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95．絕對忠臣
晚上，忙了一天的蔡京回到家裏，又聽到老八蔡鋆失蹤的消息，眼前一黑，跌在地下，嚇得一家人亂成一團，蔡京被扶到椅子上坐下，強自鎮定。
對他的兒子蔡鋆蔡京只是表面嚴肅點，因為有點恨鐵不成鋼，其實內心還是愛護他的。九個兒子手心手背全是肉，蔡京看着他們從小長到大的，哪個不心疼！
「老菜」是心如刀絞，三個兒子就這樣子悄無聲息地失蹤了，這可是三個大活人，養這麼大容易嗎！
還帶這麼搞綁架的，讓人防不勝防，在家裏也不安全，藏哪才安全？老天啊，你能不能把林靈素趕緊帶走！
太師，實在不行帶上老婆孩子趁早移民火星上去吧，呵呵！
蔡京晚飯都沒吃幾口，蔡府了解內情的人沒有幾個，知道家裏一天失蹤一個公子，搞得蔡府上下人心惶惶。
夜裏蔡京躺在臥榻之上，大兒子蔡攸和四兒子蔡翛特意來給蔡京請安，寬慰爹爹幾句，想和爹爹一起商量個對策。
蔡京只是嘆幾口氣，揮揮手，便打發他們出去了。
老子都沒辦法解決的問題，兒子又有什麼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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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
次日三更天氣，蔡京強撐起床，沐浴更衣，一切準備停當，又要去上朝。
蔡京的六個兒子也一早起來相送。
蔡京見狀，鼻子一酸，老淚「卟卟！」流下來了，六個兒子也忍不住淚眼汪汪起來。
這哪是送爹上班呢，這簡直成了生離死別了。
蔡京一個個細細看了一遍，知道今天必定又會失去一位愛子，無論是在外邊還是留在家裏都不會例外，他只能狠下心頭，離府而去。
這日早朝，事體不多，太師蔡京因心中惦記諸子安危，神色恍惚，數次應對失常，引起徽宗天子趙佶的注意，待早朝散後，請太師蔡京留下議事。
君臣入座後，趙佶表情非常嚴肅的批評起來：「太師對工作怎麼這麼不負責任？」
蔡京一臉無辜，他還問呢，「老臣一向克己奉公，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從來不曾偷懶，難道又有什么小人向陛下進讒言了？」
「太師想到哪裏去了，愛卿身為首輔，眾望所歸，在朝堂之上卻答非所問，有失紀綱，連朕都看不下去了！」
蔡京一肚子苦水，卻無法傾訴，「林靈素這個卑鄙的傢伙，竟然用兒子來威脅老子，已經綁架走三個了，一天一個，這多折磨人呀，你一下全抓去算了，省着我天天瞎惦記了。」
不過，這種氣話是不能告訴天子的，天子還等着自己給他解決難題呢，自己的難題要是解決不了，還有什麼能力去解決天子的難題呢？
蔡京答道：「這幾日政事繁忙，臣思慮過重，神經有點衰弱，夜裏睡不着覺，所以白日睏倦，朝堂失儀，請陛下恕罪。」蔡京總能找到藉口。
「噢！太師是工作累的呀，怪不得注意力不集中，還好，太師只是有點神經衰弱，而不是神經錯亂，朕錯怪你了。」趙佶理解之後又撫慰一番，「太師身系社稷，政務繁忙，日理萬機，朕特賜太師剛剛進貢的高麗參十盒，回去給太師補補氣提提神吧。」
「龍恩浩蕩，臣不勝感激之至。」蔡京離座稱謝。
趙佶又語重心長的囑咐一句，「太師身為朝中首輔，群臣表率，還得適當注意下儀容儀表才對，畢竟大家的眼睛全盯着太師，太師可是大宋的一面旗幟，你可不能倒下呀！」
蔡京再次答應，「陛下教誨，老臣銘記在心，不敢忘懷。若無他事，臣回都堂處理公務去了，唉！不瞞陛下，天天都有一大堆子事情等着老臣處理呢。」
趙佶點點頭說道：「國事繁重，太師一心為國，讓朕十分感動，以後工作再忙，太師也得抽空休息休息，無論為公為私，太師都要多多保重身體才對。」
蔡京施禮，「多謝陛下，臣告辭了。」
蔡京剛走了沒幾步，趙佶忽然想起什麼的樣子，說了一句：「太師稍等，朕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一下。」
「陛下請講。」蔡京只好止步，他知道趙佶總是把最關鍵的話留在人家要走的時候才說，他心裏暗自嘀咕一句，「你這臭毛病怎麼總改不掉！」
「太師的五公子蔡樂官這倆天怎麼沒有進宮來？」趙佶問道。
蔡京一愣，忙答道：「五子最近正準備一項慶典活動，可能是忙昏頭忘記了吧，不知陛下為何問起犬子？」
「是朕的寶貝女兒茂德帝姬前日因與蔡樂官相約學琴，可太師的公子無故爽約，她來追問朕，她也不想想，蔡家的公子沒來教她學琴，朕怎麼會清楚是什麼原因呢？所以，朕只好問問太師了。」
「臣子有罪，失信於帝姬，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把耽誤的課程儘快地補上。」蔡京趕忙表態。
「當老師的不能為人師表，失信於學生，教訓教訓也是應該的，不過，最好讓蔡樂官抽空親自進宮一趟，省得朕的帝姬整天纏着朕問來問去。太師是不知道，孩子多了有時候可真夠煩人的。」趙佶抱怨了一句。
「就是，就是，老臣深有體會，孩子越多麻煩越多。」蔡京一臉苦笑，悻悻而退。
等蔡京出殿了，趙佶忍不住贊了一句：「好樣的！『老菜』一下失蹤了三個兒子，還忍痛來上朝，你說這種人算不算是忠臣呢？」
楊戩連忙答道：「忠臣，太師絕對是忠臣！如果太師這種人還不算忠臣的話，臣不知道還有什麼人能算得上是忠臣。」
趙佶轉過臉去，盯着楊戩問道：「你說林靈素為什麼會綁票『老菜』的兒子？」
「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着嗎？逼『老菜』就範嗎，你比我還聰明連這個也不清楚，真是的。」只是楊戩心裏想的一套，嘴上說的卻是另一套，他是這麼回答的：「臣以為，林靈素肯定是想藉此機會替陛下考驗一下太師的忠誠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