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李連璧用征糧灌飽了高橋迷魂湯
李連璧不說話了,端起來桌前面的茶碗,慢慢地喝茶。
他是故意的,他在調高橋的胃口。
現在,李連璧已經知道並且確信了高橋想要啥,也把握住了小子的心裏的小九九。他已經是這屋裏的主角了,因此,他沉得住氣。
老小子吃定了這個黑小子。
高橋被懸在半空中,那個着急,抓耳撓腮,像花果山上已經餓了幾十天,不,幾百年的悟空的猴兒子們。
但是,黑小子即使這樣心急,但急於掏真經,對李連璧這樣故意地矜持,也是沒辦法,只能是在心裏着急,不敢在嘴上督促。
要是在戰場上多好?早就抽出來指揮刀,朝這個老乾癟棗兒的乾癟棗核似的腦袋上一砍,「咕嚕嚕」,滿地上一滾,啥主意的,直接往外掏就是了。
牆上掛着的木刻大鐘,一下一下的走着時間。
秒針時間走過的腳步,「刷刷刷」,越走越響,就如同高橋一步步地快走上奈何橋頭上了。
敲鐘,是為他們在湖西作惡多端、惡貫滿盈的早該死的鬼子,敲的喪鐘,敲鐘,就是敲「終」嘛。
「喤。」一聲大響,鬼子高橋的「終」,在提醒他,老小子,已經啞巴了一刻鐘了。
高橋的賊黑臉膛子,漸漸地要像蜥蜴,變色了。
看樣子,小子要發脾氣了。
李連璧見差不多了,接着亮嗓兒了。
老小子真會演戲,馬上進了「戲」。
咧着嘴巴子,故作了喝黃連的狀,再苦笑一下,搖搖頭,痛苦痛苦的樣兒狀,誇張得像死了爹和娘,不,就老小子,這喪天害理的這德行,準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沒爹,也沒娘,即使有,那老早死的老混賬們,現在對他也沒啥用處,所以,遠沒有那般的痛苦。
「太君,在湖西,只要是八路反對的,就一定對咱們好,因為咱和八路是仇家呀。」
老小子無師自通的玩上了哲學,所以說但凡騙子,都是「聰明人」,通曉天文地理,貫知陰間陽宅。
「太君呀,八路的,在湖西,厲害厲害的呀,您的前任,就是渡邊司令,就是因為這些保長鎮長的沒有,兩腳踩空,抓不着地兒,被撤的職務,被打發回日本本國的。」
老龜孫知道了高橋哪裏癢,當然也就知道了哪裏「疼」,嚇唬的法子真是准又准。
李連璧弄完樣兒,又開始了忽悠高橋的胡扯,「這些保長鎮長,可是我們湖西的眼,有他們在,太君您,就能坐鎮金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因為有他們給咱送情報呀,有他們,給咱征糧呀,給老百姓要錢呀,有了錢,有了糧,還不就是湖西的皇上了。」
老先生真是高人呀,高人就是高人,一言警醒夢中人,說得句句在理,深刻之至。
高橋聽得更入神了,套兒,也就鑽得更深了。
給小孩子吃苦的藥,吃前和吃後,都要餵一勺糖吃的。李連璧現在使的,就是這一招。
關鍵是,小黑孩子,除了軍事以外,就是一個小牙孩兒,屁事兒不懂,還不讓李連璧老小子,想咋嚨就咋嚨。
李連璧見這大好的形勢,決定、準備,一次性,把高橋操暈,所以,就把這,當成寫論文,論點提出來,為了讓高橋更服帖,接着就是例證、論據了,還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活生生的例子,也就是論據,假如,黑孩子還是、如果的不相信,那好,就接着使出嚇唬的這一百試不爽的招數,上倒霉的論據。
「我們在湖西的這些保長、鎮長的,八路軍可是恨之入骨,幾個月前的麥前,他們想了個請客的法子,一夜之間,滿湖西的撒他們的兵,把全湖西的保長鎮長全綁走,拉到他們湖東桃花山根據地里,這一拉,就是半個月,我們征糧,一下子沒了眼,沒了手,您想想,沒了眼看,沒了手抓,皇軍還上哪裏征糧去。這不,沒完成征糧的任務,渡邊太君,就被上司治罪了,您,這不,就當上了湖西的司令了。」
說完這些,李連璧閉上嘴,又故意不做聲了,留給小牙孩兒害怕的時間,自己嚇自己,才能真的有嚇唬人的效果。
斜一眼高橋。
高橋就像老和尚入了定,呆在了哪裏。估計,心裏正翻江倒海,對如何接受上任的倒霉的教訓,如何自己在今後該怎麼做,全做着全方位的思索。
估計,現在,小子的手心裏,已經是汗津津的了。
李連璧在心裏嘿嘿笑着,小子,這話兒,點的,是有點太明了,砒霜,是放的有點多,可是,不加量,能毒死你這個小子嗎。不嚇唬嚇唬你,爺的話,您這從什麼個小島上來的白痴能乖乖地聽話嗎。能真心實意地服從嗎。
小子,嘿嘿,你要是想呆在湖西,享受榮華富貴,不想戴着手銬腳鐐的回你們那個狗不拉屎的小島子。。
嘿嘿,哼哼,這話音兒,自己品品吧。
高橋果然被嚇住了,那豬不啃的,黑綠的臉色,一會兒黃,一會兒更黑,情緒在激烈的變化着。
他知道,今年的夏糧沒征好,上級大發雷霆,撤了渡邊,戴着手銬送押回老家,但是,處分了渡邊,卻並不會因為罷免渡邊而了事,等秋糧下來,可是一定會新帳舊賬一塊算的,在不久的幾個月以後,那征糧,可是一個天文數字,指望他和他的幾個灰頭土臉的殘兵敗將的日本兵,就是砸碎骨頭熬成油,也絕難完成,真到完不成征糧的那一天,就國內日窮一日的整體狀況,他,還能有渡邊撤職回國蹲牢房的那樣的好事兒。不就地槍決,甚至綁上扔到微山湖裏餵魚,就念阿彌陀佛了,到那時,還不如當初被鱷魚嚼了好呢,最起碼,那樣死後,還能進靖國神社,家裏人臉上還能沾點光,還能走在街上不被人唾罵。
高橋越想心裏越害怕。
李連璧直直他的羅圈腰,在等待關上籠子門的最佳時刻。
他現在想起來一個人,周佛海,蔣委員長在前的親信和國民黨內的"狀元中委"。
現在是南京汪精衛政權的行政院副院長,中央儲備銀行總裁、警政部長、清鄉委員會副委員長、物資統制審議委員會委員長、上海特別市市長,真真的汪主席的股肱之臣。
老小子時不時的想到周佛海,整天整年的想跟周佛海攀親戚,並不是因為周佛海老漢奸是一個大教授,《三民主義的理論體系》、《往矣集》、《物價問題》等著作等身,而是覺得他和周佛海心心相通,是一個狗爹養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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