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雲逍遙已沿着走廊到了湖的另一邊,默默坐下,眼淚落入了夜色的湖水中。
冷墨陽遠遠站着,不敢走得太近,雲逍遙察覺了,擺擺手讓他回去。
冷墨陽也知勸不了,只得回身進去。皇甫軒見狀,便對梅問雪道,「問雪,看來還要你去勸勸他。」
皇甫明珠忙道,「我去吧,是我招他傷心的。」
皇甫軒拉住道,「你算了吧,說話沒頭沒腦的,再說錯了火上澆油,問雪和逍遙自幼相交,脾氣秉性還是知曉的,她去合適。」皇甫明珠雖作罷,卻憤憤然低着頭,將桌上酒杯一摔。
梅問雪還是起身出去,沿着那迴廊到了雲逍遙身邊。
雲逍遙並看回頭,只看着湖水道,「小雪,你還是出來了。」
梅問雪道,「夜色一重就冷了,別在這太久。」
雲逍遙嘆息一聲道,「小雪,我想清敏了。」
梅問雪被他一說,眼圈也紅了。
「都這麼多年了,他早安息了。不要難過了。」梅問雪走近,將手搭在雲逍遙肩膀上。
「小雪,你可知雲家如受了詛咒,祖父一生七子,卻大都夭折,只剩下七叔——如今他不知所蹤,生死不明。與我同輩的,瑤之姐姐死時是十八歲,下一輩中清敏也是十八歲......如今算來,雲家血脈,是日漸單薄,祖父英武一生,如今在天之靈,也不能安心吧?......」雲逍遙不知為何,一連說了一大串。
梅問雪見狀忙阻止他道,「怎麼引出這麼多話來?!逍遙,你可真喝醉了!」
雲逍遙卻回頭看梅問雪道,「小雪,我要說,除了我祖父長壽,雲家兒孫,沒有活過四十歲的——」
梅問雪身子一顫,伸手將雲逍遙的嘴捂住,「越來越胡說了!」
雲逍遙看她眼神,似醉意清醒了些,忙拉開她手笑道,「不胡說了。」
梅問雪道,「這可沒下次!我再聽你說這些不找邊際的話,就把你推到這湖裏醒醒酒!」
雲逍遙被她說得一笑,轉而要拉她手一起回去,卻被梅問雪揮手躲開,雲逍遙不由感慨道,「你如今大了,還真越發矜持起來。」
梅問雪笑道,「我只不想擔虛名。本來沒什麼,卻叫人說笑。」
雲逍遙想到是皇甫世家那人說的醉話,梅問雪必是記了心,就笑道,「怎麼擔了虛名?莫非你心裏還有別人?」這話若不喝酒,他斷不敢說,如今卻仗着膽子問了。
夜色里,梅問雪臉一紅道,「這事何勞你問?且自問問,心裏都有誰吧!」
雲逍遙本與她並肩而行,如今卻趕快兩步攔在她身前道,「我這心裏,可沒有別人。」
一時間,梅問雪呆呆立了半晌,看着雲逍遙道,「你心怎樣,我管不了。我只不願再叫人說三道四!」
這話讓雲逍遙一時沒猜透,不過那句「我心裏沒別人」的話,聽見的,卻不只梅問雪,還有偷偷出來觀望的皇甫明珠,聞言不由手腳冰涼地站了半天,卻覺得渾身無力,站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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