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277．關鍵階段

    蔡鋆一肚子不樂意，心的話，「爹，你就不能早點讓兒子起來，我跪在地下是不是『磕地頭』不痛，你還是我親爹嗎？」

    蔡京一本正經地說道：「蔡鼎監。」

    「兒子在。」蔡鋆答應一句，蔡京又瞪了一眼蔡鋆，蔡鋆急忙改了口，「下官在。」

    「我來問你，『神霄九鼎』鑄造工程目前進展如何？」

    「九鼎工程進展一切順利。」

    「目前工程到了什麼階段？」

    「到了關鍵階段。」

    「關鍵階段……能不能具體點？」

    「這個……下官不清楚，我是抓全面的，具體工作歸張監副同志負責，要問太師問他去。」蔡鋆隨口把自己的責任推掉。

    蔡京氣的又瞪了一眼蔡鋆，蔡鋆差點問出來，「老爹，你老瞪兒子幹什麼，有話你直說嗎？」

    蔡京倒是想直說呢，「在天子面前連個場面話都不會說，我是給你機會表功呢，你都不會表，還關鍵階段，你懂個錘子的關鍵階段，現在就是你人生最關鍵的階段到了。我還怎麼說你嗎，算了，等老子回家再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蔡京不再理睬蔡鋆，打着官腔轉問張如晦，「鑄鼎之事，目前進展如何？」

    張如晦略欠下身，也打了個官腔，「回稟太師，托天子洪福齊天，正如蔡鼎監所言，九鼎工程進展一切順利！」

    「順利就好，『神霄九鼎』自從立項以來，國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眼看中秋將近，陛下和朝中大臣一直非常關心此事，要是不順利豈不是辜負了陛下殷切期望和關懷嗎。」

    「太師說的極是。」張如晦又套了句場面話，這個道士別的不會，官腔打的極好。

    蔡京心裏暗自生氣，一個小小的七品監副也敢在太師面前打官腔，真是當官當的不耐煩了，不過，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換種場合，早讓他哪涼快哪待着讓他等着盼着出太陽去了。

    蔡京耐着性子繼續問道：「鑄鼎所需材料可否齊備？」

    「回稟太師，正在準備。」張如晦回答的滴水不漏。

    「準備到什麼程度了？」

    「大致差不多了。」

    「大致是多大？差不多是多少？」蔡京問得可真夠仔細的。

    張如晦想了一下，才答道：「準備工作還是稍有不足之處。」

    「是什麼地方準備不足呢？」

    「有一批錫礦雜質較多，正在回爐重煉，去偽存真。」

    「其它工作呢？」

    「其它工作……太師能不能具體點？」

    「敢接我爹的話茬，官當到頭了吧。」蔡鋆使勁瞪了一眼張如晦。

    蔡京一肚子不高興，面無表情地問着，「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和問題？」

    「鑄鼎事關重大，遇到很多難題，不過，在貧道和鼎監的努力下，難題基本上都解決了。」

    蔡京知道問張如晦估計不會有什麼收穫，再次轉向了蔡鋆，先丟了個眼色過去，然後問道：「你身為鼎監，有沒有重要的需要補充呢？」

    「有……有哇。」蔡鋆立即回答了一句。

    「你說說。」

    「我說什麼呀？」蔡鋆差點脫口而出，還好，他舌頭一拐彎問道：「太師，能不能具體點？」

    兒子接老子話茬，老子一點也不生氣。

    蔡京和顏悅色地問道：「你說鑄鼎材料是不是已經備齊？」

    「回稟太師，據下官所知，鑄鼎材料已經完全備齊。」

    剛才還說不清楚呢，一個眼色就全清楚了，這兒子準定是親生的，呵呵！

    「這麼說現在可以正式開爐鑄鼎了？」

    「太師明鑑，隨時都可以開爐鑄鼎，專候太……太……陛下聖旨。」蔡鋆找到機會打了個官腔，還沒打好，差點說漏嘴，不免有些喪氣。

    蔡京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已經得到了自己需要的，問話完畢。

    蔡京走去向趙佶奏道：「九鼎鑄造工程準備工作基本就緒，可以進入最後一個關鍵階段的工作了，請聖上下旨定奪。」

    趙佶龍顏大悅，說了一句：「太師督辦『神霄九鼎』有功，賜座。」

    這一陣子，蔡京說中了趙佶的心事，那條板凳——繡杌又搬了回來，蔡京連忙行禮，謝座。

    蔡鋆把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也放進肚子裏，只要咱爹坐在位子上，他這個當兒子的心裏才會踏實。

    當蔡京重新坐下的時候，他不禁暗嘆，「還是坐下來舒服，人長個屁股不就是用來坐的嗎，站着的都是些沒腦子的。」

    蔡京還故意看了一眼楊戩。還好，楊戩不知道「老菜」在罵他沒腦子呢，要不他非讓「老菜」再「尿」一次不可。

    趙佶喊了一句，「都都。」

    「微臣在。」楊戩遠遠地答應一聲。

    趙佶一側頭，見楊戩離自己有丈遠，頓時龍顏不悅，「我說都都，你離朕那麼遠幹嘛，難道你離朕身邊近一點會有什麼危險嗎？」

    「又開始坑爹了。」楊戩一邊嘰歪着，一邊緊走幾步來到趙佶身邊，說道：「微臣方才突然想起了點事情吩咐了勾當官去辦，一時沒來得急回來，故爾離官家遠了一點。」

    這叫有責任先攬到自個頭上再說，其實他是被趙佶用眼神給瞪到一丈開外的，今天一開始他很自覺的緊密地團結在趙佶身邊的。

    「難道有什麼事情比你陪朕更重要嗎？」趙佶還是不高興。

    「微臣安排內侍高班去檢查一下官家的御輦，以備不時之需。」楊戩可真能胡扯，他這半天明明連一句話也沒說過，愣是把一項重要工作給安排好了。

    還就有人相信，趙佶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能替朕操心，考慮周到，提前安排，真乃朕之良臣，以後你別離朕那麼遠，讓別人看到會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趙佶說着，還用眼睛瞄了幾眼蔡京，蔡京一臉的沉重狀。

    「謝官家誇獎，不知官家叫微臣過來有何吩咐？」

    「準備車駕，明日朕要去都造院，親自視察『神霄九鼎』鑄造工作的進展情況。」

    楊戩答應一聲：「微臣領旨。」

    趙佶輕輕一擺手，楊戩立即對着還在消化這個消息一時不知所措的蔡鋆和張如晦說道：「蔡鼎監和張監副還不速速回去，準備明天接駕。」

    「微臣領旨。」蔡鋆和張如晦互視一眼，一喜一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