是今天不回來,明日大家出發之前也會回來的啊!」
皇后怔愣了一下,而後有些不確定得問:「哦?聽萱兒的話,你是打算……」
宜川公主點了點頭,淺淺一笑:「母親,我可能以後要回京住着了,你開心麼?女兒以後能時常入宮看您了!」
皇后怔怔的看着她,顯然是一時間緩不過來:「你……你這……」
「一個月前蘊書去看我,一直在勸我開解我,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母親,我決定了,以後我不會在逃避了!」
皇后面色陡然大喜:「那就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母親這些年一直盼着你能想通,如今你終於……」頓了頓,皇后含淚笑道:「為娘真的很高興!」
天知道她這些年多希望宜川公主能夠放下執念,不要像她一樣折騰自己,她自己是這樣的,可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和她一樣,因為一場痴戀一個執念毀掉一生,她的女兒,在最燦爛鮮活的年紀失去了最愛的人,之後又年少守寡,差點就死在親生父親手裏,這些年活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她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可是怎麼都沒辦法,她知道勸不得的,她自己就是這樣的性子,執念入骨怎麼也放不開,這樣的她,又如何勸解她的女兒呢?
這麼想着,她又有些疑惑了:「蘊書那孩子也是厲害,竟讓能開解得了你,我倒是好奇,她和你說了什麼你就想通了?」
宜川公主大致將馮蘊書和她說的話和皇后說了一下。
皇后聽完很是吃驚:「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為慶王府洗雪沉冤?」
宜川公主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對,我要為慶王府洗雪沉冤,把他那些陰暗毒辣的手段和見不得人的陰謀公之於眾!」
皇后訥訥的看着她:「萱兒……」
宜川公主咬了咬牙,紅着眼對皇后道:「母親,我不甘心,我知道,您也不甘心的,對不對?」
皇后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萱兒,他終究是你的父親!」
正因為如此,這些年她哪怕是恨極了趙鼎,也都只能日日禮佛不待見趙鼎,其他的,從未想過。
宜川公主冷笑:「那又怎樣?」
皇后不說話。
宜川公主咬牙道:「如果當年,慶王叔真的通敵叛國了,他要除掉慶王府我認了,可是我們都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是他為了剷除異己策劃的陰謀,就因為忌憚,他做了那麼多泯滅人性的事情,他死不足惜!」
「可是這很難!」
趙鼎畢竟是一個皇帝,這件事情牽涉太大,一旦公之於眾,趙鼎怕是帝位難保,所以,這幾乎是推翻皇帝的計劃,過程一定會很難。
宜川公主一臉無畏:「我不怕!」
皇后看着一臉堅定的宜川公主,終究沒有勸她。
下午,離開皇宮,宜川公主去了出吳昂福,去見馮蘊書。
比起一個月前萬念俱灰滿臉病態的樣子,如今的宜川公主,倒是精神了不少,病好得差不多了,先前整個人如同枯萎的花一樣死氣沉沉,現如今,卻仿佛注入了新的生機了一樣。
聽見她的話,馮蘊書一陣吃驚:「你是說,這次秋獵大典,你也一起去?」
這倒是讓她意想不到。
宜川公主點了點頭:「嗯,方才在宮中我已經和母后說了,正好今年母后也去,我跟着母后一同去,雖然這個身子骨是沒法子騎馬射箭的了,可就當散散心,十幾年沒去過青台山,倒是也想去瞧瞧了!」
「那陛下那裏……」
宜川公主冷笑:「我去我的與他何干?」
馮蘊書不說話了。
皇帝和宜川公主的父女關係,真的很緊張。
皇帝對宜川公主這個女兒本就也不是很喜歡,以前表現的疼愛,也不過是因為皇后和謝家,可終究沒多少真心,當年宜川公主下嫁沐陽侯世子沐煒,新婚之夜手刃丈夫火燒夫家,致使沐家死了不少人元氣大傷,皇帝雷霆震怒要賜死宜川公主,半點不念父女之情,是皇后與皇帝分庭抗禮力保宜川公主,宜川公主才活了下來,自此,父女兩如同陌路之人,宜川公主也去了城外的皇家別院住着不理俗事,而皇帝這些年也不曉得是不是忽然覺得愧對這個女兒,幾次派人召她,可宜川公主理都沒理過。
她的性子,和皇后一模一樣,一樣倔強和死腦筋,認準了的事情,哪怕是死也不會改變。
可一直這樣,對她並不利,對將來也不利!
