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232．證明自己

    「微臣以為，林靈素之所以遲遲不肯露面，一定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在辦。」

    「他有什麼事情難道比來見朕都重要？」趙佶問。

    楊戩撓撓頭，「這個微臣不知。」

    趙佶又生氣了，「不知道，你還說個屁！」

    楊戩一低頭，趕緊閉上了嘴巴。

    趙佶這小子自從沒了「通靈寶玉」之後，脾氣越來越大了，缺少了貫有的幽默感不說，遇點小事就衝動，不顧天子顏面，文明禮貌用語，動不動就「屁」呀「屁」的整天掛在嘴上，耳朵都產生「疲勞」了。

    林靈素，你可真夠缺德的，多好的一位小青年讓你給「毀」了。

    趙佶把楊戩罵得低下頭，又對着蔡京開火了，「太師，朕問你，林靈素為何至今不見身影，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蔡京假裝思考了一下，答道，「老臣以為，一切皆有可能。」

    「可能個屁！一個在這世上幾乎要成仙的人，怎麼可能出現意外，誰能讓他出意外？是你嗎？你說，太師，你給朕說清楚！」

    蔡京汗了，他怎麼說的清楚，他注視着趙佶一張焦燥的臉，心裏隱隱不安，他和趙佶君臣一場，彼此相知，互相了解，趙佶的每一點變化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頭。

    趙佶是一位脾氣稟性都還不錯的年輕人，多才多藝，篤定沉穩，雖然喜歡給人挖坑，喜歡賣弄自己的技藝，喜歡顯擺自己擁有的權力，其實是天性聰穎，樂觀豁達，性格使然。

    可惜的是，自從「通靈寶玉」得而復失之後，趙佶的性格在潛移默化中發生着某種變化，時間越久，這種變化越是明顯。

    趙佶不是變得更成熟了，而是變得更加暴燥了。

    究其原因，表面看起來是「通靈寶玉」造成的，如果深挖根由，這一切，都是林靈素惹得禍。

    林靈素通過「通靈寶玉」一直牽着趙佶的鼻子在走，讓他喜、讓他憂、讓他急、讓他怒，讓他……當教皇！

    蔡京驀地一驚，「林靈素這是想控制陛下的節奏，這太可怕了！」

    看樣子趙佶已經深陷彀中而不能自拔了，這可是一個大問題！

    望着走神的蔡京，趙佶追問一句：「太師，你越來越不象話了，為何不回答朕！」

    蔡京回過神來，慢吞吞地答道：「也許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出現意外。」

    「是誰？」趙佶大聲問道。

    「陛下的耐心在下降的同時連智商也在不斷下降！」蔡京又暗嘆了口氣，要是擱着以前，趙佶應當自己先拿出個辦法的，現在完會不是那麼回事了。

    趙佶事事需要人提醒又基本聽不進人意見。

    蔡京只好說出來，「這世上可能只有『童子天師』能夠讓他出現意外。」

    「上次『童子天師』出面什麼事情也沒有替朕辦成，這次他會有什麼用處？朕懷疑你找來的是個假天師。」趙佶並不認可，現在沒有他不懷疑的事情。

    「這次與上次不同。」蔡京耐心地解釋。

    「有什麼不同，朕怎麼看不出來？」

    「對於九鼎，也許『童子天師』知道一些內幕。」

    「朕都不知道，他能知道什麼內幕？」

    「他不說出來陛下怎麼會清楚。」趙佶不可理喻，蔡京硬頂了一句。

    趙佶想都沒想，傳下旨意，「馬上宣他進宮！」

    蔡京愣住了，「馬上？陛下，需要這麼快嗎？」

    楊戩眉梢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他喜歡看着蔡京吃癟的樣子。

    「為什麼不接旨！」趙佶怒問。

    蔡京只是對趙佶的態度吃驚，一個失去耐心急不可待的君主，很是令老臣擔憂的。

    其實蔡京早有準備，他要是沒準備能提這檔子事嗎，不是找着吃癟嗎。

    「『童子天師』已經來了。」蔡京平靜地答道。

    楊戩眉梢閃現出一抹失望之色。

    .

    玉階下站立着一位小孩子，只見他童顏稚齒，頭扎羊角，心明眼亮，眉清目秀，小臉「萌」的天真無邪山花爛漫活潑可愛要多心疼就有多心疼——這不是「小正太」嗎！

    這位小童子一身青色道衣，飄飄然有出塵之色，儼然就是一位小仙童，只是歲數小點，個子矮點，不是「童子天師」又是誰？

    「童子天師」打一稽首，口中脆脆言道，「龍虎山掌教虛靖真人參見天子陛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佶也不抽到那根筋了，隨口問道：「你真是龍虎山的『童子天師』？」

    「陛下何出此言，難道天師還有假的嗎？」「童子天師」反問。

    趙佶一下就不高興了，「你還沒有回答朕的問題，現在還輪不到你來問朕。」

    「貧道只能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趙佶冷「哼！」一聲，「你答非所問，避實就虛，你必須證明你是天師，朕才能相信你。」

    「要自己證明是自己，這可有難度，再說了，有這個必要嗎？」

    「有，太有必要了。」趙佶的語氣不容商量。

    「貧道乃是天師，這一點毋庸置疑，如假包換，何況我們又不是初次見面，陛下何必多疑。」

    「不是朕多疑，而是最近騙子實在太多，朕不得不防備一二。」

    「童子天師」一陣汗，「如果天師還得證明自己是天師，這不成了笑話了。」

    「這不是個笑話，這是必須的！」趙佶這根筋抽得還不停了。

    「童子天師」略一沉吟，伸指為氣，凌空拍出倆道符籙，五光流彩，光燦燦懸在半空，滴溜溜旋轉。很快，符籙盤旋之中化成倆枚蛋大的丹丸，一枚色澤殷紅一枚色澤黃艷，飄向趙佶。

    「童子天師」說道：「此乃貧道在龍虎山修真煉成的二枚龍虎丹，算是當地的土特產，今日借花獻佛，以助陛下興爾。」

    趙佶伸出倆手穩穩接住，一股獨特的丹香撲鼻而來，沁入心脾，趙佶為之一爽，忍不住贊了一句，「果然是道家之寶，仙氣逼人，賜座！」

    劇情突然反轉，讓「童子天師」哭笑不得。

    正是：

    禮是敲門磚，一砸門必響。

    皇帝若不信，天師有神丹。

    看見了吧，送禮還是有好處的，連皇帝對送禮的人都會另眼看待，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