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天明,東方漸漸升起的太陽散發出一絲微弱的光芒,照耀進了牧臨江的屋子。
一抹直射的光芒,略過牧臨江的眼底。
於是牧臨江睜開了眼睛——
他下意識的抬了抬手,手上卻是傳來一陣酸痛。
腿也是一樣。
牧臨江嘆了一口氣,昨天突如其來的一場戰鬥,確實讓他耗費了不少精力。
他突然發現,慕容玲正坐在一邊,瓊首微垂,手肘拄着頭,靠在椅子上。
她一晚都在守護着牧臨江!
牧臨江的眼神里漸漸流露出陣陣極為柔和的神色。
似乎是聽到了牧臨江動彈的聲音,慕容玲也睜開了模模糊糊地眼睛,等她看到牧臨江的時候,她突然捂嘴偷笑了起來。
如春花之盛開,夏花之嬌艷。
牧臨江,不禁看的呆了。
此時此刻的牧臨江,滿臉血污,整件上衣都被血色給浸染過了,然後經過一晚上的凝固,衣服上面斑斑點點不少紅色。
「你現在有傷,慢點起來,我給你拿鏡子,你自己看看。」慕容玲看牧臨江坐起身來,並且向着自己投來疑惑的神情,於是趕忙給牧臨江拿來一面鏡子。
牧臨江一看鏡子裏的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
連笑的時候,臉龐都在疼痛。
「臨江,馬上就到了出發的時間了,我們考慮,要不然我就陪你在島上休息,讓他們三個人去參加。」
「這件事我和他們商量過了,他們幾個也沒什麼異議。你覺得呢?」
聽見慕容玲的話,牧臨江吃了一驚!
「玲兒,千萬不可。參加海王祭的這件事,既然已經答應了祖島主,那咱們就一定要全力以赴。」
說着,牧臨江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牢牢地站在了地上,向着慕容玲做出各種動作:「你看,我現在好的很,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沒事。」
慕容玲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透露着些許不相信。只見她向前走了兩步,到了牧臨江的身邊,把站在床邊「搔首弄姿」的牧臨江輕輕一推——
牧臨江直接倒在了床上。
一點的抵抗也沒有。
「就你這樣還要去參加海王祭,那不是純屬添亂嗎?」慕容玲皺起眉頭:「你能不能別這麼逞強?」
牧臨江搖頭道:「玲兒,即便我不行,我也必須要把腐蝕巨龍帶進去。腐蝕巨龍感受到,那龍神好像有意讓它進來,所以對它的限制,並沒有將化氣境武尊巔峰的修為作為限制的最高限。所以,腐蝕進去之後,一旦有什麼事情,定能幫祖雲濤他們不少忙。」
慕容玲愕然道:「臨江,現在他們已經知道腐蝕是你的靈獸了,但是它們不知道腐蝕的修為已經到了醒靈。你讓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是不是有些不妥?」
「如果我在和你們前往龍島的途中能恢復實力,那就儘量不需要腐蝕展現它的全部力量了。所以玲兒,把一些恢復靈力的丹藥給我,讓我有充足的時間和機會去復原自己。」
牧臨江的眼神里閃着光:「你一定要相信我。」
慕容玲無可奈何的看着牧臨江,只得拿出了兩瓶恢復靈力的丹藥,放在牧臨江的手上。
「對了,昨晚的戰鬥驚動了赤君,他一夜都在咱們小島上幫咱們守着,咱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他表示一下感謝?」
牧臨江點點頭,赧然道:「不過需要玲兒你扶我一下了,另外,昨天我的表現和腐蝕巨龍,赤君也沒有看到?」
「扶着你是肯定的了。」慕容玲白了一眼牧臨江,道:「應該是沒有,他趕過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很久了。」
牧臨江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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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上,海風並不大,海浪卻不小。
每一擊拍到岸上的海浪,都是經過一層又一層威力的疊加而來,所以岸上,常常會有轟隆、轟隆的海浪拍打地面的聲音。
此時,赤君正坐在岸邊上,直勾勾地望着遠方,好似在觀察着太陽如何慢慢升起。
甚至連牧臨江和慕容玲過來,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赤君大人。」
慕容玲先輕輕地呼喚了他一句,赤君沒任何動靜,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
過了許久,赤君才悠悠回答道:「你們醒了?」
牧臨江看了看赤君木然的表情,說道:「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赤君大人,可是在嘆息時間過的太快,有太多留不住的東西?」
赤君驚詫地看了一眼牧臨江,驚訝於牧臨江驚人的觀察力,而後似乎是在品味這句詩詞的意思,一直在喃喃着:「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
隨後,赤君嘆息了一聲:「是啊。人能有多強,奪天地之造化又能有多強。終究挨不過悠悠時光,古往今來,幾人能長生不死?」
牧臨江在慕容玲的攙扶下坐在了赤君的旁邊:「不求長生於世間,但求百年少留遺憾。」
說完,牧臨江看了看慕容玲,嘴角流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
「可是漫漫修仙路,幾人能無憾?即便做仙為祖,亦會回想起當年青蔥歲月里曾經的遺憾吧。」
聽聞牧臨江略顯前後矛盾的話,赤君非但沒有流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反而笑了:「不過終究一個人不能總是充滿了負面的情緒,想想現在,我也已經是醒靈境的修士,在這片大陸上也算是數得上號的存在。」
「而且在龍神的庇佑之下,我封妻蔭子,生活美滿,縱使有些遺憾,自己的境界不能達到那個程度,破空而去,又算得上是什麼遺憾呢。」
「這就對了。」牧臨江扭過頭去,看着赤君:「其實多少破空而去的修仙者,他們拋棄了妻子、孩子,沒能再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家庭溫暖,他們那些人,遺憾想必也是不少。」
赤君伸出手來,拍了拍牧臨江的肩膀,不再說話。
「你放心,襲擊你的那些人,我一定會徹查,在這裏襲擊參加海王祭的人,就是不給我老赤面子。」
赤君信心百倍的眼神望着牧臨江,「等你從試煉里出來的時候,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牧臨江笑着點點頭。
他其實不需要什麼交代,但是他又不想打擊赤君的一片好心。
一陣沉默。
一陣並不尷尬,反而是十分愜意的沉默。
慕容玲靠在牧臨江的肩膀上,看着太陽慢慢升起,此情此景,足以讓他們感恩生命。
嗚嗚嗚地號角聲已經吹起,龍的低吟聲響徹天地,似是在稱頌生命——
試煉,正式開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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