見馮蘊書一臉擔心,便知道她擔心什麼,宜川公主笑了笑,伸手握着馮蘊書的手,輕聲道:「蘊書,你放心吧,我曉得分寸!」
馮蘊書點了點頭,想了想,她微微側頭,遲疑着問:「你是打算和陛下……重修於好?」
宜川公主眉梢一挑,諷刺的問:「我跟他的關係,還能好麼?」
馮蘊書不說話了。
慶王府的湮滅,摧毀了這父女倆本就不算深厚的父女感情,宜川公主對皇帝的恨,怕就是皇帝死都無法化解。
宜川公主眼中儘是濃濃的恨意,咬牙道:「蘊書,我跟你說實話,我覺得特別的恥辱,為我身上流着他的血,為我是他的女兒感到恥辱,每次想起他那虛偽的樣子,我就特別噁心!」
馮蘊書不着調說什麼,所以還是沉默着,只是翻過手來握着宜川公主的手。
宜川公主又冷笑道:「不過就算我再不想見到他,我也會盡力,他不是想要補償我麼?那我就讓他好好補償,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麼地步!」
馮蘊書笑了笑:「可是陛下的為人你是清楚的,他就算是再愧疚,對你能補償的也不多,而且我想,他所謂的補償,也存在着利用的用意在裏面吧!」
如今謝家和皇后與皇帝離心離德,滿朝皆看在眼裏,而朝中一半以上的朝臣都是謝氏門下的門生,皇帝和謝家不和,不安的是朝臣的心,皇帝這些年來剷除異己,特背是當年慶王府一暗,整個暨城幾乎血流成河,鬧得人心惶惶,如今謝家又被打壓的幾乎退出了朝堂,人心不安,皇帝想要和謝氏重修於好安撫人心,可卻無從下手,如今宜川公主若是願意與他修好,他求之不得。
只是,這位原本就涼薄至極的帝王,對誰的好都是不可能純粹的,更何況經過這麼多事情,他對宜川公主早已沒有一絲父女之情了,有的只有厭惡不喜,對宜川公主再好,也沒有半點真心。
宜川公主一臉無所謂:「我知道,不過沒關係,真心假意都不重要,我也不稀罕!」
互相利用罷了!
馮蘊書點了點頭:「你能明白就好了!」
宜川公主苦笑:「沒有什麼不能明白的,以前是年紀小鑽牛角尖,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看透了!」
第二天一早,出發前往青台山,當然,今日出發的都是皇親貴胄和一些名門世族的人,其他的那些有資格參加此次典禮的官員及眷屬早前就已經各自出發去了。
青台山位於暨城西邊的兩百多里外,是皇家獵場所在地,而青台山附近有一個青台城也是十分繁華,因為開國時太祖皇帝立下規矩將青台山一帶封起來作為皇家獵場,在這裏建了一座狩獵行宮,每年舉行一次為期一個月的秋獵大典,帶動了這裏的發展,青台城也因此變得繁華起來,加上狩獵大典皇親貴胄滿朝文武都要參加,行宮他們是住不進去的,也不能一直住在營帳,所以大多數官員世族都在這裏有自己的宅子,青台城相當於秦國第二個小都城,世稱小秦都。
不過,兩城距離有點遠,天子出行隊伍龐大,行駛速度又不能太快,所以走了兩天,在中途驛館休息了一夜才到青台城,城門口,一眾官員隆重相迎,之後隊伍穿過青台城,往青台城後邊的青台山皇家狩獵行宮去。
楚王府在行宮裏有居住的宮殿,太祖皇帝下令建造這座行宮的時候,開國六大功臣的兩大王府四大侯府都在行宮中分有居住的宮殿,只不過楚胤卻沒有去,在青台城的時候,就和皇帝的隊伍車駕分開,去了楚王府在青台城的別院。
楚安已經提前趕來打掃整理好別院,所以,直接入住不成問題。
傅悅一路上都在吐槽,早知道要趕兩天的路一路顛簸,她就不來了!
第二天,就是初七,秋獵大典開始,所有皇室宗親和官員子弟都齊聚皇家狩獵場,開始狩獵大典的第一天。
不過,這些事兒楚胤並不參與,而是應了傅悅的要求帶着她去了獵場中的馬場。
傅悅要學騎馬。
對此,楚胤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可是她感興趣,硬是要學,他就只能勉為其難答應她帶着她去了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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