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鬼子的血呦,也清爽爽的那個紅
最後的那個鬼子,就像新出閣的嬌滴滴的小媳婦,也低着頭,小心地離開汽艇,就像新出閣的那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小心翼翼地踩出轎門一樣的踩上了木船。
這個踩上搖晃的木船的這個時刻,就是半渡出擊的最佳時刻。
就這個時刻了。
蕭易倏地沉臉,兩手倏地往前一伸,「啪。」一槍,擊中了走在後頭的第六個鬼子。
第六個鬼子就着歪的身姿,一下子栽倒在湖水裏。
蕭易的一槍,擊中在他的腦袋上,半個腦袋被掀開,鮮紅的血,迎着陽光,發出艷麗的光彩,噴出一米多高的血柱,接着。沒頭的身子,砸在水裏,濺起更高的水花,再接着,紅的血馬上把青的水,染紅了。
這是又不是花樣跳水世錦賽,哪有功夫欣賞第六個鬼子的優美的跳水的身姿。
沒等其他鬼子抬起頭來,頓時,岸上,槍聲陡然響起,接着炒豆子,「砰砰砰」。「啪啪啪」,響成一片。
可憐的五個鬼子,愣神閃念之間,各個方向來的子彈,把他們身子,穿成了糖球,渾身上下,就像噴水的花灑,噴出耀眼奪目的血道子。
猝不及防的五個鬼子,全都趴在了木船上。死的就算了,沒死的,掏槍爬身,就要拼命。
有了小破廟的經驗,蕭易他們更知道時間的重要性了,岸上的「鬼子」和賣瓜的民兵,餓虎下山的撲;船上的李曉「漢奸」們,拼着命的搶,密集的槍彈,把每個鬼子罩得嚴嚴實實。
這幾步,片刻功夫,八路軍就到了鬼子的眼前邊。
沒死的鬼子,全都受了傷,都成了逮上岸來的烏魚,翻滾着,跳躍着,接着船的搖晃,滾着自己的身子。
八路軍全都弓着腰,一個人一個的專事的瞄,專事的打,王八盒子的短槍真好,關鍵部位,一槍一個準,一槍一個血窟窿。
有兩個鬼子真命硬,翻滾着自己的血身子,竟然滾到了河裏面,想要用游泳,脫開無常大哥,緊扼住他們喉嚨的雙手,還有套牢他們脖頸的繩索。
他們傷着自信着,只要着了水,大和民族的本事就出來了。他們可是整天整年整月的和水打交道。
他們可是要靠海吃海的呀。
只是,他們想的都是一廂情願。
他們的所謂的後路和僥倖,早被人算到了,兩側站着的撒魚的漁民,他們見到的,悠閒的拉着漁網,可不真是給他們打魚吃的,只是等着網他們的。
兩側的漁民,已經裝模裝樣的把第一網魚拉上岸,已經收攏好了漁網,專等着撒他們的第二網。
就在兩個鬼子的身子滾下船的那一刻,漁民的大網已經撒開,半空中,撐開一朵諾大的吃人的花,散開來,將他們的身子,全全地罩在往裏面。
滾下水的鬼子,不顧身上負傷的疼痛,正要展開臂膀,呈現海島上學來的游泳的本領,猛覺得胳膊腿兒的不能動,天羅地網已經將他們罩個嚴實,捆個結實,他們一下子絕望,知道被什麼神器抓住了,只能也只剩下緊撲騰了。
他們常年論輩子的打漁,太知道這是漁網,也知道漁網的厲害了。
所以,只能等待無常大哥的來救她們。
可是,撒漁網的大哥,好像對他們很親和,很眷顧,看着船上的三個鬼子,已經被「漢奸」和「鬼子」圍個嚴實,你一槍我一槍,正爭搶着過槍癮,而三個鬼子也漸漸地緩慢了動作,知道已經過了奈何橋,摸到閻王殿的大門了,於是,不着急,蹲在岸邊,時不時的緊緊繩頭,一任漁網裏的大魚緊撲騰。
現在時間的優勢,已經到八路這邊了,這兩個鬼子,就讓河水多親近,讓他們和魚兒多啦啦呱兒,嘮嘮嗑,熟悉了,魚兒吃起來,方便些。
撒網的漁民微笑着等待,等鬼子在網裏消停了,或者死或者半死,拉他們上岸,就省勁兒多了。
蕭易一槍打了第一個鬼子後,就從岸上,似餓虎,一路上前的猛衝,一直到了碼頭的第二隻船,接着順勁兒,一個璇子憑空起,跳上了汽艇。
那個開船的漢奸,已經被突然發生的槍戰嚇倒了,正趴在汽艇的甲板上,抱着頭,念阿彌陀佛,猛覺得船頭一陣劇烈的晃蕩,知道來了八路軍,慌忙抬起頭來看,一個壯健的「鬼子」,已經黑鐵塔壓頂似的,站在他的頭頂上了。
開船的漢奸,迷糊一下眼皮子,這個「鬼子」不認識呀。
現在,他認識不認識,已經無關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黑鐵塔似的「鬼子」,高興不高興,要不要他的性命。
這個,當年,當漢奸的,都懂,都明白。
