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169．操碎仙心

    「弟子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小繼先，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有些貪玩和任性。」

    「這件事，你盡可放心。每一位天師的最終人選，要經過我們歷代天師的遴選通過才行。嗣位天師無一不是天選之材，他們肯定個個都會成材，因為我們從來沒有選錯過一個人。」

    葆真先生愕然問道：「難道，嗣位天師的選材都是祖天師早就定好的？」

    「這是必須的！你被選為天師是如此，在場的每一位天師都是如此，小繼先當然也不會例外。天師之位，如果通不過我們這一關，他再怎麼努力爭取也是枉然，那叫純屬瞎折騰。」祖天師得意地又補充了一句，「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千年大計，選人第一。這是保證我們老張家千萬年不衰的一個根本原因，只有我們對後代負責，後代才會對我們負責。」

    這位老神仙為了自己家子孫後代的神仙事業真是操碎了仙心！

    「要是這樣弟子就放心了。」葆真先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還以為讓小繼先上位是自己的不懈努力和精心佈局的呢，原來自家老祖早就在天上安排好了。

    看把我自個忙乎的！我這算不算是瞎折騰呢？

    「你對小繼先有多少了解？」張道陵又問道。

    「只怕他不出二十年，就會得道成仙，用不着等到我這個歲數了。」葆真先生喟然而嘆。

    「你太小看他了，這裏也沒有什麼外人，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小繼先今晚上就會成仙。」

    「什麼？」葆真先生嚇了一大跳，因為他知道，龍虎山的天師，只有任滿才會成仙，難道小繼先剛剛當上天師一天連過上一夜的機會都沒有就要隨自己而來嗎？

    老祖，你這麼安排太不近乎人情了吧？

    「看你想到哪去了。」祖天師張道陵看穿了葆真先生的心思，他解釋了一句：「在人世間成仙之路雖然不多，可不只是張家的天師一途。小繼先天生就是一塊仙胎，命里註定九歲要得道成仙，這都是命！」

    「這太……讓弟子吃驚了。」

    「呵呵，你不應該感到吃驚，你應該為有這樣好的接班人感到由衷的高興和喜悅才對。」

    頓時引來一片的笑聲。

    葆真先生果然笑了，不過他仍然心存疑問，「小繼先會怎樣成仙？」

    沒想到祖天師張道陵來了這麼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葆真先生當然不會說出那句「你懂天機……個錘子！」

    因為，張家老祖當然懂得天機……沒有錘子。

    之後，葆真先生的故事結束了，他現在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裏，在那裏沒有地心引力，仙氣充足。

    葆真先生也徹底沒有了無貪、無嗔、無欲、無求，有的只是無憂、無慮、無牽、無掛，因為他已經可以與天地長存了，他還憂慮、牽掛個錘子去！

    .

    漆黑的夜——子夜，滂沱的雨——暴雨。

    嶽麓山上，老子得道飛升的神跡「鳳台」邊，一株巨大的梧桐樹迎風而挺立。

    梧桐樹邊有倆個象蛋殼一樣閃着光的亮團，一白一藍，一強一弱，一大一小，在雨夜中顯得格外醒目。

    倆個光團是倆位道士的法盾。

    那個擁有白色護盾的道士長得是童顏鶴髮，仙風道骨，氣度不凡，儀態萬千，猶其讓人難忘的還是他長着一雙與眾不同、獨一無二的碧眼方瞳，更是讓人驚艷絕倫、嘆為觀止。

    另一個人的氣盾閃着水一般的藍光，所有雨水落到法盾上都變成點點漣猗消失無痕。他的護盾光團比較暗也比較小，因為他人比較小，他還是一位只有九歲的孩子。

    九歲的孩子，這麼巧，不會是小神童吧。

    嘿嘿，你說呢？

    倆位絕世高人在一個雨夜相遇，難道他們打算在嶽麓山論劍……或者在嶽麓山論道？

    那位只有九歲的小孩子撲楞着可以透水的大眼睛，仔細端詳對方不同凡響的碧眼方瞳，問了一句：「你就是二仙山的羅真人？」

    羅真人已經注視了這個小孩子很久了，他吃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他看不透眼前的孩子的底細。

    而且，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

    他顯得有些猶豫地問道：「請問道友可是龍虎山上來的？」

    還不錯，羅真人並非一無所知，至少他看出來對方的大致來歷。

    「本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人見人愛樹見樹怕今天剛剛上任的龍虎山第三十代掌教天師小神童張繼先是也！為了方便起見，你以後就叫我『童子天師』吧。」「童子天師」可真會自我介紹。

    這麼拉風的人物，當時就把羅真人給震住了，他馬上問：「葆真先生難道已經仙去？」

    「就在今日午時得道成仙的。」「童子天師」答道。

    好傢夥，今天午時他還在信州龍虎山呢，晚上就跑到熙州的嶽麓山上來了，看起來「千里之行、瞬發而至」這種逆天的技能他都掌握了。

    「你……是葆真先生的親傳弟子？」羅真人問。

    「葆真先生是深受本尊尊敬的一位天師爺爺，可惜他還不是我的師父？」

    「哪你的師父是誰？」

    「你問的太多了，我連天師爺爺都沒有告訴他這個答案。」

    羅真人只好轉移了話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一下小天師的貴庚？」

    「本尊今年剛剛九歲。」

    羅真人當然不相信，「你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你難道連龍虎山上的天師之言也不相信嗎？」「童子天師」質問。

    羅真人一下怔住，他似在喃喃自語，「九歲的孩子成為天師已經過份，沒想到九歲的孩子也來嶽麓山上成仙，這早熟的有些過頭了吧。」

    原來倆大絕世高人是來嶽麓山上成仙的，那麼他們是怎樣成仙呢？

    會不會太上老君派倆只仙鶴來接他們上天去？嘿嘿！

    「能不能成仙，不在修道的時間長短，而在於他修道的悟性。既便有些人修行八百年也沒用，該進不了仙門仍然進不了仙門。」「童子天師」可真會挖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