於是,這個開船的漢奸,趕緊地就窩子轉身子,趴到了黑鐵塔的腳底下,頭朝着鐵製的甲板,「咚咚咚」,一陣猛磕,竟然把鐵製的甲板,磕出紅的血來。
鐵板也有血,真是見稀罕了。
蕭易可不要他的磕頭,當然,也暫時的不要他的性命,他現在想要的,是他的鐵船,他開來的這個鬼子的汽艇,於是,用腳面子,把他的已經血流滿面的蠟黃的臉,勾起來,讓這個已經三分像鬼的臉,還有蠟黃臉上的慌亂的眼珠子,看着自己,才一字一句地說話,「想活,就好好開船,這船,八路軍,徵用了。」
漢奸頓時激動了,他,當然想活了。
開船,更好,給誰開不是開。給八路軍開,還能保命,說不定還有別的好處。
「開開開,八路老爺,您說,開到日本去,我也能。」
蕭易微微一笑,松下了腳面子,「那就準備開船。」
「行行行,我這就開,送八路老爺,」漢奸說着話,爬身子,「只要送八路,俺一定聽話,說到哪裏就到哪裏去。」
蕭易沒有再踢他,「不要搞什么小動作,那樣的話,後果,自己考慮,相信你懂。」
漢奸一疊聲兒,「懂懂懂,我懂,看我的,要是敢有歪想法,不用您費事兒,咱叫天打五雷轟。」
「那好吧,進駕駛室,開船。」
「是是是,開船,開船。」
蕭易跟着漢奸,一邊往駕駛室里走,一邊大聲地對岸上和碼頭上的人吆喝,「快上船,轉移。」
「好嘞。」
四下里,歡快地響應。
李曉他們已經打死了碼頭上的三個鬼子,正解他們身上的武裝。
賣瓜的也早把瓜籃子扔了,全投入了戰鬥,聽見蕭易喊他們上船,乾淨麻利快的上船,他們還沒坐過不用篙撐的船,這回,要開開洋葷,過過癮。
只是撒網的兩個人着急了,他們直着嗓子喊,「網裏的鬼子還沒淹死透呢,怎麼辦呀。。」
李曉就有些不耐煩了,站起身子,踮起槍,「有啥不好辦的。兩個排子槍,不就解決了。真笨。」說着,就要往蠕動的漁網裏打槍。
這時候,汽艇已經啟動了,其他的戰士,已經跳上汽艇來了。
蕭易更嫌李曉畫蛇添足,就朝他和他倆黑頭黑腦地熊,「你也更笨,有啥難的,把漁網的繩子,往河裏一扔,上船不就完啦。網裏的鬼子,已經給淹個快死啦,能跑出來網。讓他們好好地五魚分屍吧。」
李曉和河邊的兩個人,恍然大悟,齊聲叫好,他們把漁網的繩子往河裏一扔,接連着跳步,跳上了汽艇。他們跳上汽艇後,就扶着欄杆,站在甲板上,勾着頭的往河水裏看。魚網像個小墳包兒,在湖水的平地上,蠕動着,隨着緩緩的流水,漸漸地往湖的深處流。
那微微的蠕動,是鬼子臨死前的告別。他們應該到日本海里去告別,那裏,才是他們的地界。
那微微的蠕動,一定就是了魚的聚餐。這樣的美食,新鮮,可口,可是肥了湖裏的這些老大們。
那就讓這些老大們好好享受吧。這些萬惡的鬼子,只配餵魚,只配沉湖。
碼頭上,只剩下李曉了,李曉更麻利,轉身蹲下,拿起來鐵矛,也不再扔了,直接提着,就往汽艇上跑。
汽艇,一聲長鳴,漸漸地駛離了碼頭,朝着河道的中心開去。
蕭易的短槍小隊,生意搞得風風火火,那邊的石楞子的長槍隊,也是順風順水。
高橋對湖西軍政專署的這一襲擊,對他,所招來的災兒,可是變成了滔天的苦水,把他快要苦到天上去了。
這也說明了,在敵強我弱的總的抗戰態勢下,打風光仗,打陣地仗,都是行不通的,只有按照戰爭的客觀規律,依照自己的實際情況,根據敵情的變換變化,尋找最新的最佳的戰鬥方式,才能取得新的勝利,而最終消滅敵人。
《游擊隊之歌》裏唱的忒對,只要堅定「我們生長在這裏,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們自己的」,只要堅決「我們和他拼到底》,再採用切實有效的戰法,「今天消滅鬼子一個倆,明天把他們的據點扒」,集腋成裘,積少成多,看他們鬼子小島子上能有多少武大郎的龜孫,還能撐多久,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當年的共產黨和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以及所領導,所教育的全國先進的軍民,都在堅持這一信念,最終,把鬼子趕出了中國,取得了抗戰的勝利。
扯遠了。
第十三節 鬼子的血呦,也清爽爽的那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